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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沒有你,我如何活得下去

  “是,我……”也是一起入宮的。但白氏正要說話,蘇蘇就搶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話頭,說道,“是的,貴妃娘娘特意令奴婢們給白姨娘準備的帖子,召白姨娘今日隨馮家大夫人一同入宮。而且,也是貴妃娘娘念及諸位命婦思女心切,特準眾位夫人入各宮探望女兒。白姨娘也被準許前來看望兩位婕妤。”


  蘇蘇說著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貴妃娘娘也是念及兩位婕妤思念姨娘的心情,所以特意命蘇蘇帶白姨娘過來的。兩位婕妤就與白姨娘好好敘敘舊吧。蘇蘇在外麵候著,等諸位聊完了,再送白姨娘出宮。”


  馮嘉琴麵色不善地點了點頭,心中的不痛快幾乎都寫在了臉上,扶了白氏一把,便吩咐翠屏、玉翠道,“去準備些糕餅點心過來,還有將陛下賞賜的北方香茶也拿出來。”


  “是,婕妤。”翠屏、玉翠答道,便下去了。


  馮嘉琴看了蘇蘇一眼,眼神就不太友善,馮嘉琪也看了她一眼,但是看上去就內斂多了,不友善也沒都寫在臉上。


  蘇蘇也是識趣,不等兩位婕妤開口攆人,便向她們行了個禮,說道:“那兩位婕妤與白姨娘好生許久,蘇蘇去外麵候著了。”


  馮嘉琴看也不看她,徑自扶著白氏先進去了。


  “嗯,有勞了。”馮嘉琪禮貌地頷首,說著話又吩咐邊上的小宮女道,“蘇蘇姑娘可是貴妃娘娘跟前的紅人,萬不可怠慢了,記得,給蘇蘇姑娘奉茶,點心糕餅好生招待著。”


  那小宮女嚇得立馬說道,“奴婢遵命。”


  蘇蘇卻是聽出了這位琪婕妤的言下之意是:貴妃娘娘跟前的紅人可是架子大,若是伺候不好,你可吃罪不起的。


  蘇蘇看破不說破,“多謝琪婕妤。”


  ……


  雁回宮裏。


  薑雁容從司徒耀口中證實了他有要事要說,但看他認真嚴肅的神情,她的心一下子便又提起來了。


  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氣氛很……很緊張。


  薑雁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說道,“……陛下要說的,是何事?”


  司徒耀頓了頓,說道:“那你要不要先猜一猜。”


  猜?猜什麽?如何猜?

  薑雁容也跟著一頓,方才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因為他說的這一句話而越發堅定了。


  “……難道,陛下已經有了錢實的下落?”薑雁容鬥膽猜測。


  卻見,司徒耀嘴角微微上揚,目光寫滿讚許,點點頭說道:“嗯,貴妃果真聰慧過人,一猜就中。”


  “當真是錢實?!現在他人在何處。”薑雁容掩蓋不住自己的震驚與期待,脫口而出。


  司徒耀說道:“有人確實看見了他。而且下落已經明了了。”


  “是什麽人看見的他?下落如何明了,人究竟在哪裏?陛下,您就不要再兜圈子了。”薑雁容十分心急也十分激動,一時難以自控便焦急的抓住了司徒耀的胳膊。


  司徒耀也不惱,在她萬分焦急與期盼的眼神中,徐徐笑道,“你放心吧。看見他們的人,自然是熟悉他們的。人的下落已經確實落實了,人跑不掉。不過眼下還不是將他帶回來的時候?”


  他說著,摸了摸薑雁容的頭,輕輕撫摸,意在安撫。


  不過,薑雁容眼下的狀況,似乎不太容易被安撫。


  “眼下還不是將他帶回來的時候?”薑雁容重複著他的話,一時不能理解地皺了皺眉,反問道,“陛下這話,臣妾怎麽有點聽不懂。眼下不是時候,那何時才算是時候。難不成放過這大好的時機不管麽?萬一他再逃了,再萬一,他中間出了什麽差錯,他落入其他人的手中,那該怎麽辦?”


  此時此刻,她不禁回響起方才晴雨在時,她對晴雨說的那些話。


  ——“她們的立場已經決定了,她們生來就是不能共存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第三種結果。”


  ——“一個人若是連家仇大恨都能忘,那她的心,是得有多狠啊。”……


  那些話何止是說給晴雨聽的,那也是說給她自己的聽的呀。


  整整十年,她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沒有為枉死的家人做,她雖然不記得那十年間都做了什麽,但她仍然唾棄忘卻家仇隻顧享樂的自己。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啊。


  兄長好不容易將她藏進地窖中,管家的女兒替她才換回了她一條命逃出生天,那麽多人的犧牲,她如何能辜負?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沉冤不得雪,飲恨九泉。


  晴雨那般,時刻記著家仇,才是她原本該有的模樣啊。


  可她卻偷了十年光陰悠哉度日不說,如今也幾乎沉浸在另外一個溫柔鄉中。


  薑雁容,你該醒醒了。


  你的身後還有整個薑家,還有那許許多多枉死的冤魂。……


  司徒耀聽她這麽說,愣了一下,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耐著性子說道,“雁容,你太心急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是,我承認我心急,而且非常非常的心急。那是因為薑家舊案壓了這麽多年,一直都毫無線索。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一個證人,我不希望再眼睜睜看著他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若是錯失如此大好良機,我不知道何時才能替枉死的父親、母親以及原本有大好前途的兄長,還有薑家上下所有冤死的亡魂,洗冤昭雪。”


  薑雁容的情緒越發激動,她內心有多惶恐不安她已經清楚感受到了。


  她很怕,很怕再繼續這麽下去,她就會沉浸在司徒耀的溫柔裏,再次將薑家的事情放下了。


  可那怎麽能行呢?

  司徒耀也察覺到薑雁容的不對勁,忙按住她的肩膀,試圖勸她冷靜下來,“雁容,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你聽我給你解釋解釋,行麽?”


  薑雁容卻是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心一橫,說道,“陛下是覺得找到錢實帶他回來的時機不合適,還是覺得開罪馮家的時機未到?陛下若是不願意再在這個時候開罪了馮家,那就請將錢實的下落告知,我可以自己去找。”


  “雁容,不要胡鬧。你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麽?”


  “我沒有胡鬧!我沒有。而且我很冷靜,很清醒。”


  司徒耀還想說什麽,但薑雁容卻激動地打斷了他,“陛下,時光不等人,這麽多年過去了,若再不能證明陷害我父親的那件事是馮勝武做的,以後就更沒有機會了。很多證據都會被時間湮滅,馮勝武的手段想必您是比我更清楚的。他更能湮滅證據。等所有的證據都消失了,我還能拿什麽去證明我父親的清白,拿什麽替我的母親、替我的兄長正名?”


  司徒耀解釋道,“雁容。情況不像你所想象的那麽糟糕,隻是需要再等一等。”


  薑雁容聞言捏緊了掌心,指甲也深深掐進了肉裏。她咬緊牙關,說道,“陛下若是執意如此,那臣妾隻能出宮了。”


  薑雁容說著話,垂下眸子,轉身便往外走。


  此時此刻,她腦海中好像有無數個聲音在告訴她,薑雁容,你必須離開,你身上背負著薑家的仇恨,不要被眼前的這點謊言蒙蔽了眼睛。


  你要自己去看,你必須自己親眼去看。眼前這個人所說的話,不一定就是可信的。


  卻不想,司徒耀眼神一凝,忽然手起刀落,一記手刀落在了薑雁容的後脖頸上。


  剛走出去兩步的薑雁容猝不及防挨了一記手刀,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整個身子軟下來,往後倒入了司徒耀的懷中。


  司徒耀接住了薑雁容,雙手扶著她軟下去的身子,朗聲喚了王德晴雨入內。


  晴雨聽傳,匆匆忙忙趕來,一進來便瞧見貴妃娘娘癱倒在陛下的懷中,還嚇了一跳,但陛下沉著臉的模樣太嚇人了,陛下已經許久不露出這種神情,光是一個眼神,就讓她連多想一分揣測發生了什麽的想法都不敢有,連忙上前去幫忙扶住薑雁容。


  司徒耀身上有傷,不敢貿然去抱薑雁容,便與晴雨合力扶住薑雁容,將她放到了床上。


  隨後,司徒耀又沉聲吩咐望得到,“王德,即刻去請沈大夫入宮。”


  “老奴遵命!”王德瞧見他們家陛下露出這般神情,心想糟了,這是要出大事兒啊。他哪兒還敢多想說什麽多說什麽,二話不說轉身便快步往外走。


  可好端端的,怎麽就這樣了呢?方才走時不是還好好的麽?


  王德百思不得其解。


  晴雨也同樣的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們誰敢問呢?陛下此時儼然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太嚇人了。


  司徒耀守在床邊,看著薑雁容的睡顏,心情越發凝重。


  方才她激動的模樣,讓他很緊張,好慌亂。


  如今為了薑家的事情,她便已經這般迫不及待想離開,倘若有朝一日她找回了失去的那十年的記憶,隻怕,就恨不得立刻與他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可他怎麽舍得啊?

  這世上什麽人都可以不要我,唯獨你不行。


  楚蘭舟,什麽人都可以,唯獨你不行。


  無論你是薑雁容,還是楚蘭舟,這輩子我都無法眼睜睜看著你離開而無動於衷。


  沒有你,我如何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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