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貴妃這氣生的有點猛啊
“有什麽要求你盡管說,不用不情之請。隻要是你說的,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辦到。”柯木朗慷慨地說道。
“多謝大王子。”顏逸飛又是一揖,說道:“在下不敢對大王子有任何要求,唯有一點,姐姐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父母去世後我們便相依為命至今,倘若,大王子要帶姐姐回南疆,還望大王子莫要嫌棄,將在下一並帶上,在下願意隨姐姐一起去南疆,哪怕做個打雜灑掃的仆役也成。”
“胡鬧!”不等柯木朗說話,顏惠風便生氣地斥責道,“爹娘辛苦供你讀書,我與你相依為命一路輾轉上京,不是為了讓你陪著我去南疆做一個打雜灑掃的仆役的。你說出這種話,就不怕九泉之下的爹娘寒心,不能瞑目麽?”
“姐姐,我……”
“你別說了,你要是再這麽胡說八道的話,我就不認你這個弟弟!”顏惠風氣得狠狠甩袖,直接背過身去都不願意看他了。
顏逸飛:“……”張了張嘴,所有的話都梗在喉嚨,不知該從何說起。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南疆距離西陵千裏迢迢,你又是在西陵長大的,根本不熟悉那邊的風土人情,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萬一想吃家鄉小點了,連個訴說思鄉之情的人都沒有。
氣氛一度十分僵硬。
連阿加這個外人都覺得,人家姐弟情深,好生感人啊。
隻不過,這還在大門口呢,你們有什麽話就不能進去再說麽?
唉,他們家主子以前可不這樣的。自打來了西陵皇都,自打遇上了這位公主殿下,便什麽都變了。都快變得讓他不認識了。
“妹妹,顏公子,你們可願意聽我一言?”柯木朗適時出來打圓場。
顏逸飛遲疑了一下,便點點頭。
柯木朗又拽了拽顏惠風的袖子,說道:“妹妹,你也別忙著生氣,聽我說完再生氣也不遲。”
顏惠風這才別扭的轉了回來。
“姐姐,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顏逸飛忙要上前解釋,但看見顏惠風生氣的模樣,到嘴邊的話又給憋了回去。
顏惠風抿了抿嘴,沒說話。
柯木朗便說道,“阿依朵,其實顏公子也是一片好意。其實他……”
他正說著,阿加趕緊在邊上提醒道:“大王子,這藥鋪門前人來人往的,老站這兒說話不妥,還是入內吧。”
“那我們還是進去再說吧。總站在門口說話也是怪不對勁的。”柯木朗瞪了阿加一眼,轉回來看顏惠風時,立馬就又是笑顏。
阿加:“……”公主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顏惠風、柯木朗、顏逸飛幾人到底是入內了,馬車便交給一名隨從,從後院牽進藥鋪,阿加與另外兩名隨從,隨著柯木朗入內,其餘人等都在藥鋪門口站崗守著。
要來買藥的人見著這架勢,便知道,又是那位南疆大王子來了,搖頭歎氣,識趣地掉頭去別家買了。
月痕從櫃台後麵探頭一看,見是柯木朗進來,頓時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大王子每次來都沒什麽好事。沈月笙一天到晚地出診到處跑,沒賺回幾個錢,這藥鋪就靠他一天到晚地抓藥賣藥糊口了,這些有錢有勢的人居然還來蹭茶喝。
沈月痕從櫃台後走出來,對顏惠風與顏逸飛笑了笑,轉頭看見柯木朗時,笑容瞬間消失,沒好氣說道,“我沈月痕一貫不太歡迎不請自來的,但是,看在今日是顏姑娘的大日子的份兒上,本公子不收你茶水費。”
柯木朗也不惱,反而笑著說道,“那就多謝沈二公子的款待了。”
切。
沈月痕衝他咧了個嘴,便進後院去了。
要不是他哥不在,他才懶得招呼這個人呢。
柯木朗也沒被沈月痕那不著調的性子所影響,坐下來便接上之前的話題,說道,“顏公子,你聽我說,你是有才有誌之士,若是跟著我們去了南疆隻做一個打雜灑掃的仆役,那也太過屈才了。”
“你今科因病缺考不第,三年後再考過便是了。以顏公子你的才學,大考定是不成問題的,這隻是時間早晚罷了。至於你擔心阿依朵去了南疆會受委屈,會不適應,那你大可放心,有我柯木朗在,便不會讓任何人傷她一根毫毛。而且,我母後也算是半個漢人,這麽多年一直沿用漢人習俗,阿依朵去了也不會不習慣的。不過,你是若想去我們南疆走走看看,感受感受我們的風土人情,我是熱烈歡迎的。你想去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的君父與母後,也同樣歡迎你。這麽說,顏公子能放心麽?”
顏逸飛過於震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好一會兒,顏逸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大王子當真?”
顏惠風也有些驚訝地看著柯木朗,也想問同樣的問題:此話當真?
“那是自然,我南疆雖然不如西陵幅員遼闊,但我柯木朗好歹也是一國王子,說話自然是作數的。這可不能隨便質疑。”
“在下失禮了。”顏逸飛立馬便又作了個揖。
到底是書生,就是多禮。
柯木朗擺擺手說道,“不要緊的不要緊的,都是自家人。沒那麽多講究。不過,方才我的說的,你們都聽明白了吧。”
“嗯嗯。”顏逸飛用力點頭。
顏惠風也跟著點了一下頭。
逸飛擔心她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回去了,會在那邊受委屈,畢竟是從天而降的公主,有多少人能真正會在乎呢?她都明白,可她心裏是希望逸飛能好好考科舉的,也不希望他跟著千裏迢迢到南疆去。
可若是他想去,願意去,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這般一想,顏惠風便鬆了一口氣。
……
宮裏,雁回宮。
柯木朗帶著顏惠風出宮之後,司徒耀真就吩咐人去給薑雁容準備新的膳食去了。然後便拿了傷藥,要給薑雁容換藥。
薑雁容的傷的確是一天要換好幾次藥,但是,她梳洗之時,晴雨便幫她換過了。於是乎,此時此刻,貴妃娘娘盯著某陛下手中的藥,幾乎是麵無表情地問道:“陛下這是想幹什麽?”
“換藥。”某陛下理直氣壯。
薑雁容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地直接就跪下去,朗聲說道:“陛下政務繁忙,臣妾恭送陛下。”
司徒耀無言以對。
晴雨妙玉等人麵麵相覷,完全看不懂這是怎麽個情況。……
不過,某陛下磨蹭了小半個時辰之後,發現貴妃還在氣頭上,禦書房又有人還在等著,他便老老實實地回禦書房去了。
這一晚,司徒耀倒是沒繼續在禦書房待在天黑再派小安子過來跑腿了,天還沒黑就過來了,可是沒用呀,貴妃娘娘早早就將瓊林宴的事情交待下去,然後說她要休息了,不讓任何人打擾。
接下來才是重點,她直接從裏麵把門給堵了。
某陛下:“……”貴妃這氣生的有點猛啊。
於是乎,陛下隻好在隔壁將就了一晚。
不過,翌日要放榜。今個兒晚上,這一座城裏的人,八成都是睡不著的。
……
黎明時分,禮部南邊兒的院子裏便張貼出了榜文,然後敲鑼打鼓,好生熱鬧。
天色蒙蒙亮,公示的榜文前麵便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人群裏,一個小小的人影鑽過來,擠過去,個子太矮了被人擋住了視線瞧不清,又按著前麵人肩膀便蹦起來看。
如此這般,這小個子愣是從榜文最末端一路擠到了最前端。
最前端,是三甲。小矮子在人群裏蹦了多久,被周遭的人都給嫌棄說,“你這個人懂不懂規矩啊,不知道先來後到呀,再擠把你踩扁了。”“他”都沒有放棄,又蹦高上去看了一眼,直接就發出了一聲尖叫。
“啊!”
小矮子轉頭就拚命往人堆外頭擠,終於在不遠處找到了他們家主子。
“小……公子,你中了,你名字在上麵了!”小矮子差點嘴快說漏嘴了。
他們家主子倒是冷靜,還問道,“真中了?第幾名?”
“第三名,探花。”小矮子拿手比了個“三”。
他們家主子點點頭,說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差一點。不過,也不賴了。”
小矮子緊張地說道,“小……公子,這可是科舉啊!是三年一次才考的恩科啊。你,你的名字在上麵了,這要出大事的你知不知道。”
“考中了就考中了,能出什麽大事啊?瞧把你給緊張的。”他們家主子滿不在乎道。
“可你是……”女的呀!小矮子險些就脫口而出了,“公子,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他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他們家主子搖搖頭,湊在小矮子耳邊說道,“綠蘿。我考中了探花,你應該擔心的,不是我爹知道了要打斷我的腿,是陛下與馮相知道了,會要了我的腦袋。”
“張惠”說著,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綠蘿嚇得直接僵住。
她她她,她怎麽就忘了這一茬兒呢。
西陵可從來沒有女子考科舉的,這要是被陛下和馮相知道了,那小姐,還有她……嗚嗚嗚,要死了!
這下死定了。
綠蘿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周遭的人紛紛看過來,“張惠”嚇得一把捂住綠蘿的嘴,趕緊把她給拉了起來,“你幹什麽呀?生怕別人不知道啊?”
綠蘿立馬又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