056.姐姐的詢問
往前倒，這麽些年裏，三陽乳業名下一共也隻有三款產品。
最為基礎的純牛奶、以小孩子為主要消費群體的甜牛奶，補身調養功能更好，適合老年人飲用的低值紅棗牛奶。
雖說味道各不相同，可實際上，這三種產品都屬於同一個類型。
產品種類太少，是三陽乳業在競爭中落敗的關鍵理由之一。
作為一名商業大亨，陳安盛不會看不透這一點。所以，在主持收購了三陽乳業後，他立刻聯係了獵頭公司，請他們幫忙挖來了一票懂技術的研究人員，並下達了‘開發新產品’的指令。
等到陳鵬飛接手之時，開發工作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
新開發出來的產品，大概可以分成酸奶和奶酪兩個大類。前者，包括了基礎口味的酸奶、添加了水果元素的果味奶和果粒奶，以及強調功能性的鈣奶。而後者，則是參考了各大超市的銷售數據後，先製作出了幾種泛用性最高的種類，比如切達奶酪、馬蘇裏拉奶酪、埃曼塔奶酪。
幾張奶酪的樣品照，蘇謹言看了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倒是那幾張酸奶類產品的樣品照片，突然勾起了他的回憶。
‘這包裝，跟我喝過的猛牛酸酸乳也太像了吧？’
‘對了，還有首《酸酸甜甜就是我》。要不是因為這首歌，猛牛酸酸乳應該賣不了那麽火。’
‘要不……’
想起風靡一時的《酸酸甜甜就是我》，想起這首廣告神曲的超強宣傳效果，蘇謹言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要不要把這首歌弄出來，順便，再幫三陽乳業弄一份廣告策劃案？
考慮了片刻，蘇謹言覺得這件事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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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還許給了人家一首廣告歌？”看著坐在對麵的弟弟，蘇常英有些搞不明白：“不是考察麽？你們到底是怎麽談的啊，怎麽還扯出這事兒來了？”
“就是突然來了靈感。”往嘴裏扒了口飯，蘇謹言笑著說道：“反正留在手裏也沒用，索性拿出來給他們當廣告歌。”
“這麽說，是你主動提起來的？”
“嗯。”
“……。”越發搞不懂了，蘇常英搖了搖頭：“你怎麽想的啊？又不是很熟悉的關係。要是效果好還罷了，要是不好，人家不得把責任推到你頭上啊？哪有你這樣，主動給自己挖坑找雷的。”
“放心吧，姐，我有把握。”蘇謹言很有自信的說道：“我有種感覺，配上這首歌，他們的新產品一定會賣的很紅火。別的不敢保證，肯定比他們自己想的那一套更有宣傳效果。”
“那跟你又有什麽關係？人家賣的再多，也不會多給你一毛錢啊。”
“我又沒打算從他們那兒掙多少錢。”蘇謹言回答到：“這麽給你說吧，我主動提起這事兒，主要是有兩個目的。一呢，是想要給自己掙點兒口碑，二來，也是想要多賺點兒錢。”
“口碑？分成？”
“對啊。先說口碑。我這一次幫三陽乳業弄了個方案，還專門給他們配了首歌，其他廣告商知道了，會怎麽想？”蘇謹言給姐姐碗裏夾了塊肉，一臉得意的提了個問題。
“要是我，我隻會覺得‘這人真傻’。”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蘇常英一句話懟到弟弟臉上。
“……，姐，給點兒麵子行麽？”哭笑不得的抗議兩句，蘇謹言收拾好心情，繼續自己的分析：“好吧，有可能會覺得我太主動太傻，但反過來，是不是也會有些廣告商覺得我恰飯恰的很有誠意呢？畢竟像我這麽主動積極的，圈子裏可沒幾個。”
“所以呢？難不成你以後每接一份讚助，都要幫人家量身定做廣告麽？”蘇常英還是不能認同弟弟的做法：“你也說了，這次是你突然來了靈感。下次，下下次呢？你能保證自己每次都有靈感麽？”
“一碼歸一碼啊。”蘇謹言搖了搖筷子：“不管我有沒有靈感，會不會主動提出方案。至少，我在廣告商那邊留下的印象肯定不會差了，不會讓人覺得我很難合作，不是麽？”
“然後呢？你打算轉職成廣告導演麽？”
“不是，姐，你別老拆台行麽？”蘇謹言腦門上又掛了好幾條黑線：“我這不是想的有點遠麽？你看哈，這一次的《少女們的田園日記》，是咱們工作室、上京台還有星輝公司三方合作弄出來的。雖說我是節目組的主PD，可從整體來看，三方勢力中，咱們暖暖工作室的存在感確實是最低的，這點你不否認吧？”
“嗯。”見弟弟說的挺鄭重，蘇常英也換上了較為認真的表情。
“上京台，好幾十年的曆史，星輝公司，也創辦了二十年左右。相比之下，咱們暖暖工作室確實是三方之中資曆最淺體量最小的。在這次合作中，存在感低了點兒，也是可以理解的事。”蘇謹言一邊說著，一邊又往自己碗裏夾了一筷子菜：“可以後呢？再有跟其他單位合作的機會，咱們工作室總不能還跟這次一樣，排在最後麵吧？”
“姐，我也知道你們三個合夥創辦工作室的目的是想要保證自己的自由度，對於能不能發展壯大，不管是你，還是子安姐和倩姐，其實都沒那麽看重。”
“可仔細想想，這個圈子裏的競爭如此激烈，自保真的那麽容易麽？我看未必。最近這段時間，我在節目組裏漲了不少見識，從工作人員們那兒聽說了不少案例。什麽XXX單飛開了工作室後，接不到資源，不得不回去老東家那邊掛靠；XXX被狗仔偷拍了，背後的經紀公司又很沒能力，結果公關不利弄得他不得不暫時隱退……”
“被隱藏在幕後的黑手盯上，因為工作室和經紀公司不夠強硬有力，最後不得不任人宰割。這樣的例子在圈子裏太多了，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姐，咱不去招惹別人，但也不能任打任罵，毫無還手之力，你說是吧？”
“所以我覺得啊，咱們必須要努努力，把工作室發展得更大。隻有咱們擁有了足夠的份量和地位，抵抗風險的能力提高到了一定程度，才能真正避身世外，享受坐山觀虎鬥的愜意。”
“那麽，如何提高自己在圈子裏的地位呢？我能想到的，隻有‘獨立製作’這一條路。說白了，什麽時候咱們能擺脫其他人，自己單獨製作出受歡迎的影視娛樂作品，我們才能挺直腰杆，在圈子裏站穩腳跟。”
“人好找，無非多費點兒時間的事。策劃案嘛，我這兒有一些，另外，也可以從其他渠道收集，總之也不是太困難。關鍵還在資金這一塊兒，以咱們現在的能力，也就能幫倩姐發個歌做個專輯。而像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等需要大量資金的項目，咱們現在都沒法獨自承擔。”
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有些話是真的說到點子上了。
因為蘇謹言的這一通話，蘇常英心中受到了一些觸動，不自覺的陷入了沉思。
“我明白了。”良久之後，蘇常英抬起頭來，看著弟弟，眼中多了幾分感動，還有一絲欣慰：“謝謝你了，謹言。我真沒想到，你會為姐姐想的這麽多……”
不是沒被姐姐謝過，關鍵是她現在的語氣太‘膩味’了。蘇謹言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嘶，姐，你別這樣，算我求你了，成麽？不是給你說了麽，除了賺口碑，我還有個目的是想要多掙點兒外快。”
別看前頭說了那麽一大堆，事實上，在萌生念頭的那一刻，多掙點兒外快才是促使蘇謹言采取行動的主要因素——雖說把《酸酸甜甜就是我》獻出去後，人家三陽乳業不可能給出‘每賣一瓶奶給兩分錢提成’的好處，蘇謹言從這首歌上得到的分成，跟為其他歌手寫歌一模一樣。但如果宣傳效果真的如同預想中一樣爆裂，說不定人家三陽乳業會給包個紅包呢？
更何況，廣告在電視上播出的頻率，要比歌曲的MV高得多。通過三陽乳業的廣告，《酸酸甜甜就是我》這首歌的推廣速度和傳唱度也會有所提高。再然後，借助這份熱度，作為詞曲作者的蘇謹言便能得到更多的收入。
再然後，若是廣告很成功，或許還會有其他廣告商找上門來。接不接先不說，至少這又是一條財路。
綜合來看，好處著實不少。
當然，有人可能會說，既然有這麽一份策劃案，幹嘛不跟三陽乳業簽份合同，接受委托製作廣告的方式，從他們那兒掙個幾千萬呢？畢竟《酸酸甜甜就是我》給猛牛帶去的收益超過了二十個億，要這個價，一點兒都不貴。
蘇謹言不是沒想過，但也就是想想而已。
原因很簡單。蘇謹言知道《酸酸甜甜就是我》的宣傳效果有多好，可陳鵬飛和金智妍呢？他們可不是穿越者。站在他們的立場上，隻會按照平日裏的套路去分析，而像‘一首歌帶來二十億銷售額’這種如同天方夜譚一般的結果，又豈是人力能夠分析推測出來的。
猜不到結果，自然也不可能輕易開高價。
三陽乳業的現任總經理陳鵬飛隻是不擅長管理經營，並不是腦子有問題的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