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欣然接受

  而此刻的何秀姑，正在家裏跟鐵蛋兒忙忙乎乎地給進城的哥哥何大勇和那三十個抗聯戰士做各種吃食呢，忙得一頭是汗，但心裏還是特別高興……偶爾還想起前幾天，蘭姨背上包袱，要去山裏去會自己的原配男人的事兒，何秀姑的心裏還有某種說不出的意味呢……蘭姨隻把她找到原配男人的事兒告訴了何秀姑一個人，也因此博得了她的無比信賴，甚至能同意蘭姨夜裏偷偷地從自己的男人身上借了好幾把種子，現在想起來，何秀姑還拿捏不準到底是對是錯呢……但有一點她覺得自己沒錯，就是蘭姨發現她已經懷上了孩子，並且謊稱要去那個大戶人家去回訪，出發之後，正好湯子怡來讓馮二雷進山送重要情報的時候，何秀姑還是將蘭姨的真實情況告訴了馮二雷，目的就是要他在進山的路上幫助蘭姨一路順風，能安全地抵達虎頭山，與她的原配男人見麵……看著馮二雷遠去的背影，何秀姑當時的心裏還在想--如果蘭姨進山這一路上真的遇到了什麽危險，有了馮二雷的幫襯，就一定不會受罪遭殃了呀！至於他們倆在極端的情況下，會不會有身體接觸，會不會產生什麽感情，十分敏感的何秀姑也不是沒想到，但轉念一想，蘭姨和馮二雷與湯子怡和馮二雷之間的關係可完全不一樣，蘭姨和馮二雷已經有了那樣的關係，盡管馮二雷不知情，但事實上自己已經將男人借給她用過了，再發生什麽，也就沒什麽大不了的吧——所以，何秀姑的心才安生下來……轉過天來，何秀姑閑極無聊，還跟鐵蛋兒嘮嗑呢：“鐵蛋兒呀，想沒想過讓你娘再給你找個新爹呀？”“咋不想啊，可是我一跟我娘提這事兒，我娘就打我的頭，還罵我小不正經！”鐵蛋兒馬上這樣回答說。“那要是你娘真的給你找到了新爹，你咋想啊……”何秀姑居然這樣問道。“這還用想啊，我比我娘還高興呢……”鐵蛋兒倒是真希望自己能有個爹，到現在，還沒嚐過叫爹的滋味兒呢。“為啥呀？”“誰願意做沒爹的孩子呀，這麽多年了，我總想找個人叫爹，可是，從來都沒機會張那個口……”“那要是，你娘一下子把你的親爹給找到了，你會咋樣啊？”何秀姑話裏話外的，就是想聽聽鐵蛋兒將來知道她娘真的找到了她親爹會是個啥感覺。“不可能吧，我親爹早就被鬼子給活埋了，哪裏還能找到他呀，即使找到了，也隻剩下一堆白骨了吧……”鐵蛋兒哪裏知道何秀姑的用意呀，當然要這樣回答了。“師娘是問你，若是你親爹真的沒死，若是真的被你娘給找到了，你咋想啊……”“那還咋想啊，撲上去就磕頭叫爹呀！”鐵蛋兒馬上這樣回答說。“那你也不管你爹現在是啥人了，就撲上去磕頭叫爹？”何秀姑的目的已經十分明顯了。“那是啊，除非他現在當了漢奸，專給鬼子做事兒，除了這個，他變成啥樣我都給他磕頭叫爹……”鐵蛋兒說出了自己的底線。“若是你爹現在是土匪，你也不嫌棄？”何秀姑如此明目張膽了。“那要看他是什麽樣的土匪……”鐵蛋兒還是有自己的章程。“什麽樣的土匪你叫爹，什麽樣的土匪你不叫爹呀？”何秀姑真有點居心叵測了。“土匪也分好和壞，我跟我娘一路討飯來東北，路上遇到過好幾撥土匪，有的土匪就惡道，一點人性都沒有，不管是窮人還是有錢人，一律不管，見錢就搶，見人就抓--但要是遇到好的土匪，隻跟鬼子鬥，跟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鬥，搶了有權有勢人家的東西，還分給我們這樣逃荒要飯的，這樣的土匪，就算是好土匪，估摸著，要是我爹還活著，當了土匪，餓應該是這樣的好土匪吧……”鐵蛋兒並非沒有經曆，居然能分辨出這樣的是非曲直來。“但願吧，假如有一天，真的有個土匪站在你麵前說：鐵蛋兒呀，我是你爹呀，你是不是先問他——你是好土匪還是壞土匪？對方答應說，我是好土匪呀！你才磕頭認爹呀？若是對方回答你，我就是個壞土匪，難道你還不認我這個爹，你咋辦呀？”何秀姑再次將情景都再現出來，好看看鐵蛋兒的心裏到底有多大承受能力。“我就掄起打鐵的錘子，一下子打折他的腿！”鐵蛋兒邊說，還邊做了個掄大錘的動作。“為啥隻打折他的腿呀？”何秀姑還假裝無比驚異。“畢竟是我親爹嘛，直接打死了，我娘會心疼的--我娘不止一次跟我回憶我爹，說他盡管脾氣暴，還打過我娘，丟下了我們娘倆，可是我爹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所以，我總想，假如我爹現在還活著，一定是個有出息的爺們兒，若是土匪的話，也該是個大土匪，是個手下有幾十號人馬的土匪頭子吧……”鐵蛋兒居然有這樣的預判！“在土匪窩裏，那叫當家的，假如你爹是土匪頭子的話，那應該叫大當家的才對呢……”何秀姑差不多就要把實話都說出來了。“師娘啊，莫非我娘真的有我爹的消息了？”鐵蛋兒都覺得何秀姑今天說這些，應該是暗示她什麽了吧。“你咋這樣問呢？”何秀姑忽然意識到，今天跟鐵蛋兒說多了。“是不是我娘臨走的時候，告訴師娘有我爹的消息了？”鐵蛋兒居然起了狐疑……“沒有沒有，你娘跟師娘啥都沒說……”何秀姑趕緊這樣搪塞著，生怕鐵蛋兒刨根問底，把自己知道的那點兒秘密給禿嚕出去……“不是吧，要不然，今天師娘咋像真事兒一樣跟我提這些呢，一定是我娘最近神神秘秘地出來進去的，做了什麽沒告訴我，卻告訴了師娘的事兒！”鐵蛋兒居然還叫起真兒來！正當何秀姑沒法回答鐵蛋兒的逼問，眼瞅著嘴上就把不住門

  兒，不想再讓這個可憐的孩子蒙在鼓裏，不知真相而痛苦不堪，將實話告訴鐵蛋兒的當口，湯子怡卻進了屋子，算是一下子將何秀姑的難題給解開了。看見湯子怡來了，鐵蛋兒知道自己再也問不出啥了，就知趣兒地到前院兒去看守，是不是有誰來打鐵活兒，簡單的，她就能應付了，複雜的，也應承下來，說等師父回來就給做……“哎呀，你繡的這是啥呀？真好看……”湯子怡一進來，一眼看見在炕上擺放著一些刺繡的物件，就拿起來邊把玩邊這樣問道。“這些都是給我肚子裏的孩子準備的……”何秀姑也不好撒謊，就這樣回應道。“你懷孕了？我咋不知道呢？”湯子怡還真是有點吃驚。“才懷上不久，還沒太公開呢……”何秀姑有點羞澀地說道。“那你咋就開始做這些東西了呢？”湯子怡用手擺弄著何秀姑刺繡之後，又做成玩具形狀的物件兒這樣問道。“閑著也是閑著，早點給孩子準備下唄--看，這是給孩子做的小虎鞋，這是給孩子做的小虎冒，還有這個小虎枕……”何秀姑如數家珍地邊撫摸那些可愛的物件變這樣說道。“咋都是虎啊……”湯子怡似乎發現了問題。“這還用問呀，我今年懷上了，明年生，正好是虎年，所以，孩子屬虎，名字將來也應該有個虎字，所以，民間才會有這樣的刺繡專門給未來的孩子準備的呢……”何秀姑給出了這樣的解釋。“哎呀，這麽有意義呀，你是跟誰學的呀，手藝這麽好？”湯子怡感覺很驚奇，似乎這些民間的習俗和手藝很是吸引她。“都是跟我娘學的唄--我娘的手可巧了，隻要讓她看見一眼別人家有啥，回家自個兒就能模仿著做出來，每年過年趕大集的時候，我娘都必須讓我爹用小車推著她去趕集，不為別的，就為能在集市上，看見人家的新鮮玩意兒，回來也好做出來給家裏和村裏用——十裏八村的，沒人不誇我娘的手藝好，但凡有娃兒生下來，都到我娘這裏來求這些吉祥的物件兒呢！”回想起自己的娘，何秀姑滿臉的自豪和懷念……“哎呀，你的手藝一定不照你娘差吧，我將來要是有了小孩兒，肯定求你給做這些生肖吉祥物呢……”湯子怡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好啊，隻管來找我好了，保證讓你滿意……”何秀姑此刻，似乎已經不再那麽吃湯子怡的醋了，因為她覺得既然自己的男人是在跟她一起打鬼子除漢奸，就都算幹了正經事兒，所以，他們在一起，也就沒那麽令人擔心了……何況，馮二雷在自己身上把幾乎所以的子彈都卸下來了，有些多餘的，也都給了蘭姨了，大概跟湯子怡在一起的時候，也就沒那方麵的衝動了吧……“那你能不能教我呢？”湯子怡還是對那些刺繡的吉祥物愛不釋手。“當然可以教啊……”何秀姑居然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