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喘息了半天

  “等師父撒完了，我才突然說我也有尿了，不過，我跳下馬，也是跑進了樹棵子裏，才蹲下尿的，我師父啥都沒看見……”鐵蛋兒說的還真都是實話。“那路上洗澡呢？”何秀姑一定要摳到每一個環節。“路上看見一個水彎兒，師父就要洗澡，也逼我跟他一起洗，我一看不行啊，就突然說拉肚子，師父就說拉完稀，就在岸上幫他看人看衣服……”鐵蛋隻能將當時的情景都給如實講出來。“那你看見你師父洗澡了？”何秀姑緊逼不放，非要問出個名堂來不可。“我哪敢看呀，再說，距離也很遠，啥也看不見……”鐵蛋兒馬上這樣解釋說。“那你們睡覺的時候呢！”何秀姑比蘭姨還不放過任何細節。“開始我跟師父在一鋪炕上，見我不脫衣服，師父就問為啥，我就說，我娘說了，但凡在家以外的地方過夜，都不能脫衣服睡覺，師父還問我，為啥不脫，我就說我娘說了，不脫衣服是為了一旦出事兒不用現穿衣服，跑得快，師父就不逼我脫衣服睡覺了……”鐵蛋兒似乎沒什麽好隱瞞的，因為自己當時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有那些表現的。“那你是不是也要摟著你師父才能睡著呢？”何秀姑最怕的就是這個了。“不是啊師娘，還沒等睡呢，李班長就進來了，說沒他睡覺的地方了，就死乞白賴地擠在我和師父中間倒頭就睡了……”鐵蛋兒趕緊解釋說。“那，你是摟著李班長睡的了？”何秀姑似乎一下子獲得了解脫一樣，馬上問道。“是啊，不過他睡的比我還死，根本就沒覺察到……”鐵蛋兒馬上這樣解釋道。“那你師父到底啥時候知道你是個姑娘的呢？”何秀姑還是要刨根問底。“就是回來的路上啊……”鐵蛋兒似乎不想隱瞞什麽。“咋知道的呀！”何秀姑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咋會沒個機緣就讓馮二雷知道了鐵蛋兒是個丫頭片子呢！“又到了去的時候師父洗澡的那個水彎兒，師父就逼我跟他一起洗澡，我沒法再說自己拉肚子了，就隻能硬著頭皮堅決不洗，師父就覺得我太古怪，一定要扒了我的衣服看看我是不是男人，如果是男人，為啥這麽熱的天，見了這麽好的水，卻堅決不洗澡呢！”鐵蛋兒描述了當時的情景。“咋了，你師父扒下你的衣服了？”何秀姑怕的就是發生這樣的情況，立馬緊張起來！“沒有啊師娘，師父要扒我衣服，我就趕緊逃跑，跑到一個小河溝，師父就要抓到我的時候，我一下子摔倒在了小河溝裏，師父當時就傻眼了……”鐵蛋兒馬上說出了這樣的情節。“咋傻眼了？你把衣服摔開了，讓你師父看見了你的姑娘身？”何秀姑似乎更加緊張了。“不是啊師娘，我摔倒在了小河溝裏，河水立即就紅了一片，就把師父給嚇呆了……”鐵蛋兒將當時的情境給說了出來。“河水咋紅了呢？”何秀姑完全搞不懂，所以才馬上這樣問道。“是啊，師父嚇壞了，以為我被摔傷了呢，就想過來扶我，我一看，再也沒法瞞師父了，就對師父說，其實我是女孩子，河水是被我的例假染紅的，師父聽了，比師娘剛才的表情還驚訝呢……”鐵蛋兒終於說出了事實真相……“你小子——不，你這個丫頭片子呀，可把師娘騙慘了——那，後來你的濕衣服是咋弄幹的呢？”何秀姑連這樣的後續細節都不放過。“師父一旦知道我是個姑娘了，立馬就跟我保持一定距離了，原先還讓我騎在馬上，從後邊抱住他的腰，等到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連馬都不上了，就讓我一個人騎在馬上，他牽著馬一直走了回來……”鐵蛋兒索性將後來發生的情況都說了出來，省得師娘繼續盤問。“好你們師徒二人，這麽重要的事兒回來一個字兒都不告訴我，把我蒙在鼓裏，你們到底安的是什麽心！”何秀姑隻好從這個角度來發火動怒了。“師娘息怒，一點兒都不怪師父，是我要求師父保密的，本來也不想讓師父知道我的身世的，萬不得已讓他知道了，但也不想再讓別人知道了，所以，才央求師父別告訴師娘和別人的，師娘千萬別怪師父呀！”鐵蛋兒倒是挺仗義的，生怕師娘等師父回來對他發難。“唉，鬧了半天，家裏一共四個人，三個人都知道了，就我一個是傻瓜，啥都不知道，還把你當成個大小夥子，不肯跟你住一個屋，睡一鋪炕，你說吧，你們把師娘坑成什麽樣了！”何秀姑越想越覺得自己太窩囊了，鬧了半天，大家都知道了，就她一個人還傻乎乎地蒙在鼓裏，甚至還那麽緊張地在昨天夜裏，掂量如何應對鐵蛋兒的一舉一動--好傻呀我，真的被他們給騙慘了呀！“對不起呀師娘，都是我不好，我給師娘磕頭謝罪了，師娘千萬別生氣，千萬別難為我師父和我娘啊……”鐵蛋兒知道師娘很是生氣，所以，連連磕頭作揖。“哎呀，不提你娘還好，一提你娘我才想起來——咱們還爭競這些幹啥呀，趕緊吃點東西，快點出城去找你娘啊！”何秀姑忽然一下子想開了--咳，騙就騙了，自己也沒損失什麽--再說了，鐵蛋兒和蘭姨隱瞞這些，也不是沒有道理，換了自己，到了那樣的情境，也一定讓自己的女兒男扮女裝，變成假小子、男人頭再給起個鐵蛋兒屎蛋兒一類的名字吧！所以，一聽鐵蛋兒提到了她娘蘭姨，馬上就放下了不愉快的一切，立即轉移了話題。“對呀師娘，我娘一宿沒回來，是不是真的出事兒了呀！”鐵蛋兒也馬上開始惦記起自己的娘了。“師娘的右眼皮跳的厲害，八層是凶多吉少--快，快點收拾收拾吃飯，然後，還去昨天那個地方繼續尋找……”何秀姑馬上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可是何秀姑和鐵蛋兒，匆匆忙忙地吃了早飯，又出城到了昨天發現蘭姨丟下的籃子和青杏的地方去尋找她的下落，卻沒有一點新的進展。“我娘是不是被土匪給綁到山上去做他們的女人了呀！”鐵蛋兒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有可能啊，上次他們就搶過師娘，後來又搶過湯子怡和森田幸子，都沒搶成，急眼了，就把你娘給搶去了吧……”何秀姑馬上有了這樣的判斷……“那咋辦呀，快點到山裏去救我娘吧……”鐵蛋兒一聽師娘的分析，馬上就眼淚汪汪了。“好，咱倆這就進山，倒要看看，這幫土匪是不是禽獸不如，連你娘這個歲數的女人都要搶上山去做老婆！”何秀姑居然帶著鐵蛋兒，不顧一切地要進山闖進土匪窩，質問他們是不是搶了鐵蛋兒的親娘了……倆人相互攙扶著，徒步走了十幾裏山路，就累的不行了，抬頭一看，已經到了野狼洞了……何秀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哪，上次途徑野狼洞的驚悚記憶，立即浮現在了她的眼前，之前是跟馮二雷一起過野狼洞，不但有他的保護，還事先準備了可以驅狼照亮的火把，這次啥準備都沒有，而且鐵蛋兒還是個丫頭片子，就更沒個可以主事兒撐腰的人可以依靠，這個野狼洞，可咋過呀！倆人紮著膽子，硬著頭皮進了野狼洞，剛走了十幾步，就停了下來，尤其的看見了洞裏閃爍的貌似野狼眼睛的綠光，鐵蛋兒帶頭媽呀一聲喊，就更是令倆人心驚膽寒，麻溜就退了出來。鐵蛋兒在沒暴露身份之前，遇到這樣的情

  況，還要硬撐著給自己壯膽，死活要要衝在前邊，可是這工夫不知道的咋了，一旦知道師娘知道她是個姑娘家了，膽子也沒了，性格也軟了，進洞的時候，拉住何秀姑後衣襟兒的雙手還在不停地顫抖，看見洞裏似有似無的狼眼，立馬驚聲尖叫起來……倆人在洞口喘息了半天，末了還是自知之明地做出了決定，這個野狼洞過不了，那個虎頭山也去不了，可能蘭姨的消息打聽不出來，自個又出了啥危險也說不一定，既然初步判定蘭姨是被土匪給搶上山當壓寨夫人去了，那她們兩個弱女子，又何必送上門兒去呢！說不定下場比蘭姨還慘呢！這才消氣兒了，打道回府，窩在家裏，相依為命，就等著馮二雷回來再想辦法尋找和營救蘭姨吧……可是這一等，半個多月都過去了，一不見馮二雷回來，二沒有蘭姨的消息，鐵蛋兒的眼淚都快哭幹了，那又有啥用呢--好在現在知道她的姑娘身份了，何秀姑能一直跟她在一起，尤其是到了夜裏，完全充當了蘭姨當娘的角色，這才讓這個忽然失去了娘的可憐丫頭，有了些許安慰。一直快到蘭姨失蹤二十天了，馮二雷才回到了家裏，整個人，一下子脫胎換骨了一樣，看來，這趟去抗聯的大本營參觀學習，不但讓他學習到了很多具體的作戰戰術，武器彈藥的使用技術，更主要的是，讓他的思想有了質的飛躍，距離真正的革命戰士越來越近了。“抗聯的隊伍裏，也有女戰士吧……”何秀姑不關心別的，隻關心自己擔心的事情。“你哥何大勇就是連隊的指導員，這個你應該最清楚呀……”馮二雷似乎感覺到何秀姑別的不問，為啥要單單問這個，一定是她怕自己這趟出去，又跟別的女性有什麽瓜葛了，所以才要這樣問，他呢，也隻能這樣來回應她。“我哥跟我從來不說這些，就知道一個湯子怡是他們抗聯的，別的女人就不知道了……”“別的女人也有，不過都是衛生連的，專門負責救護傷員的，這次我去主要是學習軍事技術和提高思想認識，衛生連一回都沒去過，所以，連一根兒女人的頭發都沒見著……”馮二雷知道何秀姑擔心的是什麽，所以，將事情一下子說到底，省得她還要繼續追問下去……“哎呀，你咋就不去衛生連呢……”“去那裏幹嘛呀？”“多學點兒救護知識呀，將來咱家誰有個病啊災兒的，也都能用得上啊……”何秀姑邊說這話，還邊摸自己的肚子。“這次時間太緊了，來不及學那些了，等下次再有機會，我一定去學習救護知識和技術……再說了，家裏不是有蘭姨嘛，你要是需要，蘭姨能袖手旁觀呀……”“師父……我娘她……”一直插不上話的鐵蛋兒，一聽馮二雷提到蘭姨，才一下子哭出聲來。“你娘咋的了？”馮二雷感覺事情有點非同小可。“我娘她，她，她突然不見了……”鐵蛋兒哭的更厲害了。“到底乍回事兒呀！”馮二雷有點懵懂。馮二雷一聽何秀姑解釋，知道蘭姨早在他離開的那天就失蹤了，特別震驚……居然一下子肯定地說：“肯定是被那個想女人想瘋了的二當家座山彪給抓上山當媳婦兒去了，我這就上山跟他算賬去！”馮二雷邊說，邊拿起馬鞭就要往外衝！“師父，讓我跟你一起去找我娘吧……”鐵蛋兒馬上追出來說道。“你就在家帶著陪你師娘，我一個人去更快更方便……”馮二雷馬上這樣吩咐說。“你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呀！”何秀姑也追了出來……“你們放心吧，隻要是虎頭山的人搶了蘭姨，我一定把蘭姨給救回來！”馮二雷這樣對何秀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