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秀恩愛
“哈哈哈……”輕快悅耳的笑聲從頭頂上傳來。
薑雁容詫異地抬頭看,卻見,司徒耀正眉梢微挑,衝著她笑。
“光天化日之下,這是沈家藥鋪。你以為我能幹什麽?”某陛下眸中帶笑,言語戲謔。
薑雁容:“……”
信了他的邪!她如何又上了這狗皇帝一個惡當了。
薑雁容懊惱。
“走吧。”司徒耀不知為何,改抓著薑雁容手腕,便帶著她往房中走。
薑雁容的小心髒又提了起來,“……又幹什麽呀?”
進房間,門一關。司徒耀二話不說抓起薑雁容的右手,直接將她的袖子給撩了上去。
薑雁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手往回縮。
“……沒事的,我沒事的。”
但她的力氣哪兒有司徒耀的力氣大,被他抓著胳膊,哪兒有縮的回去的道理。
司徒耀抬起薑雁容的胳膊仔細端詳。
有賴於天氣冷的緣故,薑雁容穿了許多的衣裳,有層層布料擋著,皮也沒破。但手肘處還是青紫了一塊。
司徒耀拿起桌上的藥酒瓶子,倒了一些在他手上,兩手摩擦,待藥酒熱了,才往薑雁容手肘上貼。
“嘶……”方才還在說不疼的人,司徒耀一掌輕輕按下去,便疼得直縮手。
“忍著點兒。”司徒耀狠著心腸沉聲說道,“你這手上都淤青了,若是不將淤青揉開,明天更疼。”
薑雁容便不敢動了,憋著一口氣,淚花在眼眶裏打轉轉,就是一動也不動。
司徒耀拿藥酒搓熱幫她揉了幾次,這才停下。
“往後若再這麽不小心弄傷自己,便不帶你出來了。”
“不行!”薑雁容堅決道,沒成想一說話就破了功,在眼眶裏打轉轉的眼淚“嘩”一下子就落下來了。
“怎麽了?”司徒耀心頭一揪,連忙上手要幫她擦眼淚。
薑雁容毫不猶豫拍掉他的爪子。
司徒耀愣住。
接著,便聽見薑雁容帶著哭腔說,“你手上都是藥酒,熏著我眼睛了。”
司徒耀登時哭笑不得。
“你等等,我去打點水過來。”
司徒耀說著便出去了。沒一會兒便去而複返,打了盆水回來。他自己洗過手了,放下水盆便趕緊擰了手巾,湊到薑雁容跟前去。
“你先別動,我給你擦擦。”
薑雁容聞言這才放下手不再揉。司徒耀也才得以幫她擦眼睛。
“別動,一下就好了。……”
“你倒是快點啊。藥酒熏著我眼睛了。”……
沈月笙走進來時,正好就看見司徒耀湊到薑雁容的跟前,一邊幫她擦著,一邊在幫她吹吹。
他們本就靠的近,這一幕又十分的曖昧。
沈月笙的腳步一頓,下意識便要往外走。但這一步剛邁出去,他卻又頓住了。
沈月笙,他們一個是陛下、一個是貴妃,本就是夫妻,即便舉止親密,又如何?
沉吟了片刻。
沈月笙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咳。”
司徒耀與薑雁容聞聲紛紛頓了一下。
“月笙哥。”薑雁容還因為方才被藥酒熏著眼睛的關係,猛地連連眨了幾下眼,這才看清來人。
“兩位,這裏好歹也算是雁容的半個娘家,你們怎麽也顧慮一下我這個兄長的感受吧?光天化日之下,是不是影響不太好?”沈月笙調侃道。
司徒耀將手巾放回水中,扭頭看來,說道:“沈大夫若是嫌一人獨守空房、長夜寂寞,想找個伴侶,朕倒是可以幫幫忙。”
沈月笙連忙擺手拒絕道,“不必了。多謝陛下好意,沈某心領了。陛下能幫忙的,都是高門淑女、侯門貴女,沈某隻是一介草民,高攀不起。”
沈月笙的話說得理直氣壯言之鑿鑿,但這話若是仔細品味,倒是也不難品出一絲絲的譏諷之意的。
司徒耀的眉梢微微一挑,已經是聽出沈月笙的言下之意了,但他眸光淡淡一瞥,無心計較,便一笑而過了。
“沈大夫不是說要去看病人麽?怎麽又拐過來了?”司徒耀若無其事地問道,意味深長的眼神一閃而逝。
沈月笙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說道,“不是,我過來就是想問問雁容,你們是如何與那位顏姑娘相識的。”
“街上撞到的。”薑雁容說道,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原本我是想給月痕買個糖人的,沒曾想,這位顏姑娘行色匆匆便撞過來了。月痕弱冠之前,怕是沒機會再收到我的糖人了。”說到這兒,薑雁容話中還充滿了遺憾。
沈月笙都不知道這話該如何接了:“……”
“雁容,月痕不是孩子了,他不吃什麽糖人。”沈月笙好笑不已。
薑雁容托腮,想了想,說道:“大抵是我自己個兒想吃吧。”
這下,陛下與沈大夫都沒法兒接了。兩個大男人麵麵相覷。……
“怎麽說,顏姑娘身上是有什麽蹊蹺麽?”薑雁容托著腮望著司徒耀,又看了看沈月笙,問道。
沈月笙微微一怔,卻是本能地去看司徒耀。
司徒耀反而不覺得意外,還理所當然一般地,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令得本就俊美的容顏越發有魅力,驚為天人。
他一轉回來,薑雁容便正好將這種散發著該死的魅力的俊顏盡收眼中,小心髒不合時宜地“怦怦”亂跳起來。
薑雁容連忙別開眼,小女兒嬌態藏都藏不住。
司徒耀瞧見了她的小動作,心中暗自竊喜。
但這位陛下向來是端得住的,他表麵上還稍稍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道,“也不全是說那位顏姑娘有蹊蹺吧。隻是顏姑娘的弟弟是赴考的舉子,他被人這麽處心積慮地下毒,命懸一線,不會是偶然。他們的身份,我已經著王德讓人去核實了。”
這話說得正經,但他的眼睛,卻是一刻都未曾離開過薑雁容身上。
薑雁容趕緊轉而去問沈月笙,說道,“那是月笙哥覺得,顏姑娘有問題?”
“嗯。”
沈月笙點點頭,說道,“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年底,我們都曾見過一幅畫像。”
“畫像?”薑雁容不解道。
沈月笙卻沒有解釋,徑自說道,“其實我也沒有在意,可方才細看了一下顏姑娘的容貌,我也吃了一驚。雖然畫像上的女子較為年輕,可顏姑娘的模樣,與那畫中人至少有八分像。”
薑雁容這才反應過來,詫異問道:“月笙哥,你說的畫像難道是……”那幅由南疆大王子柯木朗帶到京都來、為尋他們南疆長公主所畫的畫像?
“正是。”沈月笙鄭重道。
“興許是因為我出於平日裏看診認人的習慣,我能很快記住人的長相。但方才看了那幾眼,我確實是覺得,顏姑娘,與那畫中的南疆長公主頗為相似。”
薑雁容撓了撓後腦勺,又看了看沈月笙,然後問司徒耀,“陛下,您覺得呢?”
“是不是,拿了畫像來對比一下便知道了。”司徒耀老神在在說道。
他說著,看了沈月笙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再不濟,不是還有個現成的人麽?”
現成的人,是指那位在京中盤桓數月不肯走的南疆大王子柯木朗吧。他不就是打著尋找妹妹的旗號,才死活賴在京城不肯離去的麽。
薑雁容與司徒耀對視了一眼,“噗嗤”笑出聲兒來。
……
時候不早,很快便近午了。
晴雨奉命就近去太白樓訂了一桌酒菜,命人送來;離開了近一個時辰的王德也回來了。
“朕讓你去查的事情如何了?”
王德一進門,他們家陛下便給他遞了杯茶水,詢問道。
王德也沒敢喝水,恭恭敬敬地朝司徒耀鞠了個躬,回話道,“奴才去了一趟順福客棧,同住在順福客棧的有不少顏家姐弟的同鄉。他們證實,顏家過去曾遭了難,如今隻剩下這姐弟倆相依為命了。後來奴才又去了一趟戶部,那些同鄉的話也都得到了應證。”
“嗯。”司徒耀點了點頭。
薑雁容又問:“王公公,那他們可有說,顏家姐弟是不是親生的?”
“……”這問題可是把王德給問住了。
王德呆滯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回話道,“貴妃娘娘,這個倒是沒說。就是聽那些個同鄉說,顏家的大姑娘前幾年碰上兵災,同弟弟分散,近幾年才回鄉團聚去的。”
“多謝。”薑雁容也覺得自己的話問的有些突兀,尷尬不已。
該問的能問的,都被司徒耀跟薑雁容問完了,沈月笙也沒什麽可問的了。
沈月笙想了想,說道:“那我先去看看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屋裏的赴考舉子顏逸飛,這時候正好也醒了。
“逸飛?”見床上的人動了動,睜開眼了,顏惠風激動地站了起來,“逸飛,你醒了,太好了!”喜出望外。
顏逸飛掙紮著要坐起來,但他渾身都使不上勁兒,沒一下便又摔了回去。
顏惠風忙不迭按住他,“逸飛,你剛剛醒,別亂動,我去找沈大夫。”
“姐姐?這是,怎……怎麽回事?”顏逸飛虛弱地擠出聲音來。
顏惠風說道:“你還記得之前的事情麽?你考完試回來,便開始上吐下瀉,我出去給你找大夫,後來你就昏迷了。幸好遇到了好心人,你才能得救。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沈大夫他們過來。”
顏惠風也顧不上她弟弟要說什麽,說著話便往外走,邊走邊喚道,“沈大夫,沈大夫,我弟弟醒了,逸飛醒了——”
……
薑雁容司徒耀與沈月笙三人從房中出來,正好就碰見月痕從前麵過來,興高采烈地說道,“哥,雁容姐,那個小子醒了。”
沈月笙本來是高興的,但聽見月痕的遣詞,立馬就皺起了眉頭,“月痕,人家與你年紀相仿,而且好歹是赴考的舉子,也有名字,怎麽能這麽稱呼人家。”
得,他哥又來了。
月痕吐吐舌頭,老實巴交地認錯道,“是,哥,我錯了。那位顏公子醒了,顏姑娘正找你呢。”好好的話,被他這麽一說,生生就多出了一股諂媚的味道。
“陛下,雁容,我先去瞧瞧了。”沈月笙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與司徒耀薑雁容道了句別,便先行過去了。
待沈月笙走後,月痕便迫不及待地跟薑雁容告狀道,“雁容姐,方才你也看見了吧。我哥這個刻板又無趣。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他都是怎麽要求我的。”
薑雁容聞言,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就是不說話。
月痕被她看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雁容姐,你別這麽看我,我害怕。”
“你有什麽可怕的,我又不是你哥。再說了,月笙哥對你夠寬容的了,他可有讓你跟屋子裏躺著的那位顏公子似的,去考個狀元麽?”
“……”
……
月痕張了張嘴,沒了話說。
然後,薑雁容便親密的挽起身邊司徒耀的胳膊,說道:“咱們也過去瞧瞧吧。”
“嗯,依你。”陛下笑得一臉桃花。
沈月痕:“……”
訓完我就秀恩愛,這都叫什麽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