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真的不碰了

  原來朝馮二雷這邊爬來的，竟然是一隻碩大的甲魚！看上去，足有三尺多長，二尺多寬，一尺來高！應該能有六七十斤重吧！天哪，原來天坑下的深潭裏有甲魚呀！這裏咋會有甲魚呢？看它那個個頭兒，應該有好幾百歲了吧，過去見過臉盆那麽大小的，就說是百八十歲了，現在這個足有磨盤那麽大了，還不有個三五百歲？難道幾百年前，就有個像爺爺和父親那樣心地善良的人，經過此地，一看如此深邃的天坑，就順手丟下一隻幼小的甲魚，邊放生，邊祈禱神明有朝一日或許能借此甲魚得以活命？馮二雷簡直興奮到了極點，居然有了一股子神奇的力量讓他坐了起來，但同時也讓他看清了碩大甲魚的後背潰爛不堪的傷痕--呼啦一下子明白了--應該是一個多月前，自己往深潭裏扔了兩顆手雷把深藏水下的它給炸傷了，堅忍了一個多月，眼瞅不行了，才爬上岸來的吧……或許它就是奉了神明的指引，在這幾個人類即將滅絕，它也將殞命的時候，將自己的身體獻出來，拯救這幾個即將逝去的人類性命吧！“對不起你，我不是成心要炸傷你的，當時也是出於無奈，但如果知道有你這麽大個甲魚在深潭裏，我真的不會投擲手雷的……不過，既然你都傷成這樣了，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好像幾百年前就注定了，就在今天，就在此刻，你要獻身出來作為人類的食物，來拯救人類了，你是不是心甘情願呢？”馮二雷驚異地發現，那個碩大的甲魚聽了他的話，居然認認真真地眨了三下眼睛，好像是說：“我同意！”這讓馮二雷更是興高采烈，立即撲過去，恨不能直接磕頭重謝它的神奇回應！而當碩大甲魚眨完這三下眼之後，居然就再也不睜開了，馮二雷明顯感覺到，就在它眨眼之後的瞬間，它的生命也就戛然而止地結束了……假如它沒死的話，馮二雷還真不忍心直接殺死它，盡管它的後背已經被手雷給炸爛了，盡管它已經奄奄一息了，但要是讓馮二雷來親手了結它的性命，還是下不了那個手……現在好了，該說的都說了，它也眨眼答應了，而且答應完，它就知趣地自己死掉了——那就感謝你的及時出現，感謝你的無私奉獻，就讓我用這把狗血劍，將你肢解，熬成甲魚湯，趕緊拯救懷了我孩子的心愛女人，還有那個終於懂了中國男人是什麽樣的男人的日本男人了！一口甲魚湯下去，小潮紅就醒了過來，微微睜開眼睛，看見馮二雷就在眼前，臉上才微微地浮現出了久違的幸福笑容……“你醒了，咱們有救了……”馮二雷興奮地俯下身，靠近小潮紅的臉頰說。小潮紅說不出話來，隻能用眨眼來問：“為啥這樣說呀……”“從深潭裏爬出個磨盤大小的王八來……”“怎麽會呢？”小潮紅還是用眼神這樣問道。“就是上個月，你讓我往深潭裏扔手雷，看看能不能炸出點兒什麽來，結果，就炸到了這個老大的甲魚，它硬是堅持了一個多月，才算浮出水麵，我看見它的時候，後背都潰爛了，眼瞅不行了，我問了它，願不願意咱們吃了它，它用眨眼同意之後，就自己死掉了……”馮二雷耐心地給小潮紅這樣解釋道。“太好了，我們能活了，我們的孩子也能活了……”小潮紅用眼角撲簌簌流出的淚水這樣表達出那種無限的欣喜……“是啊，是啊，我們大家都能活了……”馮二雷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為了能多更多地延續生命，馮二雷決定不直接吃甲魚肉，而是每次用一定的量來熬製甲魚湯，這樣的話，既有營養，又可以更長時間保持有吃的東西……但有了這次的經驗教訓，馮二雷忽然意識到，不能再這樣被動地苦等下去了，必須主動地趁還有食物，還有體力精力能力，趕緊尋求出去的途徑……先是考察了大家掉下來的那個地縫，結果是，掉下來十分容易，可是想從地縫上去，比登天還難！很多地方簡直就無法逾越——馮二雷還是回到了天坑底部，觀察可否從天坑的崖壁上，找到一條可以回到地麵，回到人間的路徑……琢磨了好幾天，終於有了思路，試著在天坑的崖壁上，鑿了一個一尺來深、碗口粗細的洞再將一根碗口粗細的木杠子插進去，往上一站，然後再開鑿下一個同樣的洞，然後再插上一個同樣粗細大小的木杠子--一天居然鑿了三四個這樣的洞，居然真的成了自己想象中的“天梯”！假如一天能開鑿五個這樣的洞，插上五個木杠子，就可以前進兩三米，堅持在天坑的崖壁上，鑿他三五百個洞洞，插上木杠子，豈不是就能真的攀援到坑口了嗎！馮二雷立即把小潮紅叫來看了他的想法和已經完成的幾個天梯的樣本，小潮紅當即興奮地予以支持和讚同，隻是覺得工程量太大，靠馮二雷一個人，真是難以完成。“別讓他隻喝甲魚湯，卻整天無所事事地閑著呀……”小潮紅卻給出了這樣的建議。“他會幹啥呀！”馮二雷是個心靈手巧，同時會石匠木匠鐵匠三種手藝的高手，所以，一般人在他眼裏，真的是什麽都不會幹。“至少熬鹽巴這件事兒，不用你再親手幹了吧，還有，這些木杠子也不用你自己親自來剝皮切割和製作了吧，這麽簡單但又耗時費力的事兒，完全可以讓他來做呀！”小潮紅還真會給佐藤一郎找活兒幹，說明她真的開始心疼馮二雷了。“他會配合？”馮二雷馬上懷疑這個來。“這你就別管了，隻要你同意，我去做他工作……”小潮紅又要施展自己的說服才能了。“那感情好，我還真是缺個幫手呢，時不時就想起來，要是鑽天猴在的話，我的效率能提高一倍！”馮二雷居然想起了鑽天猴。“鑽天猴你就別想了，就把這個鬼子調教成你新的鑽天猴吧！”小潮紅卻給出了這樣的建議。“那你快去吧，越快說服他越好……”馮二雷似乎也求之不得了。此刻的佐藤一郎，早就完全臣服馮二雷和小潮紅了，不但一次又一次地在食品極度匱乏的時候，沒有丟棄他，分給他一份兒可以活下來的食物，而且，還將兩張照片都還給了他，他那顆喂不熟的狼心狗肺，居然也加減被感化，知道現在自己的命運已經完全跟這兩個中國人連在一起了——假如自己還想出去尋找花子的下落，假


  如還指望有一天能跟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團聚的話，不聽這兩個中國人的話，不按照他們的意圖行事，就等於跟自己過不去呢！所以，已經表現出了臣服的狀態，特別是這次依賴這隻甲魚起死回生之後，就更讓他心服口服，完全聽命於這兩個中國人，尤其是這個中國女人了……“我現在要是打開你的枷鎖，你還會不會傷害我們呢？”小潮紅試著這樣問。“絕對不會了……”佐藤一郎的聲音聽起來很誠懇。“為什麽不會了……”小潮紅還要知道個究竟。“因為你們把兩張照片都給了我……”佐藤一郎居然給出了這樣的答案。“就因為這一點？”小潮紅有點吃驚的樣子。“還有你們有吃的，我就有吃的……”佐藤一郎又說出了新的佐證。“還有別的嗎？”似乎這些都不是小潮紅要聽到的根本原因。“還有，就是你那個抗聯男人，還有你本人，一直把我這個敵人也當成一個人，這讓我很感動……”佐藤一郎想了想，終於說出了這樣的話。“說了半天，才說道點子上——好了，現在我想告訴你，我那個抗聯男人想出了一個可以逃出天坑的設想，想要逐步實施，可是光靠他自己的力量，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也未必能完成，假如你已經想通想明白了，咱們現在是同在一條船上，不同心協力地劃向岸邊，大家就都要死在這苦海裏，那你就應該跟我那個抗聯男人一起，開辟一條通向天坑口的天梯來，大家也好真正脫離苦海，回到人間，去實現我們各自的理想……”小潮紅在馮二雷的言傳身教熏陶之下，居然能說出這麽多說服人的道理了。“我早就想幫你們幹點什麽了，可是你那個抗聯男人還是不放心我……”佐藤一郎反倒這樣說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欺負我……”小潮紅馬上這樣為馮二雷開脫說。“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佐藤一郎馬上信誓旦旦地回答說。“你拿什麽保證你再也不會了……”小潮紅倒要聽聽，這個家夥為啥說再也不會了。“我拿花子的照片做保證，無論她現在是死是活，隻要照片在我身上，就好像她在我身邊看著我一樣，我的心裏隻有花子，也就絕對不會再碰別的女人了……”佐藤一郎立即拿出了有力證據證明自己再也不會欺負小潮紅了。“真的不想碰我了？”小潮紅一聽佐藤一郎有了花子的照片，就不再對她感興趣了，居然有了某種失落感。“真的不碰了……”“那要是我主動讓你碰呢？”這還真是小潮紅的性格，到了這樣的時候，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也不碰了……”“為啥呀？”“我知道你已經是那個抗聯男人的女人了，已經不是我的菜了，我再碰你，我就真的不是人了，將來麵對花子的時候，良心上就徹底過意不去了……”佐藤一郎將心中的話原原本本地都說了出來。“嗯，要是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好了，打開你的枷鎖，快跟我去幫我的抗聯男人幹你力所能及的活兒吧……”小潮紅一聽，沒必要再多說了，趕緊把人帶給馮二雷去差遣吧，爭取早日打通通往天坑口的途徑，也好讓大家都重見天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