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到底是空歡喜了一場
彼時,沈家藥鋪。
“阿嗤……”沈月笙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正在準備東西的月痕好心探個頭問他:“哥,你沒事吧?”
沈月笙沒好氣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能有什麽事,我好的很。你今日不是也要一起去參加武舉麽?準備好沒有。”
月痕頓時被噎得無言以對:“……”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舉關心你了!
過份……
這邊正說著,顏逸飛從裏屋出來,精神抖擻地往沈月笙與沈月痕兄弟倆麵前一站,說道:“沈大夫,二公子,你們瞧我這身精神不?”
沈月笙聞言正眼看去,好生打量了一番。
“精神,穿成這樣才有個要參加武舉的模樣。”沈月笙煞有介事地誇獎道。
顏逸飛聞言高興地飛快點頭道,“這是姐姐挑的衣裳。”
“顏姑娘……哦不,公主殿下的眼光真不錯。”月痕也說道,滿目讚許。
說著,月痕突然慘叫一聲:“啊!時候不早了,我也要去換衣裳才行。”
話音未落,沈月笙就看見一道影子衝進了屋子,然後聽見“咣”的一聲巨響,門甩上了。
由於這門關的太用力,房梁好像都震了震,抖下來好些灰。
……
彼時,楚蘭舟被按在出宮的馬車裏。
她溜走不成功,直接被人給截了,強行就給劫上了車。
千算萬算,沒算到司徒耀在這兒等著她呢。
本是要興致衝衝地去看武舉,如今瞧見身邊這個人,她的興致都去了一半了。
某陛下好聲好氣地問,“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誰得罪你了?”
“哼!”楚蘭舟哼了哼,不稀罕搭理他。
還“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誰得罪你了?”,得罪本姑奶奶的人不就是你麽?明知故問。
“怎麽不說話?生氣也不要自己憋在肚子裏生悶氣,生悶氣可老得快。”見楚蘭舟哼哼不說話,某陛下又哄著道。
楚蘭舟聞言眼角餘光橫了他一眼,說道:“我生不生氣關你什麽事?吃你家飯了麽?”
司徒耀頓了頓,臉色古怪地說道:“……嚴格算起來,也的確是吃我家飯的。”
楚蘭舟一時語塞:“……”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少時。
“沒關係,我也可以不吃。”楚蘭舟白了他一眼說道。
司徒耀好笑的又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你隻怕是要……搬的遠一些才行了。”
楚蘭舟哼哼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司徒耀立馬果決道,二話不說就拉住楚蘭舟的手不放了。
“你可以我不可以。你哪裏都不許去。”
楚蘭舟:“……”我懷疑這皇帝腦子有病。說什麽的都是他。
“陛下怕是前後矛盾的厲害,你還讓不讓人生氣了?還讓不讓人好好去看一場武舉的比武了?”楚蘭舟話裏話外全是嫌棄。
“讓讓讓!當然當然。”司徒耀點頭如搗粟。
得虧是馬車裏就他們二人,晴雨妙玉一個在外麵,一個在後麵的馬車上,要不然給人瞧見那個在人前一副生人勿近模樣的陛下,竟然是這副乖孩子模樣,怕是又要嚇著人了。
但楚蘭舟看他這樣,心裏頭還是很不爽。
原本她可以輕輕鬆鬆的跟月笙哥他們出來,如今卻又變成了這狗皇帝的隨行包裹。這不是意味著,她要做什麽,隻能跟他在一起才行麽?憑什麽。
她又不是玩偶,又不是東西,憑什麽要任人擺布。
再想到以前的那些事……她想都不敢想,就怕自己突然火冒三丈怒發衝冠,恨不得給他心裏刺上一劍。
她這一身男裝,跟他這皇帝一起出現,旁人要如何看她?既然要以皇帝的身份帶她出席,至少讓她回去換身衣裳啊喂。
那樣的話,她還能繼續假裝自己隻是想利用貴妃的身份,查探薑家舊案的真相。
楚蘭舟還是越想越氣,看見司徒耀那張笑臉,就更來氣了。
“笑什麽笑,賣笑啊你?”
司徒耀咧嘴笑,恬不知恥曰:“你若是想買,我也可以賣。”
楚蘭舟:“……”失敬,失敬。
論無恥論不要臉,我果然不是您的對手。
告辭!
……
武舉其實是不受重視的。
馮勝武等人對恩科把控的很緊,但對於武舉,幾乎就是愛搭不理。
興許是他們覺得如今朝中已經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武將了,也覺得武舉這玩意兒就是玩票的,端不上台麵,所以更不想費心費神在這上麵。
不過,也因為,這武舉沒了那幫老頑固的這個幹預那個幹預,反而順利的多。
今科武舉的主考,是禁軍統領魏寒江,監考有兵部的陳侍郎、巡防營的楊都尉等。都是實戰裏出來的精英幹將,也都是一身武藝的高手。
他們幾位來監考,再合適不過了。
司徒耀、楚蘭舟一行人到時,主考監考等人都已經到了。
陛下一到,萬眾矚目。
“臣等恭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關鍵是,向來走到哪裏都帶著貴妃娘娘在身邊的陛下,這次竟然帶著個……呃,男裝打扮的小夥子?
這人,身姿挺拔英姿颯爽,是小夥子吧?
但再仔細一看,陛下反手掏出一方麵紗便替她蒙上了。
借由這個動作,在場眾人恍然大悟:這就是傳聞中寵冠六宮的薑貴妃啊。
所有人都以為,薑貴妃今日會身穿鞠衣,盛裝打扮,以不亞於皇後的姿態出現在這裏,昭示她獨一無二的盛寵地位。
卻萬萬沒想到,薑貴妃竟然是一身輕便的男裝打扮,其英姿不亞於男子。
若非她與陛下同行,身後又跟著幾個身穿宮裝的女子,誰也不會認出她來的。
傳聞中,薑貴妃與當年那位勇冠三軍的大將軍十分相似,如今一看,生得何等模樣不可知,但這身姿這氣派……的確有那麽幾分味道呢。
曾與大將軍楚蘭舟幾度並肩作戰、又曾親眼見過大將軍楚蘭舟凱旋而歸的魏寒江,跪在那處,抬頭一看,一度恍惚。
是……將軍回來了麽?
但他又親眼看見陛下替這人係上了麵紗。
……到底是空歡喜了一場啊。
將軍已經沒了,如何會再回來呢?
這女子,不過是一個身形與她有些相似之人罷了。
陛下借此來慰藉他的心裏空缺,自我安慰,他怎麽能跟陛下一樣呢?
他絕不會去尋找一個代替品,將軍便是將軍,大將軍是他們所有人的大將軍,無可替代,也無人能夠替代!
其他人見狀,都在高聲乎:“臣等恭迎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魏寒江也裝模作樣地張著嘴,但心中到底是不舒服的。
他幾次護衛這位薑貴妃,他遲早是要找機會瞧瞧,她究竟何德何能,能成為大將軍的替代品。
他也想瞧瞧,這人究竟生得何等模樣?
“免禮,平身吧。”司徒耀徐徐說道。
眾人這才起身。
司徒耀卻是支著個胳膊,示意身邊的楚蘭舟,低聲說道,“挽著。”
她要是不呢?
楚蘭舟很想當著眾人的麵翻個白眼。
但她的教養告訴她,這種場合翻白眼也太難看了。
楚蘭舟勉為其難地伸出手挽著司徒耀的胳膊,某陛下這才心滿意足地往前走。
楚蘭舟嚴重懷疑,她若是執意不肯挽他的手,他是不是就要鬧脾氣,在這裏站著不肯走了。
這般想著,楚蘭舟側過臉看司徒耀,司徒耀正好也看了過來。
見楚蘭舟在看他,司徒耀頓時笑了起來。
嘴角上揚,眼中有光。
露出了幾顆白牙,眼中如揉碎了千萬點星光。
人間絕色,也不過如此了。
來觀看這武舉的,也不止是主考監考等人,還允許有百姓進場。
這會兒,有女子在觀眾席上遠遠看見陛下這傾城一笑,整個人都被迷得神魂顛倒了,三魂飛了七魄。
楚蘭舟:“……”
當年的她是如何愛上這男人的。
興許,就是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了吧。
他不愛笑。
但隻要他一笑,她就什麽都忘了。
這該死的藍顏禍水啊。
楚蘭舟暗暗歎了口氣,垂下眼瞼不在看他。
這短短的十幾二十步十分遙遠。
帝妃落座。
主考監考以及觀眾等人這才落座。
楚蘭舟往觀眾席那邊瞧去,從左到右找了一圈,終於在眾多的人群裏,看見了出挑的月笙哥。
月笙哥也是萬裏挑一的美男子,斯文俊彥,一身書卷氣,無論走到哪裏都是受姑娘家歡迎的。
這不,他周遭的姑娘們除了盯著陛下這邊瞧,就是盯著他瞧了。
楚蘭舟正想不動聲色地打個招呼。
“不許看他!”忽然,耳邊響起一個類似警告的聲音。
楚蘭舟還沒反應過來,眼睛便被一雙大掌給蒙住了。
這麽莫名其妙的舉動,這麽出類拔萃的奇葩,除了司徒耀還能有誰?
楚蘭舟:“……”
“陛下知道我是在看誰麽就不讓看?”
“當然知道。”司徒耀斬釘截鐵道,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你在看那個人。”
楚蘭舟故意問他,“那個人是誰啊?”
“那個人就是……就是……”就是沈月笙啊。可是這個名字,司徒耀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楚蘭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