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死了都願意

  其實就在馮二雷說服花子跟他撤離的時候，小田切夫打出去的求援電話已經將四麵八方的就近的鬼子給調動出來，一卡車一卡車的鬼子從三個方向朝七裏河慰安所這邊火速進發……隻是距離還有三五裏路的時候，遠遠的都能看見就快被大火給吞沒的慰安所了，卡車卻突然停了下來，下車一看，四個輪胎都被一直暗藏在馬路上的鐵蒺藜給紮爆胎了！鬼子們立即如臨大敵，四處瞭望是不是中了某種埋伏，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有榴彈從遠處呼嘯著落在了身旁……每次爆炸，都有幾個鬼子倒下，卻看不見到底是誰伏擊了他們--三條馬路上基本上都發生了這樣的情況，都是馮二雷事先預料到的，都是馮二雷帶領幾個會點鐵匠手藝的士兵，連夜打造出來的鐵蒺藜立下的汗馬功勞！而那些撒完了鐵蒺藜釘子，埋伏在遠處，靜候鬼子的抗聯戰士們，看見鬼子的卡車真的被小小的鐵蒺藜給弄得拋錨了，馬上就按照馮二雷的部署，挑那使用迫擊炮的高手，將炮彈發射出去，將蒙頭轉向的鬼子，打得更是找不到東南西北了……而此時此刻，馮二雷已經親自帶領攻打慰安所的全體抗聯戰士，護送那些被拯救出來的包括日本女人花子的所有女人，上了事先做好的木筏子，然後砍斷了拴在河邊樹上的繩子，用長篙擺正方向，一路順流而下了--馮二雷這才發出了全體撤離的信號彈……在三條馬路上阻擊增援鬼子的三個班，立即收家夥撤離陣地，到指定地點等待與其他戰友匯合……在攔水壩上炸完了水壩，又將看護水壩的十幾個鬼子給消滅了之後，看見撤離的信號彈，也開始有序撤離……等到馮二雷親自駕馭的木筏子抵達十裏河的時候，早就看見等在河邊的湯子怡，和一溜十幾輛膠輪大馬車了，趕緊將木筏子擺渡靠岸，然後讓六七十個女人從木筏子上下去，分別坐上了河邊的那些馬車……“這個女人是日本人，死活不願意跟大家一起撤離，好說歹說才跟我走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她……”馮二雷將花子交給湯子怡的時候，這樣交代說。“這個你放心，既然她是日本人，我就有辦法對方她了……”湯子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咋對付她呀？”馮二雷很感興趣地問。“你咋對付她的，我就咋對付她唄……”湯子怡卻這樣回應說。“你知道我咋對付她的呀？”馮二雷不懂湯子怡這樣說是什麽邏輯。“因為你馬上就會告訴我你是咋對付她的呀！”湯子怡居然立即說出了她的絕招。“唉，真拿你們女人沒辦法——我是湊巧認出她就是我在天坑裏遇到的那個佐藤一郎的初戀情人，估計是來中國找佐藤一郎沒找到，或者聽說佐藤一郎死掉了，心灰意冷就自願獻身做了慰安婦的，所以，我一提佐藤一郎和我有她的照片，是根據照片認出她的，還說幸子看過照片，也認出是童年的夥伴，她才跟我走的……”馮二雷還真是佩服湯子怡的聰明智慧，馬上說出了自己是如何對付這個花子的。“這不就有處理她的辦法了嘛……”湯子怡馬上這樣回答說。“你到底要咋處理她呀……”馮二雷還是要聽湯子怡的具體辦法。“她要是願意，我就讓她跟幸子見麵，讓她看到佐藤一郎留下來的照片--看她的態度和表現，如果不聽從安排，就隻好關進日本的戰俘營去接收管束和等待抗聯的總體調度安排了……”湯子怡還真是有招兒。“那就行了，我就把她交給你了……”馮二雷想在托付什麽。“聽你的口氣，好像她已經是你的女人了……”湯子怡成心逗弄馮二雷。“別瞎說，對這樣心甘情願給鬼子獻身的日本女人，打死我也都不感興趣……”馮二雷立即將自己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哼哼，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品味……”湯子怡抿嘴笑著逗馮二雷開心……正這工夫，鑽天猴氣喘籲籲地跑到了馮二雷和湯子怡的麵前……“三當家的，那個幹瘦老爹說，他不想跟這些女人一起離開……”鑽天猴直接說出了來意。“那他想去哪裏？”馮二雷馬上問。“他說要帶金英姬到一個地方把傷養好了再說。”鑽天猴說出了幹瘦老爹的意圖。“那就隨他好了，給他一輛馬車……”馮二雷馬上這樣答應說。“可是老爹說，他也不知道去哪裏給金英姬養傷好……還說沒有蘭姨那樣的女人，金英姬的傷到哪裏也養不好……”鑽天猴卻又這樣說。“你這話是啥意思呀，幹脆說，他要跟你回方家大院不就得了！”馮二雷聽出了鑽天猴的核心意圖。“可是我哪敢做這個決定啊……”鑽天猴還來這一套。“你以為我就敢呀！”馮二雷這樣說的時候，就用眼睛去看湯子怡--意思是，方家大院是人家湯子怡的，你不問她同意不同意，反倒問我，我就敢當著她的麵兒，做這個主啊！“那湯政委同意嗎？”鑽天猴聽出了馮二雷的意思，轉而就去直接問湯子怡。“我同意，那會兒你把金英姬和那個幹巴孩子送到這裏，他們跟我什麽都說了，都是苦命人，你就帶他們回到方家大院吧，隻是不要讓鬼子漢奸認出他們來就行……”湯子怡居然立即就同意了。“這個我能保證，肯定不讓人認出他們來……”鑽天猴似乎有自己的辦法。“那好，那給你一輛馬車，快帶他們回秀水鎮去吧……”馮二雷這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好，我這就出發！”鑽天猴似乎十分高興，立即高興地答應著，蹦蹦跳跳地離開了。“我看呀，你也跟鑽天猴會方家大院吧……”看著鑽天猴跑開的背影，湯子怡這樣對馮二雷說。“為啥呀？”馮二雷不懂湯子怡為啥不讓他幫她把這些拯救出來的女人轉移遣散了再離開。“不為啥，隻為你的一個月假期還沒過完，也為你再一次出謀劃策指揮若定地打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漂亮仗--作為獎勵，你也該好好休息了……”湯子怡馬上這樣說道。“其實我在家裏真的呆不住……”馮二雷說的還真是心裏話。“那你最好也回去……”湯子怡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為啥呀……”馮二雷還是不懂。“其實我是對鑽天猴帶金英姬和那個老爹回方家大院不是很放心，你要是跟他們一起回去的話，遇到什麽問題，我就完全放心了……”原來湯子怡擔心的是這個。“要是這麽說，那我就真回去了--我也覺得，讓鑽天猴一個人對付他們三個陌生人有些不妥，那我就跟他們一起回去吧——對了，這些被拯救出來的女人，你打算咋處理呀？”馮二雷同意跟鑽天猴他們一起回方家大院了，但馬上又問了這樣的問題。“抗聯早就有政策呀——願意回家或者投親靠友的，給一塊大洋做路費，不願意回家也沒地方去的，就問願不願意在抗聯的衛生隊做護士，願意的，留下，不願意的，可以自


  己去謀職業……”湯子怡馬上說出了關於這些被拯救出來的女人如何處置的想法。“那你覺得，她們都咋選擇呢？”馮二雷還真不知道，這些女人一旦獲得了自由，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一般來說，都不願意回家了，因為一旦被鬼子給糟蹋過了，回去也都受家人和鄰裏的歧視，我估計更多的人都願意留在抗聯，做服務性的工作，比如護士呀，被服廠的工人呀，反正有個吃飯不受欺辱的地方，她們就心滿意足了……”湯子怡給出了這樣實實在在的分析。“那，像花子這樣的女人呢？”馮二雷又想到了花子。“你是想帶她回方家大院？”湯子怡立即懷疑馮二雷的動機--我讓你跟鑽天猴他們回方家大院，你就提到了花子，是不是想一起給帶回去呀！“我聽你的……”馮二雷早已不是從前的馮二雷，已經比較狡猾了。“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想讓她見幸子，我怕汙染了幸子對童年玩伴的美好回憶——這個花子剛才我見了，感覺已經被日本軍國主義給毒化太深了，八層是要關進日本戰俘營進行嚴格監管才行——這樣吧，等你下次回八盤嶺的時候，從幸子手裏要出照片，在戰俘營裏，兌現你給她的承諾吧……”湯子怡考慮問題就是全麵。“好，你想的真周到，我都聽你的……”馮二雷還真的打心裏往外佩服湯子怡處理問題的能力，難怪她能當團政委呢！其實哪裏是幹瘦老爹不想讓金英姬跟著大波被救的女人一起去八盤嶺啊，純屬鑽天猴覺得那樣的話，他的“心血”就都白費了——咋說金英姬也算是自己第一次“英雄救美”，還沒個結果呢，咋就能這麽輕易就錯過了呢！所以，從木筏子上一上岸，他別的都沒管，趕緊找到了先期送到這裏的金英姬，看她的臉色似乎更好了，見了他，臉上的笑容更加迷人了，就對她說：“你將來有啥打算呀？”“打算，沒有，日本人，抓我，殺了全家，回去，不能……”金英姬的漢語雖然不流利，但也能表達出她的意圖。“那要是抗聯安排你去做護士，你去不去？”鑽天猴這樣試探著問。“身體好了，什麽做，都行我……”看來金英姬自己沒什麽可挑剔的，隻要能活下去就行。“那——我要是帶你到我家去，你願意不？”鑽天猴索性將自己的意圖直接說了出來。“你家？太好了，想去，死了……願意都……”金英姬居然這麽願意跟鑽天猴回家。“去了你可一定要聽我的話……”鑽天猴趁機這樣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似乎。“聽你的，什麽都……”金英姬仿佛一下子把自己全都交給鑽天猴了一樣。鑽天猴聽金英姬這樣信賴自己，馬上又找到幹瘦老爹和幹巴孫子，問他們：“你們今後咋打算？”“沒啥打算，聽你們的安排……”幹瘦老爹經曆了這場轟轟烈烈的搗毀鬼子的慰安所和成功的營救，簡直對抗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我看跟我回秀水鎮吧，老爹懂朝鮮話，正好可以跟金英姬溝通，咱們可以相處的像一家人一樣……”鑽天猴馬上給出了這樣的提議。“你是說，跟金姑娘一起到你家去？”幹瘦老爹這樣問道。“是啊，您願意去嗎？”鑽天猴以為對方有什麽顧慮。“我們願意……”幹巴孫子居然搶先說出了這樣的話……看來，蘭姨給他的那個現在還一直握在手裏的雞蛋，讓他對蘭姨的家，充滿了無盡的期待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