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

  冰河傳媒最初大概隻是想利用我和宗正明炒紅《斷唐》,我的死活無足輕重,但是現在我離開了劇組,話題度不僅不減少,反而越來越火爆,搶占了娛樂圈大半的風頭,比夏雪琪單方麵的人氣要火得多,他們炒她不如炒我和宗正明,所以就想打我主意再壓榨一番。


  想再利用我,自然得請我回去,可我就該逆來順受嗎?

  我決然道:“方姐,請你幫我回絕冰河,我是絕不會再當夏雪琪替身的,想讓我回去,除非修改劇本,讓我當女一號,而且不是夏雪琪那個角色。”


  說著我在會議室的寫字板上隨手寫了四個字:霜染風華。


  方錦華看著那四個字,喃喃道:“霜染風華?就叫鳳霜染如何?”


  我眼睛一亮:“這名字不錯,而且有身份不一般的暗示。也許,夏雪琪那個角色是假公主,我這個角色才是真公主,風雲退散天下大定後,劇情再一次來個大反轉。”


  方錦華笑道:“妞兒,你不做編劇太可惜,就這麽定了。”


  下午是我正式入行的記者招待會,狗仔們犀利毒辣的各種刁難,我信手拈來,應付自如。


  我以前口才不錯,經曆這三年的煎熬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耐更是突飛猛進,讓我扮演什麽樣的形象我都不在話下。


  他們問我和宗正明男神怎麽認識的,我信口開河:“一次旅遊中,一起在江南古城煙雨中不打不相識,他還送了我一把傘。


  他們哇哇大叫好浪漫,又問我有沒有什麽更有趣溫馨的小細節,我裝害羞,扭扭捏捏含糊其辭的瞎掰了一些言情小說中看來的霸道總裁和灰姑娘寵溺日常,滿足了眾多狗仔的獵奇心理,也提供了一些可以無盡發揮想象的好素材。


  更尖銳的話題,則由方姐應付過去,看在她親自保駕護航的份上,誰也不敢問的太過分,避而不答他們也沒敢多加追問。


  就這樣,記者招待會圓滿結束,我累了一天,終於可以打道回府。


  秦闖開著那輛國產小破車送我回去,也許是不想看到他哥與我摟摟抱抱的互動畫麵,他到別墅門口讓我下來,就一腳油門,轟的遠去。


  這家夥,逃的比兔子還快,真有意思。


  我好笑的目送他半分鍾,刷臉開了別墅大門,正準備往裏走,身後忽然響起刹車聲,有人下來,也往這邊走,高跟鞋的聲音非常有節奏,每一步似乎都丈量過似的,一般無二。


  難道是狗仔?居然敢追到這裏來?!


  我警覺心大發,趕緊用圍巾捂住臉,拉低帽子向裏疾步走去。


  “你跑那麽快幹嘛?做了對不起秦總的虧心事麽?”一個不冷不熱的譏嘲聲音響起,那人已經疾步追上,與我並肩而行。


  我聽聲音有些熟悉,側頭一看,居然是秦征那個古板嚴肅,五官和身材都不錯,但是偏要衣著老土,帶著大框眼鏡的三十多歲女助理。


  都這把年紀了,還故意扮醜,真是有個性。我暗自吐槽,皮笑肉不笑道:“大姐,你急匆匆的趕過來有何貴幹?”


  女助理看都不屑於看我一眼,疾步前行:“自然是秦總有事召見。”


  “哦。”


  我落後她一步,見她胳膊肘下夾著的文件夾有些眼熟,不禁心頭咯噔一下,我和秦征簽的買賣合同,也是用的這種文件夾,莫非,秦征要和我解約?不然這女的也不至於甩都不甩我一下分明就是我被金主拋棄了。


  果然,就聽她冷冷道:“秦總要和你再簽一次合同。”


  再簽,不就是解約嗎?

  真的要解約?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崴到腳。


  女助理懶得理我,徑自往前走。


  到了門口,她輸入密碼,客廳的門應聲而開,我不禁苦笑。


  原來這別墅,除了我和秦闖,還有另一個人可以進出自由。


  我還以為自己多特別呢,搞了半天也不過是幾分之一。


  我跟著她進去,憤憤的用力甩上門,門哐當一聲巨響,我才驚覺今晚的別墅不是漆黑一片,相反,客廳裏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秦征居然一身睡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邊幾份財經報紙。


  這家夥誘人的鎖骨都露了出來,慵懶閑適的半躺著,就不怕別的女人覬覦他的美色嗎?不要臉!


  明知道女助理過來,還這副樣子,我真想把他睡袍的領口捂住。


  他聽到摔門聲,側頭瞥了我一眼:“又發什麽瘋?”


  “你才發瘋,不,發騷。”


  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隨即明白過來似的,意味不明的笑睨了我一眼,立即起身回了二樓臥室,幾分鍾後他再下來,已經是衣冠楚楚,領口袖腕都嚴嚴實實的。


  我心頭那絲莫名的醋意總算煙消雲散,走到他身邊,正想挨著坐下捏捏摸摸,豈料他指了指對麵沙發:“坐過去。”


  我一愣,這家夥不是一直如狼似虎嗎,這會兒突然擺出這麽正經疏遠的姿態,幾個意思?

  再看看女助理正翻看文件夾,一臉冰冷肅穆,難道真要解約?


  早上秦闖來之前,他不是說給我兩個選擇麽,我還沒有說出答案,他就準備踢人了?

  難道我和秦闖離開別墅去星空傳媒報道時,他幫我穿羽絨服,戴圍巾和帽子那些體貼入微的動作,都沒有任何意義,並不是對我有一點點上心。他說的晚上收拾你,也並不是晚上狠狠要我,而是徹底攤牌趕我滾蛋?


  我一時間腦子裏嗡嗡轟鳴,口幹舌燥,亂了分寸,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處心積慮這麽久,忍著仇恨和惡心爬上了他的床,一點用處都沒有,就這樣白白的被他玩了幾次,就要結束了,那我怎麽打入他的公司內部,摧毀他擁有的一切?

  萬念俱灰,我勉強提起精神,試圖扭轉局麵,嫣然笑道:“秦總,你不是說給我兩個選擇嗎,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是嗎?”他無動於衷的敷衍了一聲,眼睛一直看著電視屏幕,似乎那些國際新聞比我說的話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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