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瑣事
謝明臉紅了。
那是她們不與外人提的過去。
那是甜的叫人發膩的好時光,後麵是不可能再有的了。
然而,正如杜子規所說,一個人這一生獲得的東西都是自己選擇的結果,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她最後隻能虔誠祝願。
她道:“我已經沒有來生,我坦然接受,我隻願她來世生如淨琉璃,一生平安,內外澄澈,不垢隨喜。”
“我會把這話轉告給她的。”
“多謝。”
“現在你是情甘情願的履行契約了吧。”杜子規笑眯眯的。
她心很靜。
她雖然是一個瘋子,可大多數時候還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該怎麽去做。
這使她清醒與自律。
一個清醒的瘋子很可怖,比混亂無序的瘋子更恐怖,毫無疑問的,她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
白萱明白,白萱恐懼,然而白萱忍住恐懼,說出了一些話。
“當然,”白萱思考道,“你和我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你的同事?你明明是在為她善後,為什麽不告訴她,為什麽要這樣對她?一個良好的同事關係應當有利於辦公室和諧。”
白萱做慣了商人,最喜歡和氣生財了,她認為一段和諧的關係有利於利益的交往,杜子規幫助她,她便有些想要投桃報李的還回去,可她忘了杜子規和她是不一樣的。
杜子規一個人剛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根本不需要同伴,至於方雲,不過是她拿在手上打發時間的東西罷了。
誰會對一個玩具上心呢?
“我同你不一樣,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是不會對打發日子的東西上心的。”她笑眯眯的說著這話。
“對我來說,她不是打發……”
杜子規不願意再聽下去,直接將它收在瓶子當中,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放在一起。
她做完這一切,才拿出本子填起來,這個事兒暫時不能讓方雲去辦,能放手的就放手,不能放手的還不是得自己來。
她開始記。
【姓名】白萱
【年齡】17
【性別】女
【要求】複仇
【生平經曆】白萱死後,想要重返人間,找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複仇,通過算計,她成功報仇,在考上大學後出國留學,歸來後,再次接近當初欺負她的校園惡霸謝明,在很多年後一次相處中,得知謝明眼睛即將恢複的時候,心懷不軌,想要把謝明推下樓,謝明拉住她,兩人互相牽扯,跌下別墅,不治身亡。
【報酬】靈魂
【分析】遇事應當冷靜,不應該被仇恨以及利益蒙蔽眼睛,否則的話閉著眼被牽引走向墮落的深淵,哪怕複仇亦或是後悔,一切都不會改變。
她翻了翻,心說這委托做了不少,卻沒多大用處。
管他呢,橫豎他們事務所不看業績,隻要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夠了。
她將本子合上。
事務所進來一個人,特殊的波動,讓她感到很不爽,這種招人討厭的波動,除了老板,就是那個令人討厭的女人了,不過看在這幾千年來沒有什麽誌趣相投的人,也就隻能作罷。
她解除屏障,便看見了方雲和一個女人說話,女人沒搭理她。
那女人一雙飛鳳眼,囂張跋扈的樣子,頗有一種走到哪兒她都是大爺的感覺。
她身後跟著一個女子,看起來約莫二十多歲,相貌平平。
杜子規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說她其實自個也是個相貌平平的人。
隻是這女子和她不一樣,這女子身上有一種很好的能量,非要形容的話是一種很聖潔的能量,看起來很好吃,就像一樣,軟唧唧的,一口便能吞下去,又就像一團光一樣,會吸引著其他的能量去吞噬它,畢竟看起來太好吃了。
這是惡魔最喜歡的能量了。
把純潔的人變墮落,就特別爽。
當然,這女子現在身上微微蒙上了一層灰色,有些霧蒙蒙的,其本質上還是很幹淨的,和他們這些人完全不一樣,畢竟他們是全然的墮落,而這個女子隻要彈去身上的灰,就可以發散出來溫柔救濟世人的力量。
她看著秦飛揚,有些不耐煩道:“秦飛揚!你怎麽又來了。”
“闖禍了,過來躲一下。”
“你就沒有一天不闖禍的。”杜子規不大高興道,“而且說起來的話,你還是想培養身體吧。你就不能夠拿一次不來薅我的羊毛嗎?給錢給錢,這次說什麽都得給錢。”
秦飛揚掏出一個黑珠子:“兩千人的靈魂,不能再多了。”
這顆黑珠子裏麵聚集著兩千人的靈魂,隻是因為這兩千人都是惡人墮落的靈魂,所以聚集在一起,得到的才是一顆黑珠子。
杜子規不高興道嘟囔道:“這麽髒的靈魂給我幹嗎!我可沒有打算最近去找那個家夥。”
雖然說可以和那個家夥做交易,那個家夥最喜歡的就是這些肮髒的靈魂,可那家夥胃口極大,每一次的成交量至少得一萬以上,她已經很久沒有收集過這些墮落的靈魂了,現在細想下來要專門去尋找肮髒的靈魂的話也,挺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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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呸了一口。
這玩意兒給的不上不下,甚是雞肋。
秦飛揚這人才不慣人臭毛病呢,向來隻有別人寵著她的份兒,從來沒有她慣著別人的份,她隻是哼道:“你愛要不要,不要這,啥報酬都沒有。”
秦飛揚身後的女子很是安靜,小小的歎了一聲氣。
莫名的,杜子規那不高興道情緒一下子就平靜起來了,她莫名其妙的想到那個男人,也沒有想著他們之間那些齷齪,倒是想著早些年那些歲月裏的安穩平和,她心中的那點氣全給消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和那男人後來是一樣的,不言不語的,坐在那裏隻需要歎一口氣,自己便什麽法子都沒有了,心裏啊,著急忙慌的,巴不得將自己有的盡數奉上,隻想乖乖聽話,不再惹他生半點兒氣。
她知曉自己是愛屋及烏,因為愛,所以看著這女人便覺得是好的。
這女人身上有她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的影子,她瘋了,真的瘋了,在所有日子裏,拿著一點點的相似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