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挑釁3
“我頑固？即便頑固，你也知道這一切是誰造成的！”淩老額頭上青筋爆出，“現在你的滋味怎麽樣？你可知道，當我給老康打電話時他那顫抖著的聲音！”
霍老的心一點點沉了下來，“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明知道老康與我們之間的事沒有一點關係，為什麽總是喜歡將其他人牽涉其中！”
“無關？恐怕是你自己這麽認為吧，若不是他當年救了你，或許我真的不會做出這麽多事。不過，他救你倒是讓我想通不少，報仇有太多的方式，讓你死算是最簡單的方法。”
“是，我也後悔，若是當年我真的死在你的手中，也不會出現如今的局麵！”霍老聲音顯得無比震定。
然而，他的話卻讓淩老心頭猛地一震，他冷笑道：“想不出別的招數，竟然開始走溫情路線了？”
“老淩，你做了這麽多事，我一直都能忍則忍，可是你既然已經將手伸向我的下下代，我絕對不能忍受！”霍老越說心中的怒火愈加旺盛！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老康這輩子都活在痛苦中，他本是無關之人，現在被你氣的幾乎沒了性命，還有你自己的孫子，他難道就真的認同你的做法？即便收拾了霍家，你又能真的占到什麽好處？”
“嗬嗬，就算是沒有任何好處我也要在有生之年親眼看著霍家垮掉。至於你一口一個的老康，確實，我對他本沒有什麽惡意，隻是他與你牽連在一起。即便他有什麽不幸，那也是因為你啊，該愧疚的是你才對！”淩老聲音愈發憤恨，“你害死我的妻子和兒子，就該知道自己會遭受什麽樣的報應！”
“你還是覺得是我害死白樺和孩子？”霍老的眉頭緊緊皺著，他已經縱容他多年，如今既然已經變成這幅模樣，還有什麽餘地可談？
“白樺和孩子是你自己害死的！”霍老沉聲說出多年的事實，“你真的一點點都不記得，當年若不是因為你們淩家害死白樺的父母，逼得她走投無路懷著孩子來投奔我，或許你早就失去她了。後來你又做了什麽？你帶給她的不是寬慰和信任，她不過把我當成一個借口，可是你就如此輕易地傷害了她，說到底，她是因為你才帶著孩子含恨離去！”
“你胡說！”淩老突然站起身，用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敲著，“如果你當初不配合她欺騙我，而是早一點點告訴我真相，事情也絕對不會到了無法挽回的程度！”
“是，我確實有錯，所以我才後悔一生，才放縱你到今天！可是你要知道，真正害死白樺和孩子的是你和你們淩家，你最該報複的不是我，而是曾經逼著白樺離開的那些人！”霍老越說越激動，說完之後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黑子在外麵聽到動靜連忙推門進來，霍老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黑子看著霍老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色，心中不由得有些擔憂，卻最終沒有違抗老人的命令，安靜地在外麵守候。
“那些人？那些人已經死了。老霍，你我都已經這麽大歲數，難道還指望著那些老頭子活著？他們已經被我一個個整死，可是我唯獨剩下了你。你知道為什麽嗎？”淩老突然緩和了神色，臉上露出一抹沉鬱的笑容，“因為你是我曾經最好的朋友，也是傷我最深的人！”
“是，所以你恨我，所以你不惜牽扯到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來報複我。”霍老一邊咳嗽著一邊道出自己已經知曉的事實。
“可是你真的一點都不曾後悔？老康為了躲避你，親生孫女不敢認，甚至不惜抹去自己兒子的記憶。我的大兒子，也因為你在車禍中喪生。但是你自己又得到了什麽？就是因為你的固執，才讓你唯一的兒子和兒媳同樣失去性命！”
“你讓你自己變成孤家寡人，現在你的身邊不過隻剩下一個孫子，你竟然還打算利用他來報複我們霍家？我們霍家究竟何德何能讓你如此費勁心思來對付！”
淩老的臉色變得鐵青，“當年你真是聰明，這一筆帳我心裏記得清楚，若不是你大兒子用自己的命作陪，這件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霍老臉色微動，“你當真還是這麽執迷不悟嗎？”
此時，阿武和黑子見到趕來的二人，想要出聲卻被兩個人同時攔住。
霍司南和淩天對視一眼，安靜地聽著兩個老人訴說當年的糾葛。
事情聽起來複雜，其實也簡單不已。
除了他們已經知道的霍老與淩老當年的往事，還有霍司南不知道的及淩天隻是稍稍知道一點點的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時候，霍司南的父親和淩天的父親並不知道彼此之間的仇恨，或許是命運的轉輪一直在不停地轉動，這個世間總是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
霍父，淩父和康父再次相遇，他們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直到自己父親的介入。
那個時候霍父和淩父已經結婚，奈何都是生下的男孩，想要聯姻幾乎不可能。因此對唯一剩下的康父抱有極大希望。
他們紛紛與他說定娃娃親，恨不得他直接生下兩個女兒，將問題一並解決。
那個時候三個人關係好的要命，經常一起去酒吧喝酒。
康父和淩父國外經曆比較豐富，而霍父在國內混得很開。淩父愛自己的老婆，覺得霍父沾花惹草的習慣不是很好。然而，男人總有他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霍父不愛自己的妻子，想要在外麵找尋真愛也無可厚非。
三個年輕朋友悠哉地過著自己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淩老等人的介入。
或者，從一開始，淩父認識另外兩個人，便是淩老策劃的一場陰謀。
他就是要讓霍老和康老知道，惹到自己究竟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康父一直以為自己在大學時期回過一次國就再也沒有回來，其實那不過是他的那段記憶不存在罷了。
一場設計好的車禍被淩父發現，為了救自己的兄弟，他和他的妻子在車禍中喪生，霍父也同樣沒能逃脫。而康父卻在陰差陽錯之下目睹那一場車禍，卻沒能遭遇，身心受到極大打擊。
事實上，康老一直害怕淩老的報複，對康父看管甚嚴。車禍發生，受到刺激的康父被送到國外修養，此後康老幾乎不曾讓他回國。
而車禍中喪生的三個人，則造就了兩個家庭和兩個孩子的悲劇。
淩天和霍司南在外麵聽著，拳頭卻不由得緊緊握起，原來，這從一開始就是被設計好的一盤棋。
康老將自己的親孫女作為養女收養，不過是想要讓淩老知道他們康家已經絕後，不要再陷入這場鬥爭之中。
可是，他還是敵不過淩老的威脅，無奈之下隻能將康喬嫁給霍司南，試圖通過兩家聯姻讓淩老停手。
在開始的那幾年，淩老確實沒有什麽大的舉動，然而……
誰也想不到，他曾經用二十多年的時間設計了一局棋，就可以再用二十年的時間設計另外一盤。
隻是這一次，他牽扯上的是三個孩子……
淩天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他一直因為自己將康喬卷入一場漩渦而感到自責，可是現在看來，他與康喬的相遇，幾乎是擺脫不掉的命運。
霍司南與淩天的視線相撞，兩個人隻是安靜地看著對方，一時無言。
“你做了這麽多事，就真的覺得自己有麵目去見地下的白樺和孩子了嗎？”霍老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和眼前這個執迷不悟的人說些什麽。
四十多年了，再深再濃的怨恨不也該放下，可是淩老卻讓這樣的痛苦糾纏自己的大半生，甚至影響了身邊的人。
“不要以為你自己有多高尚！“淩老的眼中帶著明顯的恨意。”想要我的恨到盡頭除非我死！”
“你……”霍老突然捂住胸口，顯然是身體不適，黑子聽到動靜連忙推門而入，同時跟著進入病房的還有霍司南和淩天。
黑子在霍老的身邊拍著他的背部為她順氣，霍司南看了看霍老的麵容，幾乎已經因為憤怒而變得青紫，直接叫來了醫生。
醫生急急忙忙為霍老診治一番，直到喂他吃下一片藥證明身體沒什麽大礙之後才離開。而淩老一直站在一旁觀看，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
淩天一直都直到自己的爺爺對霍家有多麽痛恨，隻是他並不十分清楚當年的往事。一個人究竟有多心狠，才能將自己的孫子和兒子玩弄於鼓掌之間。
爺爺，你與我們之間就真的沒有一點點親情的存在嗎？
淩天的心一陣陣發涼，直到與淩老的視線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