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黑化江以淮
良久,汪楚琴才平靜了幾分,她從江以淮的懷裏出來,一臉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臉,“謝謝你兒子,媽今天很高興,真的很高興,剛才媽媽還以為自己做夢呢!”她不停地說著,絮絮叨叨著自己的興奮和激動。
江以淮任她動作,也不說話,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陽光下,汪楚琴烏黑的頭發間,那幾根白發刺痛了江以淮的眼,他忍不住微微眯起,整張臉隱匿在光影裏教人分辨不清具體情緒。
“兒子,今天是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啊,怎麽你忽然……?”汪楚琴反應過來之後嗔怪地瞟了眼他,問道。
“不,並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隻是我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江以淮表情平靜,目光沉靜如水。
“是什麽?難不成你忽然想通了,想要結婚了?”
“結婚?”江以淮反複念叨著那幾個字,不知腦海裏想到了什麽畫麵,忽然間就笑了,“結婚倒不無不可,也許盡快結婚倒也是不個不錯的選擇。”
“你真這麽想?”汪楚琴一陣驚喜。
“媽,我今年已經26歲,結婚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江以淮嘴角浮出淡淡的微笑。
“你想通就好,想通就好!”汪楚琴激動得不行,想要扭身站起來卻觸痛了傷口,但她絲毫不在意,臉上像盛開了花,“我馬上就吩咐人下去給你們辦婚禮,哦對了,還要和王家談談彩禮和嫁妝的事,唉,我也不懂這個,還是得問問那些個懂規矩的老人……。”汪楚琴又絮絮叨叨說開,她綻放著光彩的眼睛裏絲毫沒有看到自己身邊這個兒子的臉,始終半隱在暗影裏,嘴角的那抹笑意泛著陰冷,雙眸裏黑沉冰寒,似乎是剛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啪一聲,尖銳的重物落地聲炸響在偌大的辦公室裏。
慕斯寒將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甩到一名下屬身上,“這份企劃案是你做的?”
下屬埋頭,實在不敢看慕斯寒,囁嚅著答,“是的,慕總。”
“誰給你的膽子?慕氏養著你是要你出這樣的餿主意的?滾回去重做,做不好趁早了收拾東西滾蛋!”
“是、是,慕總。”下屬戰戰兢兢,幾乎慌亂而逃。
陳助理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朝身邊的小秘書使眼色,叫趕緊將地上的狼藉收拾好,才將手裏的一份文件雙手遞過來。
“慕總,這是陳氏那邊的談判書,那邊已經簽字,隻等您最終審核了。”
慕斯寒掃了他一眼,“陳氏目前的資產如何?那件事的後期處理結果呢?新聞媒體那邊時刻注意了沒有?”
陳助理幾乎沒跟在那個逃竄而去的下屬後邊跑,天啦嚕,慕總自早上和蘇小姐吵翻了之後就不對勁了,一臉全世界都和我有仇的棺材板臉是要鬧哪樣啊?真是神仙打架,小人遭殃,蘇小姐,救命啊!
心內哀嚎著,陳助理還是頭皮發麻著回答,“慕、慕總,這些事情都還在辦,暫、暫時還不能出結果,最遲兩天後。”陳助理說完生怕慕斯寒不信,傻裏傻氣地伸出倆個手指頭,比出一個二的手勢。
慕斯寒啪的拿一個文件夾砸他頭上,“你一個大男人在向我賣什麽萌?不嫌惡心?”
陳助理頓時哭了臉,心裏的小人兒寬麵條淚,飛流直下,“您誤會了慕總,我是向您表達還有兩天的意思。”尼瑪我哪知道我抽的什麽風,蘇小姐啊,您可害死了我了,求你能不能好好對我們慕總,不然慕總折騰起我們這小小人物來,那簡直是分分鍾要出人命的啊!
慕斯寒眼神一冷,“還愣著做什麽?快去做!兩天不行,一天!我要求立馬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你們也不必在慕氏混了,連一個小小的挑釁對手都贏不了,還有臉領我發的薪水?”
“好、好的慕總,我這就去辦。”陳助理苦哈哈著道,將那砸在頭上的文件夾恭恭敬敬雙手遞過來。
慕斯寒看了也不看他一眼,接過他來又做出一個想要砸他的姿勢。
陳助理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像個蛤蟆似的跳了起來,跳完發現自己竟然誤會了,慕總高高拿起,又麵無表情輕輕放了下來。
頓覺尷尬非常的陳助理,心裏陰影麵積還是蠻大的……。
如果說在慕氏工作,享受著那份比同行高出很多的薪水的同時,也要享受著比之其他企業高出幾倍的壓力,慕斯寒這個人,慣是雷厲風行,但凡確定要做,總是不壓榨幹淨對方的最後一絲潛力不罷休,偏慕氏上下還無人有一絲怨言,都埋頭心甘情願工作著,因為在慕氏,他們才真正感覺到自己是被重視的,無論從前他們這些人來自何方,就讀何地,背景如何,他們都站在同一起點,收獲自己播種的果實,享受屬於自己的那份腳踏實地的豐碩。
這大抵是慕氏上下員工團結一心,凝聚力遠遠傲世同行的緣由。
最重要的是,他們這個掌權人慕斯寒,還年輕的可怕,這也意味著,在並不遙遠的未來,他們會創造無數個人們意想不到的可能。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陳助理抱著寶寶心裏苦但寶寶說不出口的心態下到樓下召集幾個小秘書開個緊急會議去了。
慕斯寒雖說明天,但今天臨下班也是必會問下進度的,他不得不抓緊時間,再者說,他其實也感覺到了慕斯寒對那個陳氏企業的重視,以往,也不是沒有前來挑釁的公司,但無一不是一招就敗,沒撐幾天就落得個被慕氏的吞並的下場。
而這回這個陳氏,他嗅到了一絲不同,雖然慕斯寒本人並沒有什麽表示,但他隱約感覺到慕斯寒在對待這件事有著一絲不同以往的重視,不過,作為漫慕斯寒的私人助理,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得適當失明,他還是分得清的,當下整理好表情踏入了秘書處。
那裏,是他的主場。
趕走陳助理後,慕斯寒心情其實並不見有多好轉,他抽出支煙,嘭一聲打火點燃,兩指夾住放在嘴中吸了一口,然後就那樣叼著轉身走了幾步,在落地窗前站定。
他雙手插兜,目光並無著落點的放空中,明明外麵藍天白雲,大廈摩天,風景波瀾壯闊般美麗,卻怎麽也入不到他的眼裏。
他的全副心神都被印刻在他緊蹙的眉間,遲遲不見鬆開。
俄頃,他拿下煙,放在手裏夾著,整個人斜斜地靠在玻璃窗外的窗簾邊,冷峻的而深刻的一張臉,一半沐宇在陽光之下,一半隱在暗色的窗簾之後,這畫麵陪著他的一襲黑色西裝白襯衫,定格成了撞門而入的某人眼中絕美的風景。
慕容菲癡癡地望著,不僅腳步眼神,整個身子靈魂都著了魔,她一眨也不敢眨地凝視著,連呼吸聲都輕了了又輕,生怕自己打斷了這幅她極想沉醉一世的畫麵。
很快,她的眸中凝聚起水光,麵前朦朦朧朧一片,但那淡色薄唇邊泄露出的的一絲笑意證明她此刻實際已經開心又幸福。
有些人說,愛情這個東西其實很奢侈,它既不像親情那樣牢不可破,天然而然,也不像友情那樣自自然然,舒舒坦坦,它是虛無飄渺,捉摸不透的,有些人早早的就幸運的對到了那個能給他愛情的人,而有些人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錯過,也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尋望不到,孤獨遺憾地離開人世。
那末,愛情,在年僅十六歲的慕容菲眼裏是什麽呢?
誰也不知道
因為誰也不曾真正探究過她的心底,這個十幾年來在慕家這樣的家庭中一直隱形般長大的少女,那掩藏在黑暗的河溝裏,日夜流動的是什麽?少女此刻那雙渴求的,小心凝視著的眼睛悄悄地泄露了。
很快,慕斯寒敏銳地感覺到了陌生人的氣息,他目光銳利地射過去。
慕容菲登時害怕地後退一般,緊緊地捂住心口,頭也迅速地低了下去。
那是一個極度謙卑而虔誠,甘願俯首稱臣,一敗塗地的動作。
隻是,慕斯寒掃了一眼視線就收了回來,他以為,慕容菲那是害怕。
“菲菲,你怎麽來公司了?今天是星期二,你不用上學?”
慕容菲聞言,雙手拚力攥緊,手背上青筋直露,她低頭,開頭,聲音極輕極虛弱,“今天,學、學校運動會,爸爸說讓我來找你簽個名請假。”
“什麽?”慕斯寒眉間幾不可見地皺緊又鬆開,“你要請假?”
慕容菲默了一會兒,才答:“爸爸說,他要出去幾天,讓我來找你。”
慕斯寒聞言,心中暗咒了幾句他那個不省心的小叔,慕長信一個遊手好閑的花花公子,連一個掛著虛名的職業好幾年都不見露臉了的,還能忙什麽?無非是找那個老相好瀟灑去了,平日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將女人丟在一邊不管!看來,不用點手段治治他還這不知道慕字怎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