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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為了你,我做什麽都可以

  ……妥協,麽?

  顏惠風遲疑了一下,腳步還是頓住了。好一會兒,她徐徐轉回身,望著座上的貴妃娘娘,問道,“但不知,貴妃娘娘所言,為了舍弟妥協,是為何意?”


  薑雁容的目光朝她看來,徐徐說道,“據我所知,令弟不但文章寫的不賴,還練過幾年拳腳功夫,而且身手不錯。此番春闈會試,他雖然因病缺考,不可能金榜題名,但下個月還有武舉的考試,你確定不讓他去試試看麽?”


  “……武舉?”顏惠風驚訝不已。


  她驚訝的不止是這個考試,還有貴妃娘娘竟然對他們的事情了如指掌。


  但這樣的詫異驚訝隻是持續在很短的時間內,顏惠風很快便又釋然了,是啊,貴妃娘娘想知道點什麽,能差不多呢?隻怕他們姐弟的事情,早已經被查到底兒掉了吧。


  “貴妃娘娘說的武舉,可是指,下個月由兵部主辦的招考?”


  “正是。武舉不同於會試大比,不需要由鄉試、省試一路考上來,隻要能通過兵部的考核,入選即可。以顏公子的能耐,未必就必須要在文試大考上死磕,金榜題名狀元及第才可以。真有才學,走武舉這條路也未必就行不通,不是麽?”薑雁容平靜地敘述道,語氣平淡到,幾乎聽不出情緒起伏。


  顏惠風聽她這麽說,便沉吟了片刻,又問道,“既然如貴妃娘娘所言,民女的弟弟未必就要走會試大比那一條路,他有真本事,去參加武舉考試也是可以有出頭之日的,那貴妃娘娘所謂妥協,又從何而來?”難不成,民女不妥協,貴妃娘娘還要暗中設伏阻撓不成?

  當然,後半句顏惠風沒有說出口。


  但她即便不說,薑雁容也能聽得出她的話外之音。


  薑雁容聞言便忍不住笑了,說道:“顏姑娘怕是誤解了本宮的意思了,本宮可從未有要挾之意。當初在街頭幫你們的時候,本宮可不知道你有可能就是南疆大王子苦尋的人,也不知道令弟就有一身本來。顏姑娘不必如此緊張。”


  貴妃娘娘將話說得極其直白,便將顏惠風心中的那點小心思都給揭出來了。


  “……是民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民女該死。”顏惠風無地自容,臉上一熱,頓時羞赧不已。


  人家救了逸飛的命,她卻用這種不善良的心思去揣測人家的用意,未免太過失禮,她都不敢相信,她竟然也會做出這種事來。


  “無妨。”薑雁容搖搖頭,說道:“這些事情若是換了發生在本宮的身上,本宮也難免要多想的。不過,本宮所指的,要顏姑娘你為令弟妥協,指的不是這個。”


  顏惠風的麵色凝重起來,也嚴肅起來,她雙膝跪了下去,鄭重說道:“貴妃娘娘,民女胸無大誌,也從未敢有非分之想,一心隻盼望弟弟一切安好,能光宗耀祖,餘生無憂。逸飛他誌懷高遠,決不能因為有人暗中使壞而葬送了仕途,還請貴妃娘娘不計前嫌,秉公而論,還我們姐弟一個清明公道。”


  “顏姑娘言重了。本宮雖然隻是後宮女眷,但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總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與你們結怨吧。但本宮還是那句話,本宮是後宮女眷,不得幹政。雖然有心相助,但在令弟這件事情上,卻是有心無力。能為令弟助力、為令弟護航保駕的人,是你,而並非本宮這個所謂的貴妃娘娘。”


  顏惠風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問道:“……民女,不是很明白貴妃娘娘的意思。”


  薑雁容又端起茶盞,撇了一撇,卻沒喝,目光落在顏惠風身上,說道,“顏姑娘心中也清楚,令弟根本不是得了什麽疾病,而是遭人下毒。那你可有想過,你們姐弟與人無仇無怨,會是什麽人要在暗中對令弟下手?而又是什麽樣的人,能在貢院以及你們的身邊悄無聲息地對你們下手,而你們毫不自知?”


  顏惠風:“我……”


  薑雁容說道,“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很少有人會去做。一般會做出損人之舉,便是因為能利己。而投毒這件事,是需要很高的成本的,若是沒有絕對的利益驅使,誰會去做這件事呢?”


  “我,我不……”知道。顏惠風一時語無倫次。


  薑雁容又說道,“以如今你們姐弟的處境,即便令弟身體恢複了,能去參加下個月的武舉考試,萬一人家再次動手呢?你們該如何?別忘了,對方在暗你們在明,你們甚至連對方是誰、目的為何都不清楚,令弟即使去考試,也不會一帆風順,還可能橫生枝節、平添波瀾,關於這一點,顏姑娘心中也是清楚的吧。”


  顏惠風暗暗捏緊了手心,心一橫,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那依照貴妃娘娘的意思,就隻有民女去與那位南疆大王子認親這一條路可行了麽?”


  “這不是你唯一的路,隻是你其中的一個選擇罷了。你可以選擇不見那位南疆大王子,拒絕與之會麵,並且明確表示你不想認什麽親。但退一萬步講,顏姑娘你是不是柯木朗一心要找的妹妹還未可知呢。若去見了大王子,最後證明不是,至多是落得空歡喜一場。但若是,……”


  “顏姑娘不可否認吧,令弟多了你這個姐姐,往後的路會好走很多很多。至少,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會看在你的麵子上,有所收斂,不敢再輕舉妄動。至於要不要去認這個親,就全看顏姑娘你自己了。”


  薑雁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顏惠風聽得一愣一愣的,根本無法反駁。


  但薑雁容之所以說這麽多,也是篤定了顏惠風非常非常的在意她那個弟弟顏逸飛。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親情,還是其他的羈絆,但她清楚的是,顏姑娘為了顏公子,可以去做任何事。


  顏公子,亦是。


  顏惠風跪在那兒半晌都不動,也不吭聲。仿佛風化石化了一般。


  良久。


  久到時間都似乎停住了。


  顏惠風才終於動了動,抬起頭來,問薑雁容道,“娘娘,是不是民女真證實了身份就是那位南疆大王子一直在尋找的妹妹,便能讓那些對逸飛蠢蠢欲動居心叵測的歹人有所忌憚、有所收斂?”


  “是。”薑雁容回答得幹脆。


  顏惠風得到這肯定的答案,眼神也慢慢黯淡下去。她緩慢地朝著薑雁容一拜,說道:“那民女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


  隻要能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收手,隻要逸飛能夠平平安安,她就算是南疆公主又如何,即便要離開又如何?

  她答應過爹娘的,他好,她就開心了。


  “嗯。”


  薑雁容委實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麽,於是,到最後便隻化作了一個單音。嗯。


  ……


  沈月笙與顏惠風走後,薑雁容才終於鬆了口氣,進了房間。


  某陛下正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休息,規規矩矩地,別提多乖巧的。


  司徒耀一見薑雁容進來,還賣乖,說道:“方才沈月笙看了朕的傷口,還說恢複狀況良好,無須擔心。”


  薑雁容聞言忍不住就白了他一眼,“您就慶幸吧,要不是月笙哥這藥有化腐生肌的奇效,療傷的效用是一般金瘡藥十幾倍,您這傷能好的這麽快麽?就您這愛折騰的德行,還不知道要被你自己個兒折騰成什麽樣呢。”


  司徒耀一時語塞:“……”


  貴妃娘娘說的太有道理,無法反駁。


  不過,薑雁容說歸說,還是在床沿坐了下來。


  司徒耀見她麵露疲倦之色,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薑雁容也本能地閉上眼,去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司徒耀問她道,“怎麽了,不是見了顏姑娘麽?怎麽瞧著這般疲倦?”


  薑雁容頓了頓,睜開雙眸,對上司徒耀的視線,說道:“我隻是瞧顏姑娘視死如歸的模樣,便不由自主想起了一些事。”


  “你父親的案子麽?”


  “嗯。”


  在這件事情上,薑雁容在司徒耀麵前並不偽裝隱藏。


  薑雁容說道:“顏姑娘姐弟情深,為了顏公子,她什麽都願意做。為了讓他平平安安的,什麽犧牲都可以做的出來。我爹娘、我兄長待我,何嚐不是如此?”


  管家的女兒替了她,兄長又將她藏進地窖中,這才保住了她的命。他們都為了她作出如此大的犧牲,可她呢,至今都無法為家人正名,也無法為他們洗清冤屈。


  她內心的無助,並不是三言兩語便能概括的。


  “你還有我呀。”司徒耀笑著說道,說著話,司徒耀摸了摸薑雁容的臉,略有薄繭的掌心在她臉上摩挲著,又溫柔且深情的說道,“為了你,我做什麽都可以。哪怕讓我去死,你信麽?”


  “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薑雁容微微板起臉,“陛下可是一國之君,誰敢叫你去死呀。”


  “是啊,朕可是一國之君,誰敢叫朕去死。除非是老天爺。”司徒耀的眼神有一刻黯淡下去,仿佛是自言自語道。


  薑雁容也不明白他這話的話外之音是什麽,便隻好安慰道,“陛下放心吧,臣妾如今好的很,不需要別人來為臣妾犧牲什麽了。隻要我父親的案子能查清楚,我便此生無憾了。”


  司徒耀若有所思地說道,“會的,會查清楚的。這件案子,遲早水落石出。”


  薑雁容點點頭,挨著司徒耀躺了下來。她就靠在他身上,卻是沒注意到他眼中的深沉與決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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