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錄歌
當兵三年，退伍時發下來的錢也有幾十萬，算算也不少了。
不過，顯然還是新專輯發售後的分成，給蘇瑾言帶來的衝擊感更大一些。
畢竟前麵那一筆錢是花了三年攢下來的，而現在這筆尚未入手的分成，卻沒有花費蘇瑾言多少精力和體力。
來的太快太輕鬆，就跟天上掉下來的差不多，讓蘇瑾言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種‘撿錢’的感覺。這種隻有在夢中才能體驗到的感覺，竟然實打實的出現在了生活中，無論是誰，大概都會受到衝擊。
因為這個事兒，蘇瑾言的腦子裏多了一些雜念。
倒不是說有錢了想要出去豪橫一把，他想的是，自己腦子裏還有那麽多膾炙人口的好歌，是不是可以趁現在這個機會，再拿幾首出來多換點錢。
“前段時間不是還說不想發出來麽？”
“姐。”撓撓頭，蘇瑾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不是沒想到會這麽賺麽。”
“你呀，跟咱媽一樣，打小就是個財迷。”笑著戳了戳弟弟的額頭，蘇常英哭笑不得的吐槽到：“還記得小時候讓你去打醬油的事兒麽？大院裏那麽多小孩子，唯獨隻有你會跟人家阿姨還價。”
“嘿嘿。”
剛剛在外頭跑完了一個行程，原本打算回家休息會兒，可聽說自己弟弟來了工作室，正在錄音棚裏忙著錄歌，蘇常英便讓助理李曉調轉了車頭，好奇心滿滿的回了工作室。
到了這邊才發現，蘇瑾言不僅來了好一會兒，甚至已經錄好了一首歌。
“謹言，你錄的這些歌，打算怎麽處理？”讓錄音師張直把剛剛錄好的那首歌放了一遍，覺得弟弟唱的挺好，蘇常英的態度變得認真了一些：“是跟你倩姐一樣，做成電子版的專輯發出去，還是當做小樣，給其他準備發歌的歌手投遞過去？”
“這個嘛……”在親姐姐麵前，沒必要顧忌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蘇瑾言大咧咧的詢問道：“姐，那種賺的比較多啊？”
“……。”沉默片刻，沒算出答案來，蘇常英搖搖頭：“我不知道。要不，等你倩姐跑完商演回來，你跟她聊聊？”
發專輯前，要出去跑宣傳，不僅費時費事，有時候還要花點錢。等到專輯發布後，就是回本的時候了。趁著歌曲的熱度正高，出去跑商演賺錢，是絕大多數歌手們的主要經濟來源之一。
張怡倩也不例外。比如今天，她一共要參加兩場商演活動。
前一場是某大型商場舉辦的春季慶典，人家出價四十萬，要求她上台表演包括《舞娘》在內的三首歌，算一算，前後也就十幾分鍾的時間。
第二場是某房地產公司舉辦的春季團結大會。雖說規模不如第一場那麽大，舞台下觀看表演的人數也沒那麽多，但架不住主辦方有錢啊，短短十分鍾的表演，地產公司竟然給張怡倩開出了六十萬的高價。
算上坐飛機來回趕路的時間，張怡倩今天的工作時長也就六七個小時而已。
低於‘每天八小時’的標準線，工作量也少的讓人無語，偏偏所得到收入卻有一百萬之多，這樣的節奏……怪不得歌手們發新歌後，資產總是會迎來一波暴漲。
“也對，你是演員，專業不對口，還是問倩姐比較好。”想到張怡倩今天跑商演能賺一大筆錢，蘇瑾言心裏頭又是一陣熱乎：“我先把歌錄好，等倩姐回來了，我再跟她好好聊聊。”
“嗯，那你忙吧。”見弟弟似乎等不及想要再進錄音間，蘇常英也不多耽誤，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隨口問道：“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張哥，你呢？”
“給我叫個外賣吧，清淡點的。”親姐姐嘛，用不著跟她客氣，蘇瑾言大包大攬的回答到：“給張哥也來一份，我記得張哥是湘省的，挺喜歡吃辣，對吧？”
“嗯。”
“那咱們點川湘菜？我要個宮保雞丁，再來個酸菜魚。張哥，你呢，想吃啥？”
“隻要帶辣的，我都可以。”
“姐，你聽到咯，拜托了。”看著姐姐，蘇瑾言討好的笑了笑。
“知道了，我現在就下單，最多一個小時就能送到。”回了弟弟一記‘就知道把我當老媽子使喚’的眼神，蘇常英轉身出門，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要是菜還沒到就餓了，多喝幾口水先頂一頂，別吃餅幹零食。”
“知道了，知道了。”
等蘇常英離開錄音間，兩人再次進入狀態。
玻璃牆外，張直帶著耳機，一邊播放才做好的伴奏，一邊聆聽蘇瑾言的演唱。確定沒問題的，錄下來存進機器裏，當蘇瑾言沒唱對味道的時候，他又會打開通話器，對站在隔音間裏麵的蘇瑾言做出指導。
之前已經錄好了一首歌，蘇瑾言已然適應了張直的指導，大概知道了該如何按照他的話進行調整。不過，到底不是專業的歌手，無法完美的控製好自己的嗓音和唱腔，所以，在飯菜送來前的這一個小時之內，兩人的工作並沒有取得太多的進展。
算一算，也就錄好了七八句歌詞而已。
“歌手真不好當啊。”一邊吃菜，蘇瑾言一邊感歎著。想了想，他忍不住向張直詢問道：“張哥，你給倩姐錄音的時候，她一首歌要花多少時間啊？”
“看情況。”張直夾了一筷子回鍋肉：“她狀態好的時候，十幾分鍾就能錄好。要是狀態不好，一天都未必能錄完一首。”
“那《舞娘》呢？她錄了多久？”
“我記得是兩個多小時吧。”張直回憶了一下：“你寫的那首歌很對她的胃口，她錄歌的時候也挺來勁的。算上後期的修音整合，一共也就不到三小時。”
“算快的麽？”
“當然。那可是專輯裏的主打歌，要求肯定要比另外幾首更高。”一邊回答，張直一邊對蘇瑾言豎了個大拇指：“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是你這樣的新手給她寫的歌，幫她錄歌那會兒，我還以為那是她從哪個大牌作曲人那兒弄來的呢。”
“嘿嘿。”雖然已經很熟悉了，但被他當麵誇獎，蘇瑾言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說真的，像你這麽年輕，又這麽會寫歌的，我還真沒見過。”張直倒是一臉的興致勃勃：“蘇小弟，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麽？是繼續以詞曲作者的身份在幕後活動，偶爾自己唱個一兩首。還是跟工作室簽個合同，正式出道啊？”
“出道？”說實在話，蘇瑾言還真沒怎麽琢磨過這個問題。
“對啊。”張直笑著說道：“你是常英的親弟弟，有她幫忙帶著，路要比其他新人好走的多。像這樣的便利，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再加上你自己會寫歌，不用擔心收不到歌……反正我個人覺得吧，你條件這麽好，不出道真的有點可惜了。”
“我長得不夠帥啊。”說道‘條件好’，蘇瑾言反倒是冷靜了一些：“而且，我也沒上過台。真要讓我像倩姐那樣當著觀眾們表演，我能不能適應還不一定呢。”
“誰是一開始就能適應的。”張直倒是看得透徹：“慢慢練唄。先去小場子裏適應氣氛，比如去酒吧駐唱，試一試街頭表演。等你喜歡上了在人前表演享受歡呼的感覺，嘿嘿。”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們學校裏確實有不少人是這麽幹的。”想起才去麵試過的室友鍾宛，蘇瑾言笑了起來：“我寢室裏就有個哥們，上禮拜剛剛通過了樂隊的麵試，要是沒出意外的話，他這會兒應該就在五裏牌那邊的一個酒吧裏表演呢。”
“五裏牌？那邊的話，氣氛還行。”作為土生土長的老上京人，又是在音樂圈裏廝混的，張直對上京城裏的這類場所有著很深的了解。因為蘇瑾言跟自己挺對路，他就隨口提醒了一句：“你要是打算去酒吧裏試試，最好也選五裏牌那邊。至於清水路、盛德路上的那些酒吧，還是少去為好。氣氛不對是其次，關鍵是太亂，容易出事，不適合你這種還沒畢業的學生。”
蘇瑾言拿來錄製的幾首歌都是慢節奏的，隻用一把吉他就能搞定伴奏，更注重感情對技巧要求不高的民謠歌曲。比如《同桌的你》、《一生有你》、《生如夏花》、《當你老了》等等。
而曾經當著姐姐和張怡倩劉子安唱過的《藍蓮花》、《無地自容》等搖滾類型的歌曲，因為欠缺伴奏的緣故，他這一次並沒有打算錄出來。
民謠嘛，還是跟氣氛舒緩的清吧比較相稱。
五裏牌那邊大多都是清吧，而清水路、盛德路上，基本上都是氣氛熱烈，接近於夜店的躁吧。張直說的‘氣氛不對’，指的就是這個。
至於亂不亂的，這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兒了。有些人就是奔著泡馬子去的，對他們來說，那邊的氣氛再好不過，但對於單純想要放鬆一下心神，沒有其他念頭的客人來說，那些充滿了荷爾蒙氣息的躁吧，卻是過於鬧騰了。
“嗯，謝謝張哥，我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