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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對陛下動了真情?

  “相爺您想啊,雪兒她前腳被陛下禁足下令自醒、後腳咱們便要再送兩個女兒去,別人會怎麽看?別人豈不是會說,咱們赫赫馮家,竟需要幾個女兒來維持恩寵。咱們知道不是,可您也明白,外頭有的是眼紅您、眼紅馮家之人,防人之口甚於防川,咱們馮家剛剛出了這麽個事,即便是要送馮家其他的女兒入宮,也得緩一陣,過了這個風頭才可,您說呢。”


  郭氏麵帶微笑地說完了這番話,語氣溫柔,眼神柔和,竟是挑不出半分錯處。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馮勝武看著她這張溫柔的笑臉,怎麽也看不出半分排斥半分不高興。他自然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夫人說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就一切由夫人做主了。”


  “是。相爺盡可放心,女兒出嫁,原本就是妾身這個嫡女該操持之事。待這陣風頭過了,若是相爺仍覺得這兩個女兒應該送進宮,那妾身便為她們好生操辦,定不會辱沒了馮家門庭相府高第。”


  “那便好,那便好。……”


  話已至此,馮相也隻能陪著笑臉,滿口應允。至於他回頭如何同他最寵最愛的妾室白氏解釋,那便是他的事兒了。


  郭氏心中暗暗冷笑,臉上仍舊笑著。


  彼時,郭氏回了自己的願意,采蘋便忍不住問,“大夫人,那白姨娘盡是使些狐媚手段吹枕邊風讓相爺答應要送那兩個庶出的孿生姐妹入宮,您為何一點兒都不生氣,也不反對,還答應下來了。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麽?”


  “反對,我為何要反對?”郭氏冷冷笑道,“你都說了,那個姓白的慣會一些狐媚手段,吹枕邊風更是一流,但凡她一說,相爺準是要心軟。即使我反對了,相爺便能聽進去了?”


  “……”采蘋一時啞語,也不知道該如何對答。


  相爺的確是這種人沒錯,否則大夫人也不必與那個白姨娘鬥了這麽多年。


  郭氏回想起她臨走前看見的馮勝武的神色,想來,他轉頭去了白氏那個狐媚子那兒,少不了一番溫言軟語的安撫之詞了吧。好一個令他費心不已多年恩寵未絕的白氏啊。


  郭氏的眼神一冷,徐徐說道,“回頭當真送了她們入宮又如何,妾就是妾,姓白的女人生的女兒,難不成還真想當皇後麽?她們也配。”


  “是,她們不配。”采蘋被郭氏的氣勢所震懾,連忙低下頭。


  妾室所生的女兒,自然是不配當一國之母的。


  ……


  冬至一過,便是小寒大寒了,天氣越發嚴寒。


  這種日子對尋常人來說,都已經十分難熬了,而對於薑雁容這般,身子早就被傷得體無完膚五髒俱損的人來說,每一日越發難熬。


  雁回宮裏的炭火從來不敢間斷過,甚至於為了取暖,地上都多鋪了幾層毯子,門窗也都紛紛采取了防風保暖的措施,隻有這般,薑雁容在夜裏才能好睡一些。


  陛下每晚都陪著,雖然同床共枕,但薑雁容沒辦法接受與別人同蓋一床被子,這被窩都是暖好了,她才趟進去的。


  司徒耀便整夜整夜地守著她,就連王德見了,也替自家陛下操心得緊。但他也深知,這根本無從勸說。


  大將軍是陛下心頭最大的遺憾,最大的心病,當初陛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做下那許多對不起大將軍的事情,但陛下的痛與苦,並不比任何人少,這些他都是瞧在眼中的。


  如今陛下好容易碰著一個與大將軍的模樣如此相似之人,他全心投入,其用心之深,不言而喻。


  好在,日子一天一天地這麽過著,不知不覺半個月一晃就過去了。


  皇後娘娘草菅人命的事情漸漸被平息,街頭巷尾茶餘飯後討論的話題,都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回,但後宮也的的確確換了人做主。


  如今換了薑貴妃主事,做事風格越發不同於之前的皇後娘娘,她不喜與人來往,慣常有事都是聽了晴雨妙玉等人的回稟,又讓她們再吩咐下去辦,能不露麵絕不出現。


  雁回宮更是被陛下給下了禁令,不讓閑雜人等前來打擾,貴妃娘娘常常隻能聞其名、不得見其人,更別說從前皇後娘娘主事那般,晨昏定省日常都要早午晚請安了。


  大家都說貴妃娘娘是神秘,卻不知她隻是怕冷,在屋裏頭都冷得難受,更遑論出去吹風受凍了,陛下他可舍不得。


  薑雁容的身子在沈月笙的盡心竭力調養之下,日漸好轉。不過,用沈大夫的話來說,“就算要論功行賞,那也是皇宮大內這些個珍藏的寶貴藥材的功勞,沈某人不過是個大夫,負責開了把把脈、動動筆寫寫方子罷了。”


  薑雁容也不反駁,在聽了他這番話之後,轉頭並對陛下說,“多謝陛下慷慨。”


  某陛下笑眯眯地說道:“庫房中的藥材放著也是放著,能派上用場自然是好的。何況,她們醫治的是朕的貴妃,這是它們的榮幸才是。”


  陛下說這話時理直氣壯,理所當然,楊貴妃一時無言以對:“……”


  陛下就是陛下,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我無法反駁。


  雖然薑雁容的身子日漸好起來,但她所托付沈月笙的、給陛下治治他那思慕成疾,憂思過重,華發早生之症的事,卻是難有進展。


  她每回問起,沈大夫都是同一番回答:這病我還是頭一次碰見,十分棘手,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隻能放手一試。華發已生,也並非一朝一夕便能改變得了的,除非給他染回去。


  最後那句“除非給他染回去”是沈大夫被薑雁容追問,逼得急了,脫口而出說出來的。


  薑雁容深知她家月笙哥的脾氣,便也不知曉他這種好脾氣的人都被問出了脾氣,是她莽撞了,便也不好再追問得太頻繁,轉頭又去追問陛下去了。


  陛下的回答更是官樣文章,千篇一律地說:“這白發生都已經生了,思慕重也好、憂思過度也罷,心之所向,情不自禁。勉強不得。”


  “……”薑雁容一時語塞。


  但是她也有欠的時候,這些話聽的多了,便說:“過去的人過去的事,既然都已經過去了,那就該讓它過去了,何不試著放下。”


  但也隻是這麽一句,便讓前一刻還笑著同她說話的陛下,頓時露出憂傷之色,望著遠方歎曰:“如何能放下?我虧欠她的,良多,今生今世、來生來世,隻怕也還不完了。”


  是啊,依照坊間傳聞的,那些事若是都屬實,那陛下這輩子、下輩子加起來,隻怕都還不完那位奇女子的恩怨情仇了。


  不過,眼下她眼下最該操心的,是蟄伏待機,如何才能查清當年父親被栽贓的真相、以及薑家滿門送命的那場大火的真相。


  好的是,這些時日,陛下不時有好消息傳來,根據月笙哥的說法,他也的確派了人前往全國各地尋找當年薑家的舊部,尋找可能的知情者。近日,或許該有些實質性的進展了。


  這半個月裏,不止沈月笙經常入宮來看診、就連沈月痕都曾經隨兄長入宮,來探望過薑雁容兩三回。他年紀輕,不比他哥老成穩重,入了宮便什麽都好奇,也坐不住,這邊看看那邊瞧瞧,上躥下跳,下雪的天氣也管他不住,好動得不行,可沒少給晴雨妙玉她們添麻煩。


  有一次還險些惹惱了雁回宮裏的幾回老資格的嬤嬤,差點就叫她們給扔出去了。


  這件事,還被晴雨妙玉她們當作笑話,時不時拿出來說幾句。


  沈月笙作為兄長,對自己的這個弟弟也是無可奈何,無話可說。


  這日,沈月笙和往常一般要入宮看診,沈月痕也是打算跟著一起來的,但是,沈大夫嫌他丟人丟到了宮裏,便不讓他跟了,不但讓他在藥鋪裏好生看家,還要他抄整本的千金方,這可把月痕氣得夠嗆,在沈月笙出發時還撂狠話,說:“你有本事就去了別回來,要不然你看我給不給你開門!”


  沈月笙入宮後便對薑雁容說起這個事,薑雁容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我都不用看,光是聽你這麽說,我都能想象到月痕他當時氣的那個發綠的那個臉。要不怎麽說你們是親兄弟呢,可真夠逗的。……”


  說著說著,薑雁容也說起了宮裏宮外一些關於她的傳聞,那些傳聞大多捕風捉影,或者添油加醋,委實令人不敢恭維,她越說越覺得好笑,便笑得停不下來。


  沈月笙陪著笑,可笑過之後,不知為何,氣氛一下便莫名冷了下來。


  薑雁容也察覺了沈月笙的異樣,臉上的打趣玩味慢慢都收了起來。


  “雁容,這宮裏的日子,你過的還開心麽?”


  “怎麽,月笙哥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你也覺得,我是對陛下動了真情?”薑雁容對上沈月笙若有所思的目光,徐徐說道。


  “……難,難道不是麽?”沈月笙被她突然的反問給問住了。


  薑雁容聞言嗤笑了一聲,眉梢微挑,嘴角上揚,說道。


  “那月笙哥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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