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然解釋

  淩淑伊看著我搖搖欲墜的慘白臉色,想要說什麽,但是看秦佂的步伐沉穩決絕,沒有絲毫停頓,便立即跟上去,也選擇了忽略我。


  我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想抓住他,結果沒力氣,還差幾厘米沒有抓住,就要跌倒時,他終於扶了我一把,但是等我站穩,就一言不發的繼續走。


  我趕緊衝到他前麵,攔住去路,他往一邊讓了讓,避開我,繼續走。


  我顧不得他的極度排斥,厚著臉皮一把抱住他。


  他麵無表情,隻是淡淡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助理。


  換做以前,他最生氣時,也隻不過給我屁股上拍兩巴掌,可現在,他一個字都懶得和我說,和他的助理交流,也僅僅憑借眼神。


  淩淑伊勸道:“慕冰,你還是走吧,別糾纏不休,不然我要得罪了。”


  “秦佂,我錯了,可我不是成心的,我以為你和賀清芳要訂婚了,你和左澄商量好了裏應外合的計策,才答應和他假裝結婚,配合你的計劃。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馬上就和左澄解除婚姻。”我抬頭看著他堅毅消瘦的下巴,他眼神望著遠處,根本不理我,不過,我能感覺他緊繃的身體微微有些放鬆,我以為轉機來了,趕緊繼續解釋:“秦佂,我是怕你出事,也是為了逃離那座荒島,才和左澄領證的……”


  他嗤笑一聲,終於微微低下頭來看著我,黑曜石一般的寒冽眼睛,居高臨下看著我,沒有絲毫情緒的端詳我一番:“他會和我達成合作?左太太,我秦佂在商海打拚了這麽多年,如此幼稚拙劣的狡辯,你覺得我會信嗎?我一次次原諒你,一次次給你機會,我說過會安排好一切,你隻管安心等著我就行。這才幾天,你就等不了,和他領了證。婚姻不是兒戲,但願你和左澄能夠琴瑟和鳴,走到最後。從此之後,我們再也不要見麵了,過往的一切,全部了斷。”


  我渾身僵冷,分不清這是他的真心話,還是,演戲需要?心髒一陣一陣疼得窒息,眩暈得太厲害,我搖搖晃晃無法站穩,保鏢見狀趕緊過來攙扶著我:“秦佂,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是嗎?”


  “我還能相信你嗎?左太太。”


  一句一個左太太,讓我心如刀絞,再也無法辯解,隻能含淚呆呆的看著他:“秦佂,我是愛你的……”


  他忽然大笑兩聲,笑聲淒寒,冷厲,透著幾分不耐和決絕:“左太太,你的愛,搖擺不定,變化太快,我秦佂心理素質在強大,也受不起了。我們彼此放過吧,從此之後路歸路,橋歸橋。”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不摻半分假。”


  “你不是說,當年你錯誤的放手一次,不會再犯第二次錯嗎?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這次完全是誤會……”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我半晌,我激動的等著他點頭,可他卻說:“抱歉,我過去太自負了,以為隻要我永不放棄,我們就一定能在一起。可結果呢,你仗著我的縱容,一次次背叛我,上一次偷偷去美國和他訂了婚,這一次幹脆領了證,拍了婚紗照,婚禮日期也宣布了,這就是你給我的重重驚喜嗎?”


  “不是這樣的,秦佂……”我用力掙開保鏢的攙扶,撲過去想抱住他,他卻立即向後一退,避開我的觸碰。我一下子跌倒在泥水裏,爬過去抱住他的腿,仰臉看著他,淚如泉湧:“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再也不聽信左澄的話了,我永遠都隻聽你的,絕對不會再做出錯誤決定……”


  “對不起,我的熱情和耐心已經被你耗盡,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他掰開我的手,退後:“你的哭戲和賣慘本事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可我,已經被你磨礪得有了免疫力,不用再演了。”


  他說罷就義無反顧的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我正要爬過去追他,大門處,左澄的車駛入,他來不及熄火就打開車門,大步向我走來,俯身攙扶我:“冰冰,你看看你把自己作踐成什麽樣子?為了他,值得嗎,不就是一個男人,這世上優秀的男子多的是,又不差他秦佂一個。別哭了,跟我回去。”


  我捶打著他:“別管我,我要和他說清楚。”


  左澄扶著我站穩,衝過去就給了秦佂一拳:“你就這麽無動於衷嗎?”


  秦佂身體還沒有好,頓時踉蹌後退好幾步,咳出一口血來,臉色驟變:“左澄,你用這麽卑劣的手段得到她,你還有什麽臉麵在我麵前炫耀指責?我真為你不齒!你枉為男人!”


  左澄冷笑,又要動手:“既然你覺得是我手段卑劣騙了她,那你想辦法奪回去啊。”


  秦佂的冰保鏢們立即衝了過來,護著他,將左澄的拳頭擋回去。


  秦佂冷漠的瞥了我一眼:“這樣沒有定性和血性的女子,我不屑。”


  我像是被狠狠扇了一記耳光,失控的捂住耳朵,不想聽他寒心的冷嘲熱諷和刻骨鄙夷。


  左澄冷笑一聲:“既然如此,下周三的婚禮,還請秦總賞臉喝杯喜酒。”


  左澄,你居然當著他的麵邀請他喝喜酒,你這是讓我多難堪,讓他多寒心啊。


  我恐慌的看向秦佂,卻發現自己是多慮了,依舊麵無表情,淡漠回絕:“那天我沒空,禮物和紅包我會派人送去,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嗬嗬……


  回去的途中,我靠著車窗戶,全程不搭理左澄。他伸手想過來摟我,我便掙紮開,繼續挪得遠遠的。


  他和我說話,我一聲不吭,反複幾次,他終於沉默下來,不再強顏歡笑找話題。


  等回到慕家時,天色已晚,現實的殘酷,令我身心疲憊,我徑直走入一間客房,砰得鎖上門,不想讓任何人進來,可左澄不依不饒的打開門,逼著我換掉濕衣服,泡了一個熱水澡,又看著我吃了幾片預防感冒的藥,這才走了出去。


  我行屍走肉般,被子都沒有蓋,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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