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誰更玩兒命

  “對了三當家的，你不是說，咱們虎頭山一共有三個優勢嗎，一個是地形易守難攻，再就是抗聯增援的炸藥可以做成各種地雷，那第三個呢，咋忘了說呢……”大當家的座山虎記憶力還真好，還沒忘了馮二雷之前說的話題。“第三個優勢就是，鬼子偽軍來剿匪，是奉命聽差，是為了大洋和煙土才出來賣命的，但咱們就不同了，咱們是保衛家園還有給背鬼子漢奸屠殺的親人報仇雪恨，這能一樣嗎，這樣的話，打起仗來，誰更玩兒命，誰更不要命呢？”馮二雷馬上說出了第三個優勢是什麽，不是別的，就是打仗的目的不同，打仗的精神也不同，所以，必勝的一方應該是真正玩命的一方。“說的好，咱們山上的弟兄，哪個家裏沒受過鬼子和二鬼子的欺負，多少親人被殺被搶被奸被擄，咱們大家不就是喊著除暴安良，報仇雪恨的口號才上山當的土匪嗎！三當家的說的好，表麵上看，咱們虎頭山的人不如鬼子他們多，武器彈藥沒有鬼子他們精良，但咱們有咱們的優勢呀，就像三當家說的，易守難攻的地勢是咱們的優勢，巧用抗聯增援給咱們的一千公斤炸藥是咱們的優勢，還有大家痛恨鬼子漢奸，堅決跟他們對命玩命的精神是咱們的優勢……”大當家的座山虎，將馮二雷說的優勢來了個老大式的總結。“就是不知道，這些優勢到底頂不頂子彈炮彈用，是不是鬼子來了，派不上用場，成了紙上談兵……”到了這個時候，群情激奮躍躍欲試的時候，四當家的座山貓，居然還說這樣的話。“誰都不是諸葛亮，根據我的經驗，隻要我們內部不出奸細叛徒，不把咱們的作戰計劃透露給鬼子漢奸，我們就有八九層的把握能讓鬼子漢奸鬼哭狼嚎，滿地找呀！”馮二雷馬上這樣回應說。“三當家的說的對，還沒跟小鬼子真刀真槍地幹呢，咱們自己別先癟茄子了--好了，大家都去準備吧，今晚大擺筵席，為三當家的給咱們帶來好消息接風洗塵！”大當家的座山虎覺得不能再這麽聊侃下去了，真是作戰方案，還真不能這麽粗線條，開放式的討論，最好能跟三當家的私聊一番，弄出個詳細的迎敵方案，才會心中有數，才會勝券在握，所以，才喊大家散了，趕緊準備接風洗塵的晚宴。等到大當家的座山虎跟馮二雷一起到了他的洞穴，單獨說話的時候，座山虎居然問馮二雷：“難道你懷疑虎頭山有鬼子的奸細？”“不能不防啊……”馮二雷意味深長地說。“你看誰有嫌疑……”大當家的馬上就警覺起來。“這個不好說，沒有真憑實據，可不能隨便冤枉一個好兄弟。”馮二雷還真沒法說誰是奸細。“跟我別客氣，隻管說，哪怕你說我是鬼子的奸細，我都不會怪罪你，跟你急眼的……”大當家的座山虎等於給他吃了定心丸。“我發現，咱們討論作戰方案的時候，隻有四當家的座山貓做了記錄，尤其是說到抗聯給咱們增援的時候，記得尤其詳細，還有後來我說的那套阻擊敵人的設想，他也都一一記下了……”馮二雷將自己的懷疑給說了出來。“這個四當家呀，嘴是損點兒，脾氣也賴點兒，但不至於是鬼子的奸細吧……”大當家的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是什麽來頭啊？”馮二雷想知道這個四當家的從前是幹啥的。“他父親原本是個保長，在當地也算是富甲一方，他也跟著他爹混得風生水起，可是鬼子來了，本不想給鬼子做事，但卻被脅迫不得不做，但是鬼子不是東西，別的女人糟蹋禍害也就罷了，竟然將四當家的老婆也給強奸了，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他的小妾已經身懷六甲鬼子也不放過，結果，把他唯一可能留後的希望也給打破了，孩子流產了，小妾也大出血死掉了，他就瘋了，抄起家夥就去跟鬼子拚命，結果，一個鬼子都沒殺著，還被抓住投入了監獄……後來從監獄跟一個兄弟越獄逃跑，鬼子就發了通緝令，到處抓他，他沒處去，才投奔了虎頭山……我看他頭腦靈活，還有文化，就讓他當了四當家的……”大當家的講出了四當家的身世。“哦，聽他的身世倒是不至於給鬼子當奸細，對了，他爹後來咋樣了？”馮二雷又問了一個細節。“聽說還當保長呢，可能是怕得罪鬼子，連他們家的老宅都給燒了吧……”大當家的這樣解釋說。“哦，這樣啊，那還是小心點兒吧，最好多留意一下四當家的私下裏都做些什麽，越是大敵當前，越是怕奸細出賣咱們呀，那樣的話，可是要前功盡棄，全軍覆沒的呀……”一聽說四當家的座山貓父親現在還在給日本人做事，馮二雷就不能不對他表示懷疑了。“那好，既然你有所懷疑，那我就派心腹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大當家的說完，馬上叫來了他最信賴的鑽天猴，對他說了幾句，他點頭說明白，就麻溜出去了……“這個鑽天猴是啥來路啊？”馮二雷一看鑽天猴出去了，又這樣問道。“他呀，今年才十五歲，十年前我在茅房裏撿到了他，幹巴瘦，簡直就像一隻猴子，我給了他口飯吃，他就死乞白賴地跟著我，我到哪裏，他到哪裏，我咋打他罵他都不離開我。我當時也是無業遊民，啥收入來源都沒有，自己都養不活，哪裏還能養得起他呀，就總是趕他走，他卻十分機靈，我一要打他，他就刺溜一下子躥到附近的高處，無論是牆壁還是房梁樹木，真像一隻猴子一樣，說上去轉眼就上去了……”大當家開始講鑽天猴的身世了。“就這樣給他起了個外號叫鑽天猴？”馮二雷想當然地插了一句。“也不全是，之所以叫他鑽天猴，是因為後來他跟我當了土匪，有一回去端鬼子的炮樓，可是鬼子的碉堡有一挺機關槍，火力密集，我們打了半天根本接近不了，正發愁呢，這小子竟然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炮仗來，對準了鬼子碉堡的機槍射孔，就給點著了，刺溜一聲，那種叫【鑽天猴】的炮仗，就真的鑽進了鬼子的碉堡，雖然沒啥殺傷力，但一下子把鬼子給嚇住了，足有半分鍾沒了動靜，我們就是借著那半分鍾的工夫衝了上去，端了鬼子的炮樓，回來大家就都說這小子立了大功，從此也就叫他鑽天猴了……”大當家的終於將鑽天猴的身世講了出來……“原來他的外號是這麽來的呀……”馮二雷似乎也開始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土匪鑽天猴了。“鑽天猴還有個本事，就是爬樹快，而且能爬上樹梢，從這個樹躥到另一棵樹上


  ，若是林子密集，他根本就不用下地就能在樹梢上穿越樹林的……”大當家的座山虎，似乎對這個小土匪特別喜歡。“這麽神奇呀，難怪大當家的對他那麽信賴，對他那麽好呢……”“不瞞你說，我一直沒兒子，本想將來真的無後的話，就認鑽天猴當兒子，繼承我的一切呢……”大當家的座山虎連這個都跟馮二雷說了，可見對馮二雷信賴有加。“現在不是好了嗎，原配夫人已經有了，從五當家的口氣上看，應該是兒子吧……”馮二雷隻是隨口這樣說道。“是啊，你還有所不知吧，我這個原配夫人十幾年前給我生過一個女兒，後來我闖關東就把她們娘倆給丟在山東老家了，多年沒了音信，她以為我死了，我也以為她沒了，就這樣，我才想娶了小鳳仙當壓寨夫人，結果，我下山去給二當家的搶女人，居然把我自己的原配夫人給搶回來了，要不是揭蓋頭的時候我上前瞅了一把，還真興許成了二當家的媳婦兒了呢……”大當家的以為馮二雷不知道這些，所以，順便講出來讓他知道來龍去脈。“那大當家的算是認下她了？”“還沒算正式認呢，我有言在先，她和小鳳仙，誰生了兒子誰就是大夫人，另一個也不是不要了，就隻能做小……”大當家的座山虎給出了這樣的答案。“那要是兩個都生了兒子呢？”馮二雷提出了誰都會提出的問題。“那就隻好兩頭大了……”大當家的馬上回應說。“啥叫兩頭大呀？”馮二雷不懂這是個什麽概念。“就是各論各的，都算夫人，平起平坐……”大當家的座山虎馬上給出了這樣的解釋。“哎呀，那能相處明白嗎？”馮二雷還擔心這個。“我也想好了，即便一個生了兒子一個生了女兒，也不好分的那麽清，還是要都給正妻的待遇，我早就為她們選好了去處，到時候，一個人住一套大宅子，我兩頭跑不就行了嗎……”看來大當家的倆個女人都不肯放棄，也都不肯慢待。“大宅子已經有了？”馮二雷很是驚異。“是啊，都是我從土豪劣紳的手裏半搶半奪半買來的，都在鬆花鎮，這個鬆花鎮距離四通鎮五六十裏，中間有天然屏障，沒有鬼子駐軍，隻有偽軍駐紮，相對比較安全，現在都空著呢，隻有一兩個下人看管著……”大當家的果然留了後手。“哎呀，我覺得吧，這次鬼子和偽軍的剿匪行動來勢洶洶，咱們的應敵辦法是想了很多，可畢竟跟他們的實力相差太多了，而且，一旦讓鬼子知道了咱們的迎敵計劃，鬼子有了防備，咱們就更不是他們的對手了……”馮二雷似乎在擔心什麽。“你想說啥吧……”“我是說，大當家的要早做準備——比如原配夫人和小鳳仙還有其他人的家眷，應該盡早轉移，一個是為防萬一保證她們的安全，再就是她們呆在山上，不但是累贅，一旦落入鬼子和偽軍的手裏，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馮二雷馬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說的太對了，我這安排弟兄安排她們下山……”大當家的馬上就同意了，似乎他也曾有過類似的考慮。“大當家的一定要安排最穩妥的兄弟才好……”馮二雷又這樣提醒大當家的。“那你看誰行？”座山虎居然征得馮二雷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