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一生一代一雙人12
“我其實是喜歡過你的，在我少不更事情竇初開的年紀，是真切的喜歡過你，可是那個時候你對誰都很好，唯獨看了我會跟我打鬧。我想，你一定是不喜歡我的，後來我遇見了他，他對我很好，我就喜歡他了。就是從那一個瞬間開始，我不喜歡你的。”
古月誠懇道歉：“那個時候我還太年輕，尚且不知道該怎麽去喜歡你。你知道的……”
墨邪點頭：“對啊，我後來知道你是為我好，你為我做了很多，我很感動，其他的也就沒有了，有些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
“我們二十多年交期難道就比不上一個月嗎？”
墨邪疲憊道：“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就算我不喜歡他，我也會喜歡上別人，有些事情錯過就是錯過。”
墨邪承認了她對古月的感情，可古月隻感到痛苦。
他們曾經相愛過，卻互相不知曉，得到知曉的時候，一切已經過去了。
戀人之間的感情分為很多種，大多感情都是互相折磨，這也是其中一種。
隻是他還折磨著自己，墨邪則是在為另外一人折磨她自己。
真的，有時候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如此的可笑。
他良久都說不出話來，等到能說話的時候也就隻有一句：“你如果還是在為那天的事情而生氣，我向你道歉，我那個時候隻是想逗逗你的，沒想到會讓你傷心這麽久。”
墨邪從水桶裏出來，穿好衣服，走出門外看著他，仰首卻不改她的骨氣，她輕輕的搖頭，道：“晚了，你應該向那個時候的我道歉，而不是現在的我，那件事情我已經忘了。我們都讓它過去吧。古月，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能娶到一位好妻子，從此以後過著幸福的生活，我這不代表著我就要嫁給你。”
古月看著她披散著頭發，太過豔麗的臉在頭發映襯下顯得很是溫柔，像一塊兒閃閃發光的紅天珠，又漂亮又閃著溫潤。
古月喉嚨動了動，伸出手去，墨邪拿著匕首放在他肩膀上。
墨邪平靜道：“作為朋友，我希望你多想一想，你確定你要這樣對我？”
古月放下手，悶聲道：“難道我真沒有機會了嗎？”
“除非我們從頭來過。”
覆水難收，如今我已經不愛你了。
如果，想我愛你，除非一切從頭來過，我還是當年愛你的我，我們之間還沒有經曆過後來的一切，方才有可能回轉的餘地。
可是這多難啊。
墨邪看著他，拱手道：“將軍，我要睡覺了，還請你離開。”
古月離去。
墨邪躺在床上，手上握著簪子，這根簪子她從來沒有戴過，隻是偶爾會拿出來觀賞，然而近十年時光，三千多個日日夜夜，已經讓她把這簪子盤得油光水滑。
她想要折斷這簪子，卻到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想問白屠，你叫我看的《詩經》我也看了，我到現在都能夠背了，你說等我學會《詩經》的時候你就回來，現在你在哪裏？如果你再不回來的話，我就要嫁給別人了，我不想等了，我等了你十年……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愛不愛白屠，隻是，就像她說的，等一個人等的久了，便會成為執念。
白屠是她的執念。
也許等白屠出現，她就會發現自己沒有那麽喜歡對方，對方也不像自己印象裏麵的那麽好。
可是這個人一直不出現，她就會懷有幻想。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如果一切從頭來過的話，她絕對不會去救白屠了。
她累了。
第二日，打仗。
她揮舞著彎刀砍倒了幾個寒國人，她沒有注意到一支長箭對著她，等她注意到的時候，那支長箭射入了她的胸膛，劇烈的疼痛傳來，腦後被破金錘猛擊，她實在痛極，眩暈著從馬背上栽就下去了。
好在她的情況已經被古月看見了，古月及時趕來和使用破金錘的武將打了起來，趁機將她拉在馬背上，騎著馬帶她回了軍營。
他將墨邪交給軍醫，煞氣騰騰的出去，誓是要把那個敢背後偷襲墨邪的家夥砍死，方才解心頭之恨。
等到下了戰場，來到軍醫帳篷，才發現事情不容樂觀。
軍醫道：“她失血過多，我已經為她成功止血，她腦袋遭受了重擊，呼吸微弱，有可能醒不過來了。”
古月聞言幾乎失態：“醒不過來也要醒！治病救人是你的事情，我隻要她醒著。”
“不要無理取鬧，有些事情是我們也辦不到的。”
“我不管。”他把軍醫像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把他放在了墨邪身邊，指著軍醫鼻子道，“我現在就去找其他軍醫，你把她看著，不許讓她死，我會找到軍醫來救她。”
他雙眼通紅道：“如果她死了，我就要你的命。”
軍醫隨軍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事情沒有看過，聞言一點兒都不害怕，隻是道：“軍醫不頂用，要到王庭的大醫裏麵的或者寒國皇室那邊兒的禦醫。”
麵對軍醫的提醒，他稍微冷靜了一下，禮貌道：“我知道了，那就麻煩你了。”
他快步出去，寫了兩封信派人快馬加鞭的送去，一封送去墨安家，告訴他們墨邪的情況，另外一封是送給他名義上的父王，讓他父王看著這麽多年他立的軍功的份上，送來王庭的大醫。
寫好信之後，他還是去找所有能夠找到的醫師，無論如何都要在那些醫師到來之前，先保住墨邪的命。
他為了墨邪這事兒著急上火，牙都疼了，他卻顧不得許多。
好在一個月後，王庭的醫師到了，一同前來的還有墨安夫妻。
帳篷裏，古月紅著眼向墨安下跪磕頭，道：“墨伯伯這些年來不止一次的告訴我要照顧好墨邪，我都說我知道了，可是我真的沒有照顧好她，我讓她受到了這麽大的傷害。都是我錯了，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錯。”
女子氣到發抖，氣得話都一頓一頓的：“如果我女兒……有個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也不會放過我自己。”古月痛苦道，“你不要生氣，一切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