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披著羊皮的狼
醫生本不欲回答，可抵不過霍母的一再追問，沒好氣的回道：“我是醫生，怎麽可能弄錯，請不要懷疑我們醫院的能力，倒是你們，快點找孩子的親生父母來，要不就我們醫院的庫存是支撐不到最後的。”言罷轉身回道了手術室。
沈晴涵此刻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心想終於還是瞞不住了，霍司南會寬恕她不奇怪，可霍母一定不會放過她！一想到霍母發狂的樣子，她便感到一陣發怵。這件事上她總歸理虧，若是真的被欺辱了，也不好多說什麽。
“我先離開一下”霍司南募得開口道，臨走前給了沈晴涵一個堅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慌張，有他在，男男不會有事的。
霍司南一離開，察覺到不對勁的霍母便立即向沈晴涵發難，“男男不是司南的兒子對不對？”
沈晴涵沉默應對，隻想著男男的安危，心裏糾結著趙清澤會不會趕過來？
見沈晴涵不說話，霍母的火氣更大了，直接戳著沈晴涵的腦門，痛心疾首的抱怨道：“好你個小賤人，我們霍家對你不薄，可你居然這麽回報我們，你良心被狗吃了麽？”
說著竟狠狠的甩了沈晴涵一巴掌，卻一點都不覺得解氣，天知道她把男男看的有多重要，可現在卻有人告訴她男男根本就不是她的親孫子，叫她怎麽能不惱怎麽能不怒？
盛怒之下越看沈晴涵越覺得不順眼，髒話狠話脫口而出：“我告訴你，你別指望司南會救這個野種，這小雜種今天就算死在手術台上也是替你還了債！誰叫他命不好攤上你這麽個母親！”
末了還是覺得很惱火，剛想再扇沈晴涵幾巴掌，不料被霍司南出言攔了下來。
“媽，你幹什麽？”折返的霍司南見況連忙替沈晴涵解圍道，同時撥開霍母的手，將沈晴涵護住懷裏。
“司南，你還護著她，你知不知道這小蹄子都幹了什麽！她”霍母不甘的厲聲道，尖銳的嗓音在樓道裏回響著，惹來無數白眼。
“媽，你夠了”霍司南低聲道，沉悶的語調中帶著一絲威壓，“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要不想回去就安靜的閉嘴。”
霍母吃癟，倒是閉上了嘴，可一雙眼卻死死的盯在沈晴涵的身上，恨不得盯出一個窟窿來。
“別擔心，他一會就來。”霍司南在沈晴涵的耳邊小聲嘀咕道。
“謝謝你”沈晴涵同樣小聲回道。
不一會趙清澤便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一見麵就詢問男男的情況，緊接著二話不說就跟著一旁等待的護士進了手術室。
霍母起初還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又對著沈晴涵發難，不過被霍司南一個淩厲的眼神給擋了回去。其實男男能得救，她也是高興的，雖然不是親孫子，但畢竟三年了，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隻是她實在不能接受所謂的真相。
醫生出來後，四人齊刷刷的站在了醫生的麵前，霍司南神色平靜卻帶著一絲緊張，沈晴涵則是死死的攥著拳頭，目光閃爍的看著醫生。趙清澤相對較鎮定，他幾乎麵無表情地聽著醫生的敘述，就像在聽一場報告。唯有霍母淡定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似漠不關心卻始終留意著醫生的每一句話。
“據目前情況來看，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患者的腦部可能存有瘀血極為靠近視神經，由於患者還在發育，我們不敢擅自動手。”
“這塊瘀血可大可小，可能什麽影響都不會有，但是也可能影響到孩子的生長發育，輕者智力不全，重者神精癱瘓。”
話音落，四人俱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沈晴涵少有的沒有哭泣，可神情卻木訥至極，還不如哭出來。霍司南兩人麵色凝重，就連一肚子怨氣的霍母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病房裏，沈晴涵一言不發的守在男男身旁，不管別人說什麽都不離開，空洞的雙眼，驟然間憔悴的臉色，都讓霍司南的心隱隱一痛，卻終究什麽也沒做出來。他依舊記得，這家醫院裏，同樣住著的，還有康喬。
被霍司南硬拉著離開病房後，霍母再也不能忍了，她又不是傻子，這一幕幕聯係起來，她怎麽可能還會不知道？
“男男是趙清澤的孩子？沈晴涵早就和趙清澤搞在了一起？我們霍家一直都在被別人算計卻還什麽都不知道？”霍母一口氣問道，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明顯是非常氣急。
“事實上是這樣沒錯”霍司南淡淡的回答道。
“是？你還有臉說是？我們霍家什麽時候被人這樣玩弄過！”霍母陡然間拔高音量，不依不撓的說道，隻要一想自己被別人耍的團團轉，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也被人當小醜一樣玩弄，她心裏的火焰就永遠不可能平息下來。
然而霍司南隻是冷冷的回她道：“我已經和晴涵離婚。”
離婚？哈，怎麽能這麽輕易的放過沈晴涵，她絕不會同意，隻有留在身邊才能更好的折磨。
“我，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霍母口氣堅定的說道。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無權幹涉。”霍司南怎會不清楚霍母心裏想的是什麽，可是，這個時候對這些斤斤計較又有什麽用！
“好好好，你霍司南能忍，我不能！我告訴你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有能耐就護著她沈晴涵一輩子，不然我總能找到機會下手的！”霍母信誓旦旦的說道，言罷一個轉身便離開了。
霍司南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知道這件事對霍母的打擊有多大，而且霍母平日裏對男男的寵愛他也是看在眼裏的，這個真相對她而言確實殘忍了點，一時難以接受想要報複也是可以理解的。
都怪他自己，要是他當初能夠將事情處理的圓滿一點，也不至於發生今天這樣左右為難的情況，想著，霍司南將手指深深的插入了自己的發間，破天荒的顯得頹廢。
煩心的事再次讓霍司南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怪誰，或者該怪他自己。
霍司南在病房中陪伴了康喬不短的時間，他想要去看看男男，畢竟那個孩子叫了自己三年的父親，可是，男男已經轉院，這個時候去，又有什麽意義。
深吸一口氣，霍司南打算出去散散心，卻沒想到居然遇見了趙清澤。
霍司南看向趙清澤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敵意。
趙清澤卻隻是笑笑，“怎麽，覺得被我帶了綠帽子，所以心中憤怒？”
麵對著趙清澤明顯的激怒，霍司南緊緊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趙清澤卻隻是看著他笑，低聲道：“霍司南，你還真是個失敗的男人，突然發現阿喬愛上你還真是一件極其悲哀的事。”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淡淡的嘲諷。
霍司南沒說話，似乎連和他交流的心情都沒有。趙清澤卻不打算放過他，“你對不起康喬，又對得起沈晴涵？”
趙清澤自顧自地說道：“當初為了逼她跟我合作，我把她和十條餓了兩天的狼犬關在一起，沒想到第一個晚上她居然熬了過來。你知不知道整個晚上她都在念叨著你的名字。”
“她就像隻絕望的小獸，可即便如此，第二天她還是不肯鬆口。於是我又讓人放了大量的催情劑，她的臉嚇得蒼白，不斷的往大門上縮著。有一隻出乎意外的掙脫的束縛，眼看就要撲向她了，她不得已才向我妥協。”
“我去接她回來的時候，她整個人蒼白的不像樣，哪怕已經昏迷過去了也還是哆嗦個不停。等她醒來的時候，眼神是極度渙散的，一頭紮進我懷裏，口口聲聲喊著的卻是你霍司南。”
“夠了，不要說了！”霍司南打斷道，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手背青筋暴起，似是忍著極大的憤怒。
“她那麽一個弱女子，你怎麽忍心這麽對她？”霍司南厲聲質問道。不得不承認，趙清澤所說的每一句都讓他感到極度震撼，他從未想過沈晴涵曾遭受了怎樣的苦楚，隻以為她背叛他出賣他是因為恨他。
然而現在，在這樣的真相麵前，他隻能、隻能深深的懊悔。
“還不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後來移情別戀愛上康喬，沈晴涵也不會轉身和我合作，更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趙清澤隻是笑，那笑容中帶著令人憤怒的嘲笑和諷刺。
沉默了許久，霍司南才愣愣的開口道：“那孩子呢，孩子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喜歡阿喬麽，怎麽又和沈晴涵搞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後，你一直不願意碰她，她很苦惱，時常買醉。那天我倆都喝了不少，就衝動了。我也不知道會留下一個孩子，她根本沒告訴過我，我也是之前見了麵才知道的。”趙清澤語氣低沉的回道。
霍司南咂舌，發現自己的怒火竟然在那麽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沈晴涵的憐惜和對自己的嚴重的自責，沈晴涵和康喬，甚至還有許世寧，他本是一番好意，卻無意之中傷害了三個愛他的女人。
“霍司南，你想好自己的罪過了麽？你已經對不起這麽多人，又何必對著阿喬苦苦糾纏？”趙清澤輕聲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這與你何幹？男男現在病得厲害，我以為你應該關心的是他才對！”
“嗬，霍司南，”趙清澤笑著嘲諷他的無知，“你真的覺得自己是個聖人？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偉大的事都是你一手促成？”
“你錯了，男男是我的孩子沒錯，可是我也說了，那不過是個意外，對我和阿喬造成不了任何實質上的影響。”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可以花錢養著她們母子倆，就像你當年做的一樣，或者，如果你對晴涵有絲毫的愧疚之心，就該去好好照顧她！如果阿喬知道了這件事，她會怎麽做呢？”
霍司南卻隻是眯了眯眼睛，他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時刻都在被趙清澤引導著，這不是個好現象，現在康喬根本無法看清趙清澤的本質，這根本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趙清澤說的確實沒有錯，或許就是他在一步步地引導著他們走上他想要他們走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