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秀恩愛
月痕好奇探頭往沈月笙帶回來的那個大包袱看了一眼。
但他都給包的嚴嚴實實,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哥,你就別賣關子了。是不是有什麽驚喜?”
“等見過貴妃娘娘再說。”
月痕:“切。”
“你要去見雁容姐,是不是還得把自己收拾收拾啊?你聞聞看你身上這個味兒……”月痕一臉嫌棄。
沈月笙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當然沐浴更衣後再去。”
月痕:“……”果然雁容姐就是比他重要,親哥無疑了。
……
彼時,沈月笙去沐浴更衣,還刮了胡子,從頭到腳都收拾了一遍,這才又恢複成他往日裏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模樣,然後便說要去見楚蘭舟。
月痕又是一通鄙視,“……”
沈月笙大夫就在他滿是鄙視的目光注視中,抬頭挺胸,昂首闊步的走出了房間。
……
楚蘭舟午睡剛起,便聽說沈大夫回來了。
這消息自然是一直留意著王宮眾人狀況的人來回稟的。
她頓時便來了精神,高興地自言自語道,“中午阿依朵剛念叨到月笙哥,他下午就回來了,可真是又默契啊。”
旁邊的某陛下聞言,不高興地跟著嘟囔道,“沈月笙回來你高興個什麽勁兒,又不是你什麽人。”
楚蘭舟一怔,側身往他那兒看去,便見某陛下拉這個臉,活像是誰欠了他百八十萬兩銀子似的。
他這是……吃醋了?
他說阿依朵與月笙哥又默契,又不是說與她又默契,他吃的哪門子飛醋呢?
楚蘭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搭理他了,喚了晴雨妙玉入內伺候。
月笙哥回來,肯定是會來見她的。
司徒耀見楚蘭舟不搭理他,便氣嘟嘟地走了。
晴雨妙玉她們大概知道沈大夫回來了,但見陛下氣嘟嘟走了,都很惶恐。
待某陛下走遠了之後,妙玉才壯著膽子問:“娘娘,陛下那是怎麽了?”
“沒怎麽了啊,怎麽會突然這麽問?”楚蘭舟一臉不解。
“可是陛下方才出去時,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妙玉說話都咽了口唾沫。
他們對陛下的敬畏,那可是毋庸置疑的。
陛下萬一不高興,那他們這些下人,可就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哦,你問那個啊。”楚蘭舟恍然大悟,“也沒什麽,就是莫名其妙吃飛醋。”
吃,飛醋?
晴雨妙玉麵麵相覷。
楚蘭舟無奈地接著又說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我就說了那麽一句,難道他是誰的飛醋都吃麽?”
晴雨好像明白了點什麽,馬上就問道:“難不成,是因為沈大夫?”
“嗯。”
晴雨噤聲。
她猜對了,會惹來殺身之禍麽?
妙玉也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娘娘,陛下是吃的沈大夫的醋?那娘娘您……”
“你們倆想什麽呢,這腦袋裏邊兒能不能想點正常點的東西。”楚蘭舟沒好氣地白了她們倆一眼。
那個不著調的司徒耀毫無根據亂吃飛醋也就罷了,他的人怎麽也跟他一樣腦洞大開滿嘴胡說八道呢。
“我對月笙哥就是兄妹之情,我能對自己的兄長有什麽想法?再說,你們家陛下那可是一國之君,我不要命了?”說完,楚蘭舟還是不解氣,又說道,“你們想象力豐富得這個腦子用來想點別的東西行不行?你們家陛下不靠譜,你們也不靠譜麽?”
“……”晴雨妙玉頓時語塞,無法反駁。
這其實也不能怪陛下吃醋吧,陛下對貴妃娘娘那叫一個一心一意,那叫一個情深意重,可偏偏貴妃娘娘對陛下時常愛搭不理不說,對沈大夫張口月笙哥、閉口月笙哥。
陛下偶爾多想,那也是人之常情嘛。
但是反過來,站在貴妃娘娘的角度,她雖然是進宮當了貴妃,可兄長還是兄長,貴妃娘娘沒有因為進宮當了貴妃就改口,這也就是她重情重義的表現呢。
這麽一想,晴雨妙玉其實也就明白了:陛下不高興,那也是陛下與貴妃娘娘之間的情趣。
他們做下人的,就不用多說什麽了。反正回頭貴妃娘娘給陛下說兩句好話,哄一哄,他也就好了。
這都是小事情,沒關係。
楚蘭舟收拾了一番,剛梳洗打扮好,沈月笙便過來了。
幾日不見,楚蘭舟對沈月笙又是有要事相托,兩人見了麵,便少不了一番寒暄。加上他這一次是去的深山老林,還是比較凶險的,所以楚蘭舟還是比較擔心他的狀況的。
但沈月笙看上去一切都好,也沒有受傷中毒的樣子,楚蘭舟這才放心下來。
“從一見麵你就一直在問我好不好,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中毒,你就一點都不關心你拜托我的事情麽?”沈月笙都不禁好笑。
楚蘭舟笑著說道,“納雅王後的病的確很重要,關係著兩國聯盟的成敗,但月笙哥你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親人,我當然也關心你的狀況啊。”
“你也知道在這世上,我血脈至親的親人已經都不在了,我最重要的人,就剩下你們了。”說時,楚蘭舟又不免有些感傷的感慨道。
“你和月痕,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沈月笙心中一動,她說他是她最重要的人,他很感動,可在她心中,他還是親人。
親人,便是一輩子的家人。
“幸好你還是把我當成一家人,能一直以家人的身份陪著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沈月笙意有所指道。
楚蘭舟聞言一怔。
其實她也知道司徒耀吃飛醋不是空穴來風,不過,她心中清楚,她跟月笙哥之間,隻能是兄妹感情,也隻會是兄妹感情,再不會有其他。
所以,楚蘭舟底氣十足地開起了沈月笙的玩笑,“月笙哥說這句話,若是被陛下給聽見了,他隻怕是要……”
“朕要是聽見了,怕是要如何?”居然是司徒耀的聲音倏地從門口傳來。
楚蘭舟一頓,回頭看,便見剛走沒多久的某陛下說出現突然就又出現了。
他還真是隨便鬧著玩的。
“陛下還能如何?您不是都站在這兒了麽。”楚蘭舟好笑道。
“正好月笙哥剛要說他這一趟出去的收獲,陛下回來的剛剛好。”
“那就說說看吧,”司徒耀淡定的坐下來,但也沒用了,看旁邊的沈大夫一樣,仿佛是在警告他,幸好你什麽過分的話都沒有說,否則……哼哼!
某陛下是真的越來越幼稚了。楚蘭舟也很無奈。
不過,幸好沈月笙還清楚自己今天過來是什麽目的,也不搭理對他懷有某些敵意的司徒耀,徑自便將此行的一些事情都說了。
這一次看到他出去尋藥,其實還是上次大王子柯木朗中毒那件事情給的啟發。
當時柯木朗身中劇毒,他用那個毒將楚蘭舟體內的蠱蟲誘了出來,順便又用那個蠱蟲幫助柯木朗吸出的大部分的劇毒,這才延緩了毒性的發作,讓他們有時間去取解藥。
當時柯木朗就說過,那些草藥生長在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都是一個山穀,地形特殊,氣候也非常特殊,山穀之中,百毒叢生,但同時許多稀有的,解毒的滋補的草藥也在那個山穀中自然生長。
但那個山穀凶險無比,而且在去往那個山穀的路上,也是毒蟲猛獸叢生,上上一次他們南疆人為了替柯木朗取得解藥,還有兩個王宮的侍衛折在裏麵。
在沈月笙來到王宮,偷偷見過納雅王後之後,這件事情便給了沈大夫靈感。
他尋思著,納雅王後的病既然是因為中毒加上積勞成疾造成的,其實根源上還是要先解毒,然後解除頑疾,固本培元。
這解毒放在首要,那他便要去尋一味厲害的藥引子。
那藥引子天下難尋,但此次他聽說了柯木朗說的那個山穀,又想起他師父從前說過的話,便想著要去碰碰運氣,這才一個人悄悄地走了。
山穀倒是不遠,所以他可能這個時候返回來。
沈月笙簡略地說了一些他進入山穀之後采摘草藥發生的事情,險象環生的,十分驚險。
但幸好,他還是全身而退了。
沈月笙自己說的是:“我這算是祖宗保佑,福大命大。”
司徒耀哼了一聲,沒有說破:你們沈家就剩下你這麽一根獨苗苗了,你們祖宗要是不保佑你,那可就絕後了。
沈月笙大概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也沒有揭破。
楚蘭舟便終於按捺不住,問道:“那月笙哥之前說的,那味厲害的藥引子,可有找到?”
“有,找到了!”沈月笙這一聲答得是擲地有聲,“所以,納雅王後的病,我有把握可以治好。”
“那現在的問題就剩下,如何讓那些苗醫自己放棄了。”楚蘭舟歎氣道,“總不能看他繼續折騰納雅王後了。”
說著,楚蘭舟便看向司徒耀,“陛下可有什麽好法子?”
關鍵時刻她是詢問他意見的,某陛下心中暗自竊喜,臉上的神色終於沒那麽生硬了。
“這件事情其實也好辦。不是非要讓苗醫們束手無策之後放棄,沈大夫再出手,才顯得我們西陵人的醫術高明,反而,這樣不利於和平。”司徒耀說道。
這話是有道理的。
雖然說,等他們都束手無策,主動放棄之後,月笙哥再出手,會顯得他比較厲害,那些人輸得口服,但心裏卻未必會服。
人都是要麵子的,這麽多禦醫,要是加起來都比不過一個西陵人,這梁子真結下了,已經也沒有什麽好處。
“那陛下有何辦法?”
司徒耀說,“之前是沈大夫出去尋藥了,人不在這兒,如今他人回來了,大可以讓他領著咱們西陵的幾個禦醫,跟南疆的這幫禦醫一起切磋研究。”
“是啊,這個辦法我怎麽早沒有想到呢?”楚蘭舟喜出望外。
要是用那種非要比出個高低上下的話,自然會傷人顏麵。但若是一群人在一起共同出謀劃策,最後哪怕是他們的法子沒有派上用場,但他們到底是出了力的。
最後是誰的約束更高明,大家心知肚明,哪怕表麵上沒有輸贏,但他們一定會輸得心服口服。
這才是真正的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陛下英明。”楚蘭舟衝著司徒耀豎起大拇指,由衷誇獎道。
“好說,好說。”某陛下被她這麽一誇,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因為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經由她的口中說出來,怎麽就這麽讓人高興呢?
在旁邊半天都沒搭上話的沈月笙:“……”
他們這夫妻倆一唱一和的,也是夠了。
他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為什麽要在這裏看他們兩個人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