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暗道機關

  “這也算你跟舅舅舅母有緣分，你就別再客氣了……”舅母還走過來，拉住湯子怡的手這樣慈祥地說。“那我想問舅舅舅母，要是我不用這套宅子了，出手的話，要買多少錢才劃算呀……”湯子怡接過了宅院的房地契，但忽然就靈機一動這樣問道。“少說也值一千大洋吧……”舅舅不知道湯子怡是什麽意圖，很隨意就說出了這套宅院的價值。“那好，就算一千大洋，折合成金條，三十五大洋一根兒金條，也就折合成三十根兒金條，這套宅院我可以接受，但舅舅舅母也要接受我的三十根兒金條……”湯子怡居然語出驚人，算出了這樣一筆賬，並且直接開口給予舅舅舅母三十根價值千塊大洋的金條！“子怡呀，你哪裏來的金條啊！”舅舅舅母頓時感到驚愕無比。“不瞞舅舅說，我爹剛剛被鬼子給殺害了，我是從四通鎮裏逃出來躲命的，我爹臨死的時候，給我留下一筆財富，我留在身上也沒有，就給舅舅舅母當路上的盤纏吧，剩下的，到了大表哥那邊，給大外甥買點糕點玩具什麽的，就算我的一份兒心意了……”湯子怡不能直接說，金條是從漢奸王秉義家裏繳獲的，隻能說是自己剛剛死去的父親留給她的，至於這幢大宅院，用了這些金條購置下來，將來也會算作抗聯的財產，而不是她湯子怡個人的財富。“子怡呀，這房產可是舅舅舅母贈與你的呀……”舅舅舅母還在堅持這個說法。“對呀，這些金條也是子怡贈與舅舅舅母的盤纏呀！”湯子怡也會巧言應對。“好了，子怡有這番好意，我們也就接受了吧，對了，除了這套宅子的房契，還有個這套宅子的內部結構圖，這上門標注的機關暗道，連你大表哥都不知道，現在宅子歸你了，也就必須都告訴你，將來或許你和你的人馬都能用得到呢……”舅舅舅母終於接受了湯子怡的金條，但馬上又給了湯子怡一個驚喜。“太好了，舅舅舅母馬上告訴我，那些機關暗道都在哪裏吧，具體怎麽啟用吧……”湯子怡一聽，這套深宅大院還有事先修好的機關暗道，立即欣喜若狂——跟鬼子漢奸周旋，一定會用到的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消息要是告訴馮二雷，一定比自己還高興吧……湯子怡自己都很驚異，為啥有了好消息，自己會第一個想到讓馮二雷來分享。跟著舅舅舅母看完了這個深宅大院裏的幾處暗道機關，湯子怡很是滿意，馬上就拿著房契來找馮二雷，見了他就說：“快，給你看樣東西……”“這是啥呀？”馮二雷接過湯子怡遞過來的一張古怪的示意圖，不知道是什麽秘密圖紙。“我舅舅舅母剛剛給我的……”“給你這個幹啥呀？這是什麽圖啊？”“這就是這個大宅子的平麵示意圖，這些地方，就是這個大宅裏邊的暗道機關……”“暗道機關？”馮二雷立即來了興趣，本來一進這個大院子，還覺得有點兒找不到東南西北，心裏還忐忑，這要是有點啥事兒，想跑出去，還真得轉悠一陣子呢！正對這個深宅大院有某種恐懼和敬畏感的時候，湯子怡就給他看這張圖，還說是什麽暗道機關了，立即出於匠人關注自身和他人的安全本能，感起了興趣……“是啊，我剛才跟我舅舅舅母都親自看過了，必要的時候，咱們就可以從這些地方安全轉移到外邊的一座廟宇附近……”湯子怡又這樣補充說。“真的呀，那快帶我去看看吧……”馮二雷當然特別感興趣了。馮二雷簡直不敢相信，湯子怡帶他去看的機關暗道做得那麽巧奪天工，與這座大宅渾然天成，但看過後，還是出於匠人的性格，挑出了幾個實用的毛病……“這個入口前邊的書櫃不應該是靠人力搬開，而是應該在書櫃的下邊安置滑輪，這樣的話，挪動的聲音就會很小，牆壁也不容易被碰觸劃痕讓細心的地方給發現，還有，地道下的軟梯上下太費勁兒，沒經過特殊訓練，上上下下的一定很耽誤時間，應該換成蜈蚣梯才好……”“啥叫蜈蚣梯呀？”湯子怡一聽馮二雷居然還能提出合理化建議，對他就更是欽佩不已了。用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帶著某種欣賞和仰慕的神情邊看他的樣子邊這樣問道。“就是找一根圓木，每隔一兩尺就鑽個窟窿，然後，在窟窿裏邊楔進一根細木棍，一邊留出半尺多長，排列起來，就像個大蜈蚣一樣--我父親是木匠，教我做過這種梯子，就叫它蜈蚣梯……”馮二雷馬上給出了形象的解釋。“這種梯子的特點是啥呀？”湯子怡其實是願意跟馮二雷近距離說話，而不是毒對梯子本身感什麽興趣。“最大特點就是容易爬上爬下呀，而且還可以負重，不像軟梯子，爬個人都費勁，蜈蚣梯上下過人，身上背個百八十斤都沒問題……”馮二雷卻以為湯子怡是真的想聽梯子的原理呢，就馬上這樣解釋說。“那好，那你閑暇下來之後，有時間就琢磨著改造這些暗道機關吧，隻是一定要保密，除了你我，等何大勇回來也讓他知道，別人一概保密……”湯子怡同意馮二雷對這座深宅大院的暗道機關進行實用性改造了。“唉，何大勇，還回得來嗎？”突然聽湯子怡提到了何大勇，馮二雷歎了口氣，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也有不祥的預感，他帶那麽幾個人，武器彈藥也有限，跟那麽多窮凶極惡的鬼子打阻擊，肯定凶多吉少啊……”湯子怡也覺得生還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要不要我帶幾個人去接應他？”馮二雷還惦記去營救。“不行啊，現在絕對不能暴露咱們的身份了，好不容易逃出來，藏匿在了這裏，可千萬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假如何大勇按照咱們事先規定的時間，打退鬼子的幾次攻擊之後，就迅速撤離，應該能撤出來，不至於被鬼子給全殲了……”湯子怡以為，何大勇不會死心眼兒到跟鬼子拚到最後一槍一彈再撤離吧……“但願何大勇沒事兒吧……對了，你剛才說，讓我隨心所欲地改造那些機關暗道，我要的改動了，你舅舅舅母能同意，知道了，能樂意嗎？”馮二雷又想起了這個話題。“來，再給你看這個……”湯子怡邊說，邊將這座深宅大院的房契拿出來給馮二雷看。“這是……”馮二雷還真沒見過這麽精致正式的房契呢，所以，不敢說這就是房契。“我舅舅舅母把這座深宅大院贈與給我了……”湯子怡十分得意地這樣說道。“真的呀，為啥呀？認你做女兒了？”馮二雷隻能這樣理解了。“根本就不用認，比女兒還親近呢--實話告訴你吧，我舅舅舅母馬上就要離開了，說是那方我大表哥娶妻生子家業很大需要老人的嗬護照料，一直想過去，可就是舍不得這座祖業大宅，一看我來了，很是高興，終於可以把這座大宅交給他們放心的人了……”湯子怡給出了這樣

  的解釋。“交給你，隻管住就好了，幹嘛連房契都給你了呀……”馮二雷還是不懂其中的緣由。“我估計我舅舅舅母也感覺到這裏的鬼子鬧得太凶，也不願意在這裏擔驚受怕了，估計這次走了，就不想再回來了，索性，將宅院直接贈與給我，也算沒了後顧之憂，也算讓我住起這座大宅心安理得……”湯子怡進一步說明舅舅舅母的意圖。“哎呀，這可太好了，原來我還想，這裏雖好，但總是寄人籬下，不說要看主人的臉色行事，總不比自己的家來的那麽出入自然，這下好了，要是你名下的宅院，我們大家住起來，可就有了自由自在的感覺了……”馮二雷真是如釋重負的感覺。“是啊，我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才接受了舅舅舅母的贈與，不過，我也回贈了舅舅舅母幾乎等值的東西……”湯子怡開始切入自己想說的主題了。“啥呀，啥東西能跟這座深宅大院相提並論呀？”馮二雷感覺，這幢深宅大院，不說價值連城，也不是一般東西能拿來交換的。“金條呀……”“金條？”“是啊，你忘了，咱們今天出了密道，等了何大勇半天才跟出來，問他為啥晚了，他說除了帶了幾件重武器和子彈，還讓一個身強力壯的戰士王大力背了一百根兒金條……”湯子怡馬上說出了自己想那啥換這幢大宅。“這個我知道啊，那不是王二狗答應給抗聯的嗎？當時我還批了他一頓，說不該要呢，咋了，你現在要把這些金條給你舅舅舅母，來換這座深宅大院？”馮二雷這樣問道。“不是全給，我趁舅舅不備，問了這個大宅價值幾何，舅舅說，最少能值一千大洋，我就按照現在黃金的行市一則算，應該在三十根金條左右，就答應給舅舅舅母這些金條了，但我必須找個人商量和證明才行……”湯子怡說明了具體數目。“我可不是你們抗聯的人，你可別找我商量……”馮二雷馬上感覺湯子怡是要跟自己商量此事，立即想逃避責任……“盡管你不是我們抗聯正是的成員，但你之前所有的抗日行為，都證明了你比一名正式的抗聯戰士還貢獻巨大戰功卓著，而且，在何大勇不在場的情況下，我也隻能跟你商量，咱倆共同定奪此事了……”湯子怡早就不把馮二雷當外人了。“這事兒還用商量啊，金條是何大勇從漢奸王二狗的手裏繳獲的，也是他王二狗當時為了保命主動給的，本來我還覺得，你們抗聯在王秉義家藏了那麽的軍火，就不該再要這些金條了，可是現在看，真是不要白不要，那個王二狗太該死了，若不是他突然叛逃的話，咱們今天哪能逃得這麽辛苦，何大勇為了阻擊敵人，現在也生死未卜，所以，這些金條還真拿對了，如果能用在購買這樣理想的宅院，成為抗聯相關人員的集散地，我覺得，別說三十根兒，就是全給你舅舅舅母也值了呀！”馮二雷將自己心裏的想法都說了出來。“難得你能這樣想，那就這麽定了吧……”湯子怡似乎已經獲得了馮二雷的認可同意，馬上做出了這樣的結論。“哎，我可再說一遍，這可是你們抗聯的事兒，我是局外人，隻是提個建議而已……”馮二雷還是不想承擔這個責任。“馮二雷，你到現在還敢說你是局外人？”湯子怡感覺，是時候跟馮二雷挑明心裏的想法了。“是啊，我啥時候成了局內人呢？”馮二雷還是沒有真的把自己當成是抗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