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身上的味道

  晚飯的時候，馮二雷驚喜地發現，飯桌上居然有四個菜，其中一道雞蛋炒韭菜，是他最愛吃的了，而且大家都上桌了，何秀姑還給他倒了一杯酒……“不年不節的，喝啥酒啊……”馮二雷心裏饞，可嘴上卻要這樣說。“這酒是我買的……”蘭姨把話頭給搶過去了。“蘭姨為啥給我買酒，哪來的錢給我買酒喝呀？”馮二雷感覺有些驚奇。“因為我家鐵蛋兒還沒讓師父喝拜師酒呢，今天跟秀姑出去買菜，看見鎮子裏新開的馬家燒鍋讓大家免費品嚐他家新釀的酒，我就要了一瓶回來……”蘭姨給出了這樣的解釋。“原來是免費的酒啊，那我嚐嚐——還別說，真比原先的牛家燒鍋好喝！來來來，鐵蛋兒也喝一口嚐嚐……”“他還小，又是徒弟，不能喝……”蘭姨馬上攔擋著。“小啥小啊，沒看他都成大小夥子了嗎……”“那也不行，不到十八歲出徒，我規定他滴酒不沾……”蘭姨的態度很堅決。“哦，是這樣啊，那蘭姨也喝一盅吧……”馮二雷又改口這樣說。“蘭姨是女人，也不能喝酒的……”蘭姨馬上嚴肅起來。“那這些免費的酒，可都便宜我一個人啦！”馮二雷好像心花怒放了一樣開心不已。“你也少喝呀，別喝醉了……”何秀姑知道蘭姨這樣勸酒都是為了幫助她今晚實施那個絕招計劃，但又擔心他喝醉了，醉成爛泥，到時候啥事兒都辦不成了，所以，一看馮二雷一塊接一口地真喝起來，馬上就好言相勸起來……馮二雷哪是那種做事無度的人，喝一盅開懷，喝兩盅高興，喝三盅盡興，然後自己把酒瓶子的蓋子給蓋上，說留著以後慢慢喝，然後就大口吃起了飯菜。一看馮二雷這麽上道，又沒跑遠，蘭姨就用眼神去看何秀姑，何秀姑就懂了她的意思，趕緊用筷子給鐵蛋兒夾菜裏的雞蛋，說讓鐵蛋兒多吃雞蛋長身體，然後，就往馮二雷的碗裏夾韭菜，說這是新買的韭菜，可爽口了……看見馮二雷來者不拒，夾多少就吃多少，蘭姨和何秀姑對上的目光，就欣慰地一笑。原來在蘭姨的絕招裏，除了給男人喝點酒激發興致，還要給男人多吃韭菜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壯陽食物，這樣的話，到了晚上，上了炕，進了被窩，再實現蘭姨說的絕招，估計十有八九，這生米肯定能煮成熟飯了。吃過了晚飯，大家說了一會兒話，蘭姨就把鐵蛋兒領到西廂房去睡覺了，剩下馮二雷和何秀姑，也開始收拾要睡了。“二雷哥，今天洗洗再睡吧……”何秀姑的聲音溫柔極了。“有啥好洗的呀……”馮二雷卻有點莫名其妙。“不洗可不行，要是咱家沒有外人，也就罷了，你身上愛有啥味兒就啥味兒……可是現在蘭姨和鐵蛋兒跟咱們住在一起，你可得注意點兒才行……”何秀姑說出了充分的理由。“我身上也沒啥怪味兒呀……”馮二雷還不以為然。“還說沒有，你自己是聞不著……”“到底有啥味兒呀？”“頭上一股子汗味兒，襠下一股子臊味兒，腳下一股子臭味兒……”何秀姑像背課文一樣，馬上說出了具體位置和具體味道。“天哪，聽你這樣說，我簡直像頭公豬了……”馮二雷邊說，還邊試著去聞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怪味兒。“那可不，再不洗洗幹淨，怕是連公豬都不如了……”何秀姑完全按照蘭姨教的來回應馮二雷。“好好好，我洗，我洗，快給我打水去吧……”馮二雷還真覺得自己身上有味兒了似乎。洗頭用了一盆水，洗腳用了一盆水，末了，洗腚又用了一盆水……洗過了，馮二雷還真是覺得十分清爽，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對身邊抓住他胳膊的何秀姑說：“奇怪了，你們女人身上咋沒有這些怪味兒呢？”“誰說沒有……”何秀姑等的就是馮二雷這樣發問。“那我咋沒聞著呢？”其實馮二雷此刻還有點微醉的酒意。“那是你從來都沒仔細聞唄……”“那你把腦袋湊過來，讓我聞聞有沒有汗味兒！”“那你就聞吧……”何秀姑將紮著兩條大辮子的頭湊了過去。“咦，咋一點兒汗味兒都沒有，還有一股子菊花香呢？”“那是因為我和蘭姨洗頭的時候，用野菊花泡了水……”何秀姑給出了這樣的解釋。“哦，那你再讓我聞聞你的腳，看看有沒有臭味兒！”“那你聞吧……”何秀姑趕緊將腳丫子伸到了馮二雷的鼻子底下……“咦，咋也沒臭味兒，還有淡淡的清香呢……”“那是蘭姨給芹菜過水之後，讓我在水裏泡過腳，所以，才沒有臭味兒的……”何秀姑又給出了這樣的解釋。“哦，原來是這樣啊……”馮二雷好像什麽都釋然了，一下子閉上了眼睛，好像馬上就要入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