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鄉間閑趣（上）
“餓了麽？要不要先吃點兒零食，還是再扛一陣，等會兒直接吃飯？”把兩女迎進屋裏，帶到炭盆邊坐下，一邊烤火，蘇常英一邊詢問到。
茶幾上放著兩個果盤，裏頭裝著不少零嘴。有香噴噴卻不占肚子的瓜子花生，也有可以用來充饑的米糖和仙貝。因為蘇常英愛吃的緣故，盤裏還裝了些近幾年才流行起來的香辣豆幹和小魚幹。
“這是什麽？”對那些個常見的零食都不感興趣，張怡倩拈起了一根軟趴趴像是果幹的玩意兒。
“那是我們這邊鄉下的特產。你嚐嚐，保準喜歡。”
“真的？”因為蘇常英故意賣的這個關子，張怡倩有些猶豫。
女生嘛，不挑食的總歸還是少數。
這玩意看起來像是素的，可畢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如果它是用某種自己不知道的肉類做的，比如……
聯想了一下，張怡倩麵帶訕笑的把‘果幹’放回了盤裏。
“誒？不試一試麽？”
“還是算了吧，看你的表情，我有點兒不放心。”
“哎……，倩倩，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不說，隻是想要增加一點兒趣味，又不是憋著心思坑你。咱倆什麽關係，你不相信我麽？”
“不相信。”
“沒勁。”悻悻的嘟囔一聲，蘇常英隻能揭曉謎底：“算了，不折騰你了。那是蘿卜幹，用鹽和辣椒醃出來的。”
“蘿卜？”提到‘醃蘿卜’，立刻想起了韓餐。比如配炸醬麵吃的黃蘿卜、以蘿卜為主料做出來的幾種泡菜。再看看眼前這個，無論是觸感還是顏色，都有著很大的區別，也難怪張怡倩會覺得新奇。
“就是把普通的白蘿卜切條，加鹽和辣椒粉，裝進壇子裏一塊兒……你嚐嚐就知道了，我還能騙你不成？”
將信將疑的拈起一條，先湊在鼻子前聞了聞，確定沒有自己討厭的氣味，這才小心翼翼的塞進嘴裏。咬了兩下，張怡倩的眼睛亮了起來：“咦，還真是蘿卜幹呢？挺好吃的。”
“是吧。”蘇常英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鹹，帶點兒辣味，口感脆生生的，還不嗆口。”
“我也嚐嚐。”見狀，劉子安也好奇的嚐了嚐，幾秒鍾後，她也做出了跟張怡倩一模一樣的反應。
小小的特色零食，讓初來乍到的兩女來了興致，也讓她們對蘇常英的老家，以及現在所處的這個小院，產生了更多的好奇。
這不，沒坐幾分鍾，她們就再次站起身來，離開溫暖的廂房，在院子裏轉開了。
“這是水井吧？我在電視裏見過。”來到廚房邊上，見有個壓水井，張怡倩興衝衝的跑上前去，抓住握把開始嚐試起來：“是這樣弄麽？”
“天冷，這會兒不太好壓。”蘇常英一邊應和，一邊上前，從出水口下方的水桶裏舀了瓢水，並把這瓢水從上方灌進了閥門上方的筒子裏：“來，使勁，再壓幾下，應該能出水了。”
“誒？怎麽突然變沉了啊？”
“這裏頭有個活塞，密封好了，才能把下麵的井水壓上來。”蘇常英解釋到：“你剛才是在空搖，所以才會那麽輕鬆。現在我加了水，把邊上漏氣的地方堵住了，當然會沉一些啊。”
或許聽懂了，又或許沒聽明白，不過這都不重要。壓了幾下，井水流出來了，見到這個結果，張怡倩立刻興奮的喊了起來：“快看快看，出水了，出水了！嘿，我還是第一次自己從井裏打水呢，真好玩！”
“讓我也試試。”劉子安也來了好奇心，想要上手試一試。
寒冬臘月的，兩個平日裏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大老遠的從外地趕來……坐屋裏烤火聊天不舒服麽？非得到外頭來，一邊吹風，一邊玩水。
若是有鄉親路過這個院子，看見正在興奮不已的張怡倩和劉子安，肯定會忍不住吐槽一句‘這兩個孩子長得挺俊，就是腦子不好使，可惜了’的話。
“打水呐。”廚房裏正在準備午飯的蘇瑾言也聽到了外邊的動靜，抽空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嗬嗬，要不順便幫我接兩桶？別讓力氣白白浪費掉了。”
“行啊，把桶拿來！”跟小學生接到了老師托付的小任務似的，張怡倩開心的應了下來。
“屋裏不是有自來水麽？”蘇常英卻翻了個白眼。
“井水和自來水能一樣麽？”蘇瑾言笑著解釋到：“初二從大炮叔那裏拿來的魚，也該換換水了。自來水裏有漂白劑，還是用井水養著好點兒。”
“今天有魚吃麽？”一聽這話，劉子安的眼中露出了幾分期待。
“早上起晚了，沒來得及準備。你要喜歡吃魚，晚上給你做一條？”蘇瑾言轉過視線，笑著詢問道：“子安姐，你喜歡吃哪一種？清蒸的、煎的，還是水煮魚片那種？”
“你都會做麽？”因為蘇瑾言的話，劉子安忍不住有些好奇：“你專門學過？”
“不對啊。”想起蘇瑾言剛從部隊回來，張怡倩也有點納悶：“你在部隊裏當的炊事兵？還是去部隊之前，自己在學校外頭租了房開了火啊？照常理，你這個年紀，沒道理會做飯啊。”
“大二的時候出去租了房，練了一年。”蘇瑾言撓撓頭，笑著說到：“我也沒什麽其他的愛好，就喜歡吃。平時做的勤，慢慢的也就練出來了。”
弟弟有本事，自己這個做姐姐的也麵上有光，想要多炫耀一下，蘇常英順著氣氛補充道：“其實他高中那會兒就會做飯了。”
“誒？”
“我媽是開餐飲店的，忘了麽？”蘇常英解釋道：“是七年前還是八年前來著？不記得了。總之，他上高中那會兒，我還沒出道，我家也隻有一家店。那時候，我媽的觀念還轉變過來，沒想過要雇人，更沒想過要開連鎖店。所以一到寒暑假，我倆都要去店裏幫忙。我在前麵負責點菜收銀，他在後麵幫我媽打下手，有時候人多忙不過來了，他也會上灶幫著炒個土豆絲。”
“那你也算是個老廚子了哈。”算算年頭，張怡倩衝蘇瑾言豎起了佩服的大拇指。
“也就做做家常菜。”蘇瑾言謙虛的笑了笑：“後來我媽從外頭請了廚子，我還想著找機會跟人家學兩手呢。結果我媽老是把我往外趕，說我在廚房裏待著會影響人家大廚工作。”
“會做家常菜就夠了。”劉子安接茬說道：“外麵的東西也就吃個模樣，真要說味道，還是家常菜最好吃。”
一邊說，一邊不自覺的走向了廚房，等來到門口，看見廚房裏的大灶，劉子安又是眼神一亮：“咦？是用這個灶做飯麽，這個灶是燒柴禾的吧？”
“嗯，從後麵加柴。”指了指灶後，蘇瑾言讓開了半邊門。
‘燒柴禾的？’聽到兩人的對話，好奇寶寶張怡倩又來了興趣。隻見她一邊喊著‘常英你來，打水的事交給你了’，一邊跑向了廚房。
“……，你就這麽跑了？呀！張怡倩，你給我回來！”
張怡倩頭也不回，趕蒼蠅似的揮了兩下胳膊。
看到好友這個動作，蘇常英隻能無奈的笑了笑，上前兩步接替了張怡倩的位置，呼哧呼哧的繼續往桶裏壓水。
進了廚房，張怡倩又興衝衝的擠開了劉子安，一馬當先的來到了灶台後麵。因為好奇，她坐在小板凳上躬著身體，把眼睛湊到了塞柴禾的灶口處：“還沒點火麽？黑咕隆咚的，什麽都看不見啊……”
“再等一會兒，我先材料都準備好，再來生火。”蘇瑾言指了指案板，給出了解釋：“土灶不比瓦斯灶，可以隨開隨關。太早生火，會浪費不少柴禾。”
“不是應該先煮好米飯麽？”想要體驗一下親自往灶裏添柴的感覺，張怡倩不甘心的又問道。
“我們就四個人，沒必要用大鍋煮飯。”蘇瑾言抬手往角落那邊指了指：“喏，那邊有電飯鍋呢，用那個煮，足夠我們四個人吃了。”
“哦。”悻悻的收回視線，看著蘇瑾言，張怡倩忍不住提醒到：“那你等會兒要生火了，一定要通知我哦。我來負責添柴，行麽？”
“這個……。”蘇瑾言有點兒猶豫：“添柴可是個技術活兒，你確定自己能行麽？”
“……不是把這個塞進去就好了麽？”眨眨眼，張怡倩從灶口旁的柴堆裏抓起一根幹柴。
“要控製火的大小啊。”蘇瑾言無奈的笑了笑：“倩姐，這就跟調瓦斯灶的火是一個道理。你想吃炒菜，要把火調大點兒，想吃燉菜，那就小火多燉會兒。要是用大火燉，一會兒就得把水燉幹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這樣啊。”有些失望，但又不想放棄，張怡倩靈機一動：“那你來指揮我唄。什麽時候加，什麽時候停，你說一聲，我都聽你的，行麽？”
“……好吧。”還能說什麽呢？看著麵前張怡倩的一雙星星眼，感受著她眼神中大的請求和期待，蘇瑾言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