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陛下駕到
從前就是再折騰幾圈都無傷大雅。
如今的她,竟是連韁繩都抓不住了。
她,會摔死的吧。
就是摔不死,也會摔個半身不遂。
寒江外家功夫可以,可他輕功不行,他怕是來不及在她落地前救她了。
……
楚蘭舟認命地閉上眼睛,準備迎接落馬的洗禮。
就在她閉眼的瞬間。
猝不及防落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
楚蘭舟整個人呆住。
“這才多長時間不在你身邊,你怎麽就又不知道要好好保護自己?”
熟悉的聲音,落入耳中。
低沉悅耳,又因為心急無奈而帶了些許的沙啞。
楚蘭舟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地扭著脖子看。
“你……”
“怎麽,沒想到吧。”司徒耀嘿嘿一笑。
恍神的這麽一會兒功夫,司徒耀便抱著她落了地。
“你,大老遠的,你是怎麽跑來的?”
“當然是騎馬趕來的。”司徒耀理所當然道。
“……”楚蘭舟差點沒給自己的口水噎死。
“我當然知道你是騎馬來的!難不成你還是靠兩條腿千裏迢迢走過來的?!”
“我是問你,你可是當今陛下,一國皇帝,你大老遠跑到這裏,朝政怎麽辦?”
司徒耀攤手說道,“就涼拌唄。”說話時一臉無辜。
“……”楚蘭舟的腦子裏就剩下兩個字:昏、君!
不負責任的,昏君!
魏寒江終於趕到跟前來,“將……貴妃娘娘沒事吧?”脫口而出還差點叫出了“將軍”兩個字。
楚蘭舟搖搖頭,“沒事。”
說著話一下就掙脫司徒耀的懷抱。
這會兒,其他的馬兒也都安靜下來了。
那邊的烏雲騅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耷拉著腦袋,跟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似的。
楚蘭舟歎了口氣,朝烏雲騅走去。
司徒耀反手抓住她胳膊,又看了看魏寒江,問道:“你是不打算瞞著他了?”
楚蘭舟無奈道,“烏雲騅都那樣了,想瞞也瞞不住吧。”
這倒是。
司徒耀點點頭,默認了她的說話。
他們當著魏寒江的麵大大方方地說出這些話。
魏寒江愣住。
好久,才終於明白過來。
陛下他從一早就知道,貴妃就是大將軍。
不是旁的什麽與大將軍長得相似的女子。
他,他們……
當年的事情……
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難不成,是一個局麽?
魏寒江不敢信,但又不得不信。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將軍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讓烏雲騅這匹寶馬良駒如此心甘情願的臣服。
除了大將軍,不會有第二個人。
可是,大將軍是如何做到,死裏逃生的?
楚蘭舟便幾個大步走到了烏雲騅的跟前。
她一走近,烏雲騅都恨不得把腦袋耷拉到地上去了。
口中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弱小可憐又無助。
“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楚蘭舟拍拍烏雲騅的腦袋,又順了順它的鬃毛,“但是你造成了很嚴重的後果,早知道這樣,剛才我就應該讓魏寒江直接把你拉走。”
聞言,烏雲騅好像真能聽懂似的,馬上就跳了一下。
“喲,你還知道生氣啊?你生氣我還生氣呢。我差點沒把你弄塌的馬棚子給砸死。”
烏雲騅嗚咽一聲,又耷拉著腦袋。
楚蘭舟無奈歎氣,“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是故意的。但下不為例啊。”
烏雲騅眼泛淚光地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乖。”楚蘭舟笑了,摸摸它的頭,“領著你的小夥伴去旁邊待著去,等一下就會有人過來收拾的。不許搗亂。”
烏雲騅點了一下腦袋,但是不肯走。
楚蘭舟隻好保證說:“我不走了,我就在這裏陪著你,好不好?”
烏雲騅又歡快的點了兩下腦袋,原地跳躍,發出一聲清亮而且高亢的嘶鳴。
那些在後院各處的馬兒便都“噠噠”地走到烏雲騅的身邊去。
聽見這裏天大動靜的唐琦帶著禁衛軍匆忙趕過來。
看見的,便是一個塌了的馬棚子,以及一群乖乖等在原地的馬兒。
還有,渾身散發出柔和光芒的貴妃娘娘、好像在發愣的大統領,以及,氣定神閑的,陛下。
唐琦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反複眨眼睛、又反複揉了揉,再看。
那裏站著的,長身如玉、麵若桃花、一頭銀白色長發隨風烈烈飛舞的男子,的的確確是應該在千裏之外的京城的陛下啊。
“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唐琦反應過來,第一個單膝跪下去高聲呼。
他帶來的幾名禁衛軍也紛紛跪下行禮,高呼萬歲。
匆匆忙忙跑過來的妙玉,懷裏還抱著一把草料,見著一地狼藉,嚇得草料都往地上一扔,直接奔到楚蘭舟跟前來。
“娘娘,您沒事吧!”
楚蘭舟笑道,“沒事沒事,好的很。”
“有朕在,如何會讓她出事。”司徒耀更是得意洋洋道。
聞言,妙玉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是陛下啊。
連忙就提起裙擺,跪了下去。
“陛下,奴婢該死,奴婢沒有照看好貴妃。”
司徒耀挑了挑眉頭,又看了楚蘭舟,說道:“你是貴妃的人,要不要罰你,還得貴妃說了算。”
妙玉可憐兮兮地抬頭看楚蘭舟。
“行了,起來吧。”
今個兒是日子不太對麽,怎麽是人是馬都用這麽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她。
她是真頂不住。
司徒耀吩咐道,“魏寒江,把這裏收拾一下吧,晚些再過來找貴妃。”
“是。”
魏寒江點了下頭,便讓唐琦等人都幫忙收拾起來了。
司徒耀牽著楚蘭舟的手便往前院的方向走。
“這麽多人看著呢……”
楚蘭舟別扭,想掙開他。
“怕什麽,又不是沒人看過。”司徒耀說著,湊到她耳邊壞笑道,“你若是害羞,我抱你回去也可以。”
楚蘭舟老臉一熱,氣得拍開他的爪子。
“……我自己會走!”
就氣呼呼地走了。
司徒耀趕緊大步流星追上去。
“別生氣嘛,你能自己走便自己走。”
……
楚蘭舟回到房間剛坐下。
很快,晴雨還有朱朱蘇蘇她們便都趕緊回來了。
就連阿依朵,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他在馬廄那邊險些被倒下來的棚子給砸了,也著急忙慌地跟著跑過來。
司徒耀這個本該在千裏之外的京城皇宮之中坐鎮的皇帝陛下,竟然毫無預兆就出現在這裏,這讓所有人都大為吃驚了。
晴雨她們回來看見楚蘭舟沒事,可看見陛下坐在那兒,都沒等楚蘭舟開口說話,她們便都齊刷刷地“撲通”跪下請罪。
“陛下,是奴婢沒有照顧好貴妃娘娘,險些讓娘娘受了傷。請陛下降旨責罰。”
“責罰?”
司徒耀瞧她們一個個的跪得整齊,便問楚蘭舟:“貴妃以為,”
“陛下不是說,她們都是臣妾的人、罰不罰的由臣妾說了算。”
“是這麽說的,所以問你,她們是不是該罰?”
聞言,楚蘭舟便正經地想了想,“要說該罰也的確是該罰的。不過,她們去幫忙照顧傷員都是臣妾吩咐的,臣妾是不是也該罰。”
司徒耀笑了,“那就一起罰吧。”
楚蘭舟聞言,便狠狠剜了他一記眼刀子。
見他們倆這般有說有笑的,半晌沒說話的阿依朵才鬆了口氣,“娘娘沒事便好,聽說那馬廄塌了,嚇得我魂兒都要飛了。”
楚蘭舟安慰道,“沒事了,你回去陪著大王子吧。”
“兄長已經大好,還讓我順便過來問問娘娘您,何時能……啟程。”
問這話時,阿依朵又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司徒耀的臉色。
陛下這個時候突然過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若是知道有人刺殺,還死了不少人,還能讓將軍與沈大夫進南疆麽?
兄長與她說,母親久病臥床,南疆的大夫都沒有辦法。隻有沈大夫,說不定有辦法,若是陛下為了娘娘的安全,打道回府了,母親的病,怕是就沒指望了。
畢竟是生她的母親,她雖然對這個母親沒多少印象了,但在心裏頭,總歸是不忍心的。
可她,也不能為了請沈大夫幫忙給母親看病,便不顧將軍的安危。
若是……若是陛下還能認可這趟南疆之行,那便是兩全其美了。
楚蘭舟看了阿依朵一眼,好像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啟程的事情,等待會兒魏大統領過來,我與陛下問清楚一些細節狀況,再與你和大王子商議,如何?”
“……也好。”阿依朵頓了頓,“那阿依朵便先行回去了。”
“嗯。”
阿依朵退下後,晴雨妙玉、朱朱蘇蘇等幾人給楚蘭舟與司徒耀送上了茶水,便也都退下了。
楚蘭舟說道:“陛下這個時候趕來,想必經過了縣城。不知可有在縣衙那邊得到什麽消息。”
“嗯。”司徒耀意味深長道,“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胡說,哪兒有什麽是不該知道的。
楚蘭舟暗暗腹誹,但也懶得反駁他,便說:“待會兒寒江過來了,陛下若是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他吧。”
司徒耀就納悶兒了,“你自個兒為何不說。”
楚蘭舟義正詞嚴曰:“臣妾怕自己說了,陛下也不信。”
司徒耀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