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混亂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通，霍司南低沉的聲音順著電流快速傳來，小米的聲音已經有些不穩，因為她發現康喬的目光幾乎已經沒有了焦距，似乎是陷在某一樣場景中不能自拔。
“小米，是不是阿喬有事！”霍司南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
小米連連點頭，竟然有些發不出聲來，然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和霍司南打電話，他怎麽可能看到自己點頭，“霍總，你快點來，我們就在不遠處的飲品店，康姐姐現在看上去很不好！”
霍司南與許世寧在咖啡廳原本是在等一位教授，他們有一個合作項目需要洽談，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霍司南看了許世寧一眼，道：“你先聯係一下對方將約會取消，阿喬身體不適，我要立馬趕過去。”
隨即，他看都沒有看許世寧一眼便匆匆離開。
除了康喬，霍司南不曾因為任何人而如此急切，他焦急的目光完全暴露了他的真心，也讓許世寧再一次意識到，無論她做出什麽樣的努力，也不可能得到霍司南的心。因為他的心太小，小到這麽多年隻能夠裝得下康喬一個人。
許世寧答應了霍司南，看著他的背影又一次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甚至連苦澀的心情都已經來不及品味。
是了呢，她看著住上放著的咖啡，想必一定是因為康喬喜歡這間咖啡廳他才會將見麵地點約在這裏，畢竟看康喬的模樣，似乎來這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康喬的目光已經完全失去了焦距，她感覺自己的周圍一片空曠，曾經出現在腦海中的片段慢慢變得模糊，記憶甚至都已經成為一個個片段，變得殘破不全。
她的心空蕩蕩的，似乎需要什麽來填滿，可是即便如此掙紮，身邊卻沒有個可以讓她感到安心的物件，直到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小米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竟然有些說不出話。
“還愣著做什麽？幫我扶著她，我們需要去醫院！”男人的聲音無比急切及狠厲。小米微微愣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抵擋不住男人淩厲的目光，扶著康喬將她放在了寶藍色的跑車上。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四下張望著，可是應該出現的人卻連身影都沒有。
康喬揮動著手臂，完全顯露出她的不安，她的嘴角輕輕動著，不知在呢喃些什麽。
小米和她靠在一起，連忙抓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已經被冷汗浸濕，冰涼無比。她小心地碰上康喬的額頭，才發現她的額上同樣布滿了汗水。
究竟是怎麽回事？小米心中焦急不安，男人驅車來到最近的醫院，護士們已經備好了擔架在門口等候，康喬剛剛進入醫院便直接被送入了急診室。
小米靠在牆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一直震動個不停，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毫不意外的，來電人是霍司南。
小米接通了電話，霍司南急切的聲音如同炸彈一般在她的耳邊炸開，“阿喬呢，我怎麽沒找到你們？”
“那個……“小米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然而，不遠處的男人卻衝著他搖了搖頭，小米的眼神暗了暗，竭力保持著平靜道：“康姐姐出了太多冷汗，我怕你趕不及，就直接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到醫院了，現在康姐姐在急診室裏，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米的話讓霍司南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他狠狠的抿了抿唇，直接掛斷了電話。
小米卻隻是看著不遠處站著的男人，問：“為什麽不讓我告訴他？”
男人卻隻是搖了搖頭，“我希望這件事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
小米的眉頭輕輕皺起，眼中帶著濃濃的不解，“你知不知道你不見的這幾年康姐姐一直都在找你，可是卻從來都找不到？”
男人卻隻是沉默著，一句不言。
“淩天，你真的這麽狠心！”小米的目光狠狠攫視著對麵的男子，“當年什麽都不留下就這樣離開，你知不知道康姐姐是真的把你當成朋友所以才會那麽擔心你！可是你呢，不動聲色地消失這麽多年，現在出現卻還想要隱瞞自己的身份，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
麵對著小米怒氣衝衝的質問，淩天的嘴角隻是勾起一抹無奈地笑容，良久，他才緩聲道：“小米，我和阿喬能夠成為朋友是緣分，但是有的時候緣分並不能夠殘存一生，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我總是要離開的。我曾經遊戲人生，但阿喬在我的生命中永遠都是不一樣的存在。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夠怎樣？她的人生已經被霍司南牢牢占據，至於我，隻能選擇與她相忘於江湖！”
“小米，“淩天好看的眼睛輕輕眨了眨，他輕聲道：“如果你真的擔心阿喬，就不要將我出現過這件事告訴她，時光總是能夠處理一切。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阿喬。”
“真不知道你惹出這麽多的事究竟是因為什麽。”小米扭轉了自己的視線，不去看他，語氣中卻已經表示了默認。
淩天微微彎了彎唇角，他緩緩轉身，將視線再一次投注在急診室亮起的燈光中，持續了幾秒種，隨即，那清瘦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醫院帶給人的感覺太過真切，小米一定不會認為自己竟然又一次見到了那個男人——淩天。
然而，承認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小米突然覺得人成長之後麵臨著越來越多的謎團和困境，似乎永遠都走不出。康姐姐也好，淩天也好，曾經能夠成為最知心珍貴的朋友的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地再也沒有了交集。
或者，不是康喬不願，也不是淩天不願，而是兩個人即便想要有所牽連，卻也改變不了命運的方向。
也許淩天說的是對的，既然注定此生無緣，還不如從此相忘於江湖，再也不見。
她低低地歎了口氣，就在這時，霍司南已經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那樣急切的神情，隻有在麵對著康喬的時候才會顯現。
“阿喬怎麽樣了！”霍司南瞬間來到小米麵前，康喬的身體雖然依舊不是很好，可是因為這兩年他比較注意的緣故，也恢複了不少。怎麽可能輕易地暈倒？
“還在急診室，醫生還沒有出來，我們需要等一下。”小米同樣著急，隻是麵對著霍司南，她卻不敢將自己心中的急切表現出來。
康姐姐的問題似乎根本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中的。
這句話小米自然不會和霍司南說，即便真的告訴他，也要等到康喬清醒問清楚之後。
“阿喬最近是不是又廢寢忘食了？我早就該注意到她的異常。”霍司南的目光緊緊注視著亮起的等，口中卻不斷地喃喃自責。
小米沒有回答，她並不清楚康喬究竟是不是因為受了許世寧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雖然她從心底裏不認為康喬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而嫉妒，可是，世事難料，如同康姐姐那樣隱忍的女人，什麽都可能成為意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急診室的燈終於滅了下來。
醫生從急診室走出的身影總是顯得那麽高大，他一邊摘了口罩，一邊看著迎上來的兩個人，問：“你們是患者的親屬？”
“我是她妹妹，這位是她的丈夫！”小米自然而然地搭話。
“病人隻是有些頭暈，不是什麽大症狀，隻是我們發現她的心緒不寧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緣故，似乎是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幹擾。當然，簡單的診斷並不能下定論，我們還需要更加精確的檢查。所以我建議將病人轉入病房，留院查看幾天比較好。”
醫生簡單地說明了康喬的病情，霍司南站在一旁，臉色鐵青著不發一言。
小米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示意他這個一家之主出聲。
然而，霍司南卻始終黑著臉，給醫生來帶一種無形的壓力。
小米整個人都不好了。
果然，沒過多久，霍司南的口中隻吐出簡單的幾個字：“我要轉院。”
康喬還處在昏迷的狀態，醫生在處理時特意給她注射了鎮定劑，讓她能夠安心入眠。可是，即使如此康喬依舊沉浸在噩夢中不能自拔。
轉院的事很快就處理好，因為康喬的身子是由醫院裏專業醫生進行調養的，這一次霍司南直接將整個醫院最核心的醫生全部出動，讓他們兩天之內得出定論，康喬的身體不能有一點點差池。
醫生們被霍司南的臉色嚇得說不出話，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隻能火急火燎地為康喬檢查，開會，尋求最好的治療方案。
霍司南打發小米回家，自己一個人留在醫院陪康喬。
許世寧的電話適時地打了進來，“霍總，我隻是打電話來問問，康總的身體好些了嗎？”
“還在昏迷的狀態中。”霍司南看著康喬蒼白的麵容，語氣中帶著深深地疲倦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禍留下的後遺症，康喬的身體過了這麽多年，吃了那麽多的補品和藥物，卻絲毫沒有見到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