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失憶
“宛如。”一句似有若無的低沉呢喃撞進心底，是慕斯寒在喚她嗎？
蘇宛如楞了一下，感覺他猛地將她摟緊，深契入體內，神智隨著他的律動飛上雲端，迷迷茫茫的，再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慕斯寒望著身旁赤裸的前妻和她身上那些他留下的印記，慕斯寒心中的悔恨直如滔滔江水，洶湧不絕。
他被設計了，受盡千辛萬苦把蘇宛如送離他身邊，即使是她帶著兒子回來，他都沒有和她複婚，為的就是不要蘇宛如卷入複雜的情況中，所以即使心中再愛她，也不曾碰過她。而此刻，居然教一杯藥酒毀了他所有的堅持。
慕斯寒輕揉嘴角的瘀青，舌頭上的味蕾隱約分辨出一點淡然的血腥味兒，有些鹹！不過現在不是他想這些事的時候，也沒有空管他這一身的傷，他現在應該想的是對策。
眼前最重要的是他深愛的前妻蘇宛如，雖然他不想讓蘇宛如卷進來，但是經過這次誰敢保證她肚子裏不會再一次正孕育著他的孩子？
可惡！絕對不能讓老媽得償所願了。他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真不想現在要孩子，一想到這裏，頹喪的臉就更黯然了，他的孩子是不是從蘇宛如懷孕開始就要麵對各種被陷害？老媽的做法到底應該讓他是怨、是喜、是怒、是恨？一個來自他身體的血緣關係者擾亂了向來冷靜的慕斯寒的心。
不要孩子嗎？現在吃藥還來得及，隻要給蘇宛如一碗藥，所有的擔心和憂慮將一掃而空，一個可能存在、也可能根本是空想的小生命將永遠流失，不再有麻煩與問題，是的，這很簡單，但想到這，慕斯寒的手在顫抖，血液在體內沸騰，冷汗一顆顆地滑下額頭，濕了滿麵。
如果自己這樣做了，蘇宛如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甚至會真的離開自己，哪怕現在她為了回到自己身邊一直在等待時機。
而且這世上沒人有權利決定另一個人的生命。哪怕他們是至親的親子關係都不可以。那麽隻好等了，也許宛如根本沒有懷孕，才一次而已，不可能這麽準的。他安慰自己，溫柔的眼神看向蘇宛如完美的身材，如此美妙的身體不會一次就能孕育出孩子的，他不用太擔心。
走出房門，看見王中軒和慕容宇站在門口，慕斯寒看了看這兩個準備要贖罪的人，“走吧！我們回去吧！你們兩個的帳，我回頭再和你們算！”
回到公司沒多久，王中軒走了過來，“斯寒，江氏的江以淮來了電話，說根據宛如嫂子的交代，有份文件是給您的。所以他同城快遞過來了，讓您看一下。”
慕斯寒打開快遞，看完文件內容後，迅速在上麵簽了字，“複印一份留存，然後快遞回去！”
王中軒接過文件，看完後他驚訝了，“斯寒，你答應了？”
“為了宛如，我必須答應。”慕斯寒笑了笑，“宛如不希望公司還沒有到小新手裏就出現危機，所以才希望江以淮能在公司出現危機時伸出援手，前提是讓江以淮得到一定的好處，不過江以淮還算君子，所提條件都不為過。不管是為了宛如還是為了小新，我都得答應。”
慕斯寒剛說完，電話就響了，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急。“慕斯寒，你對宛如做了什麽？”
“娜娜，怎麽了？慢慢說！”慕斯寒聽出了娜娜的聲音。
“宛如！”娜娜哭著說，“宛如出車禍了，你趕緊到醫院來！”
“怎麽回事啊？你說清楚一點？宛如在哪家醫院？”慕斯寒也急了。
“在安振南的醫院，我不用給你發位置，你也能照過來吧？”娜娜暈眩而昏亂地說，“你可以過來嗎？我隻告訴了你，還沒通知家裏人。”
“好！知道了，我們醫院碰頭！”慕斯寒想了想，“你告訴爸一聲吧！讓他看看情形再告訴奶奶。”
慕斯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車開到醫院的，一路上，慕斯寒的內心十分焦急，他一直想著蘇宛如倒在血泊中的畫麵，心擰成了一團。
如果能重來，那麽，他一定親自給蘇宛如送上飛機讓她遠離是非，這樣她就不會出車禍了。隻要蘇宛如能好好的生活，就算她離開這座城市不再回來，他都不介意，隻要蘇宛如好好的活著，隻求她好好活著！
“根據行車記錄儀的影像，宛如是自己去衝撞隔離墩的，沒有酒駕，也沒有疲勞駕駛，所以說，他是在意識清楚之下衝撞的。基本可以排除是陳家人動了手腳！”聽完慕容宇的調查，慕斯寒渾身泛起一陣戰栗。
蘇宛如要尋死？因為他在她不情願的情況下要了她？所以想一死了之？如果蘇宛如死成了，想到這裏，慕斯寒就無法原諒母親的行為了，因為母親的強求，才造成現在無法挽回的後果。
“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是天注定。”慕容宇拍拍慕斯寒的肩膀，兩人一起坐在手術室門口，娜娜買了咖啡回來，她暫時沒讓慕達良告訴慕老夫人知道，免得她擔心。
“喝點水吧，你看上去太緊張了。”衛澈歎了口氣，這種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宛如福大命大，一定沒事的！”
“是啊，宛如一定沒事的。”慕容宇加重了語氣，事實上，他也沒把握。
“澈哥，我突然覺得我好傻。”慕斯寒眼中滿是痛楚，“我不希望宛如留在我身邊，所以一直對她很冷淡，但是我媽她，我卻害了她。”
衛澈輕拍了一下慕斯寒的肩膀，歎了口氣，“服了你了，你沒有必要轟走她，你明明知道她知道了一切就不會離開的！你做的一切都會讓她了解，你比誰都愛他。”
慕斯寒驀地抬起眼望著所有人，“你們都能看得出？看得出來我愛她？”
娜娜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你一直都愛著她，你表現得很清楚好不好？”
“真，真的？”慕斯寒愣住了，又是一陣苦澀湧上心頭。
驀然間，手術房的燈滅了，門開了，安振南夫妻陸續走出來。
“就你們三個人在？”安振南開口了。
“醫生，宛如怎麽樣了？”慕斯寒緊緊攀住安振南不放，把人家手術袍弄得皺巴巴。
“手術順利，等麻藥退了，宛如很快就會恢複意識，你們不用過度擔心，失陪了。”安振南剛剛從手術台下來，就接到了衛澈的求救電話，現在的他非常需要休息。
“阿南！”慕斯寒完全不想讓人家走，“宛如真的不需要再進一步檢查嗎？花多少錢都沒關係！”
衛澈把慕斯寒拉住，“安醫生都說沒事了，你要相信他，他可是你口中的神醫，不要小題大作了，講那麽多，不如去看看宛如吧。”
“醒了，醒了，眼皮動了！”
一個欣喜的聲音傳來，蘇宛如睜開眼睛，從夢裏醒過來一樣。她的眼前有許多人在晃動，每個人都滿是期待的看著自己，蘇宛如找尋到她最熟悉的那張美麗臉龐，蹙著眉，動了動嘴唇，“娜娜，我怎麽在這裏？”
慕斯寒一震，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坪坪坪坪的響著。蘇宛如為什麽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難道還在怪自己嗎？為什麽蘇宛如看上去有些不太對勁呢？麻藥的問題還是車禍後遺症？
“你出車禍了！”娜娜擔心的詢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過來？我看還是叫醫生過來好了！”
“不必，我沒事兒了！”蘇宛如不解地看著娜娜，“娜娜，你怎麽胖了？”
娜娜撇了撇嘴唇，“還不是太擔心你，你這傻丫頭，居然會尋死！你要是有事兒，我們怎麽跟斯寒交代啊？”
慕斯寒聽到兩人的對話，心中一陣抽痛。幸好蘇宛如醒過來了，老天保佑，除了外傷，並無大礙，如果她眼瞎了，斷條腿或少條胳臂，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我尋死？”蘇宛如對娜娜的話感到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尋死？”
娜娜正要開始回答，就有隻手伸過來，捂住她的嘴，“宛如，你還好吧？”
“還好，謝謝！”蘇宛如看著慕斯寒，“你是娜娜的男朋友嗎？你幹什麽用手捂著娜娜的嘴啊？”
所有人聽完這句話都看著蘇宛如，背脊竄過一陣寒意。蘇宛如不認識慕斯寒了，這是為什麽？難道車禍留下什麽不好的後遺症了嗎？
“宛如，認識我嗎？”
蘇宛如仔細看了看慕容宇，然後對娜娜說，“他是誰啊？”
“宛如，慕容宇你不認識了？”
“我們部門的嗎？”
“宛如，你看看，你認識他嗎？”娜娜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是我哥啊！你怎麽認識我哥的？”蘇宛如認出了衛澈。“哥，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宛如，這個人，你認識嗎？”
蘇宛如看了又看，“不認識！娜娜，我想回家去了！”
娜娜又問了地址，蘇宛如說出的是當初租的房子，慕容宇把安振南喊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