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霍思睿的蘇醒
霍司南掛斷電話，神色稍好一些，本來對孩子的擔心也因為趙清澤的照顧少了幾分。
他並非不擔心趙清澤會在背後使絆子，隻是他作為一個父親自然了解同為父親的心情。
無論趙清澤如何恨他，也不曾做過傷害茂茂的事，這個世界上大人的糾葛永遠與孩子無關，孩子是最無辜的。
“少爺，那幾個人現在還被我們關著，現在究竟該怎麽做？”李夢對霍司南道。
霍司南擺了擺手，“先關著，我要看看霍家究竟有多少人敢趟進這混水裏。”
李夢垂了頭，不讚成也不反對。
他是秦言的手下，也是霍司南在霍家的暗線。
霍家的人以為霍司南發誓不再接管霍家將事業的重心完全放在了B市的霍氏上，但是霍老卻知道他一直都在霍家留有人手，怕的就是將來會有這麽一天。
這也是霍老到最後也竭力想要讓霍司南成為霍家家主的原因之一。
霍家已經在百年的基業下慢慢腐化，找不到幾個出類拔萃的繼承人。他們過慣了富家子弟的生活，仗著自己的身份欺男霸女，但是自己連黑道世家裏最根本的東西都已經失去。
霍家要垮，這是霍司南當年離開霍家時就預料到的事，隻是沒想到竟然來得這麽早。
霍司南留在醫院裏陪著霍老，麵上沉靜地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霍老卻隱隱猜測到什麽，霍司南不說也並未點破。
直到黑子走進來湊在霍司南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思睿少爺醒了。”
霍司南臉上的表情微變，立即站起身，對霍老道：“爺爺，我有些事先出去一下。”
霍老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要去哪兒？”
霍司南抿了抿唇沒說話，徑直走了出去。
霍老被霍司南的態度刺激的不輕，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隨即將淩厲的視線放在黑子身上，黑子驟然感覺到一股涼氣從腳底慢慢流竄到整個身體。
他低垂著頭，順從地問：“老爺您有什麽吩咐？”
霍老冷哼一聲，“你們覺得老頭子我老了，沒什麽用了是不是！”
霍老聲色俱厲，雖然因為病情導致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弱，可是以往殘留下來的震懾力卻依舊存在。
黑子的身體微微顫抖，他低著頭一聲不吭。
“怎麽不說話！”霍老的目光幾乎楔在黑子的身上，黑子隻能僵硬著身體，動彈不得。
霍老的臉色愈發深沉，他可以忍受自己孫子的隱瞞卻一定無法忍受手下的欺瞞，他狠狠地拍著床鋪，“你給我說話！”
黑子隻能無奈地抬頭，卻依舊不敢對上霍老暗沉的帶著幾分殺氣的目光，“是少爺不讓我說的，怕是對您的病情有影響。”
“你是司南的人還是我的人？幫著他欺瞞我？黑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不，黑子不敢，黑子的命是老爺救的，自然是要一輩子效忠老爺，隻是……“黑子的語氣依舊有幾分猶疑。
“不必避諱什麽，給我說！”霍老沉聲開口，仿佛黑子不說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黑子依舊感到為難，隻是在霍老的逼視下還是說出事情的部分真相：“是思睿少爺，他被人暗襲，胸口中槍，已經昏睡了好幾天。司南少爺這次回來主要是因為這件事。”
他下意識地隱瞞了霍家現在所麵臨的問題，看著霍老的臉色，隻是這一個便足以讓他受到足夠的打擊。
霍老緊緊捂著胸口，黑子見狀連忙上前為他順氣，“老爺，您不必太過擔心，雖然是胸口受傷，可是現在已經度過危險期醒過來了，司南少爺隻是去看看。”
霍老冷哼一聲，麵上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裏擔心的很。即便表現得對霍思睿十分不在意，但是霍思睿是霍家除了霍司南之外最出類拔萃的人了。
霍思睿和霍老住的是同一家醫院，霍司南沒走幾步便到了霍思睿住的加護病房，醫生在霍司南的身邊解釋：“雖然病人已經清醒過來，但並不代表他完全度過危險期，還是需要好好觀察一陣子，這個階段最好不要受到外界情緒的刺激。”
霍司南不動聲色地往病房中走，霍思睿躺在床上雙眼微閉，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臉色異常蒼白。
“既然已經醒了就睜開眼，沒什麽不好麵對的。”霍司南坐在霍思睿的身邊，冷言冷語道。
霍思睿終於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憤怒的情緒，“你現在是來嘲笑我的？”
霍司南不置可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做這種無濟於事的舉動。”
霍思睿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是他的身體隻要一動，心口的傷便會劇烈的疼痛，霍司南見此皺著眉頭痛斥：“你是真的不打算好好活著？想早一點去見閻王？”
霍思睿因為劇烈的疼痛額頭上冒出層層細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來。
“既然想早點死，當時為什麽還要躲！”霍司南冷冷地嘲諷。
霍思睿抿著唇不發一言，隻是那帶著恨意的眼睛出賣了他。
“你沒必要這樣看著我，我們直接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我來這裏不是指責你也不是看你的笑話。爺爺現在住院，霍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霍司南來見霍思睿不過是為了對他表明自己的意圖。
霍思睿咬牙切齒道：“如果你早一點回來看看，也許霍家就不會到如今這般境地。”
霍司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冷眼看著霍思睿，問：“你真的覺得是這樣？”
霍思睿瞬間沉默下來，其實他心裏清楚得很，霍家走到如今的一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是他自己沒本事，才讓這件事發生的這麽早。
“你不用太過自責，”霍司南仿佛看懂了他的表情，“霍家早晚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以為至少可以再拖些時日。”霍思睿的聲音終於軟了下來。
“拖？你想要拖，有的人可不想！”霍司南冷漠地嘲諷，“我需要你調查的結果，讓人交給我。”
“你……”霍司南的話讓霍思睿的臉色微變，他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我在調查的事？”
怎麽知道？霍司南冷眼看著他，仿佛在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如果我說我對霍家的事一清二楚你會不會覺得我會和你搶霍家家主的位置？霍思睿，不要忘了我是幾歲開始訓練的，你和我，沒有可比性！”
霍司南的聲音無比冷漠，帶著不可一世的狂傲，可是霍思睿卻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因為霍司南他永遠都有驕傲的資本。
“我不能把調查結果交給你。”霍思睿沉默了幾秒鍾，緩緩回答，甚至連聲音的分貝都不自覺地弱了下來。
“理由。”霍司南直視著他的眼睛，沒有多說一個字。
“沒什麽理由，我不相信你。”霍思睿緩緩轉過頭，不敢與霍司南對視。
“是麽？”霍司南冷哼一聲，直接起身，霍思睿以為他將要離開，隻見他抬腿邁了兩步，隨即頓住，緩緩轉身，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思睿，我隻是在警告你，既然你不肯將事情的真相交給我，那麽等我調查出一切的時候，便沒有任何情麵可留，即便那個人和我有著不清不楚的血緣關係。”
霍思睿的瞳孔瞬間放大，他無法無天這麽多年，什麽樣大型場合沒見過，什麽狠毒的角色沒周旋過，甚至連死亡都與他擦肩而過。可是麵對著如此冷硬的霍司南，霍思睿突然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大腦，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他張了張嘴，可是嗓子好像被什麽堵住一般，竟然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霍司南沒有給霍思睿任何眼神便緩緩走出病房，外麵的醫生見霍思睿安然無恙，終於在心中鬆了口氣。
“少爺，”李夢恭敬地對霍司南行禮，“之前的情況已經基本摸清，我們的人已經聚齊，現在要不要開始行動，警方的調查範圍在不斷擴大，似乎已經要蔓延到我們的核心部分了。”
霍司南的眼睛直視前方，沒有絲毫波動，堅毅的口中慢慢吐出一個字：“等！”
李夢皺了皺眉頭，看著霍司南似乎沒有繼續下去的打算，才帶著滿腔的疑惑退了下去。霍家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麽等的必要？就算再等下去，等來的恐怕也隻是一場空而已。
雖然覺得霍司南的舉動十分異常，但是作為一名忠心耿耿的屬下，李夢還是堅決地執行任務，沒有多說一個字。
霍司南撥通秦言的電話，“事情辦妥了嗎？”
“我們已經將那些照片交給上麵幾個領導，隻要他們不想要現在被查，絕對不會再任由這件事繼續下去。隻是……”秦言突然頓了頓。
“有什麽事就說。”
“嫂子現在完全沒有蹤跡可循……”
秦言的話讓霍司南的臉色再一次沉了下來，“我們現在動手，萬一嫂子在那些人手裏，對我們恐怕十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