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場交易
王素素在那姓王的那裏發了一通火氣之後，起身朝自己的更衣室走去，她健步如飛，動作幹練，毫無人前的溫婉恬靜。
木門大開，裝修華麗的更衣室出現在人前，這間更衣室在王素素親自監工完成的，裏頭空間大的嚇人，平日輕易不許人進去，自然而然成為了王素素的“秘密基地”，隻見她徑直走到了一扇水晶玻璃前，停了停，伸手用力一按，這扇落地玻璃化作了一扇愛麗絲走入秘境的入口，裏頭黑乎乎一片，王素素嘴角微勾了勾，邁步走了進去。
這是她早幾年前就準備好的，家中無一人知曉，在眾人眼中，她王素素是王家獨女，家中雖算不上巨富，也坐擁好幾千萬的資產，她又是王家獨女，算得上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然而誰也不知道，王都偉，也就是她那個旁人眼中溫善、厚道的父親，在背地裏卻是個偷情多年，肆意囂張的蠢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情婦生的兒子，兒子，女兒除了出嫁時會訛詐去一大筆嫁妝錢還能有什麽用？
表麵上看她是王家備受寵愛的小公主，可實際呢？她就是家中拚命都想要甩掉的賠錢貨！
而她的母親，那個成天隻知道穿衣打扮，和年輕男人勾勾搭搭的婊子，哪裏會管自個兒女兒怎麽活？
小時候，王素素生日，想要一套能像樣的公主裙時，她是怎麽說的來著，哦，她說，問我幹什麽，你不是還有個老子嗎？問你老子啊？我哪裏有錢給你花？
說完，依舊扭著腰坐上豪華轎車，去找她不知是第幾個情人那兒尋求慰藉去了。
從那些肮髒的回憶裏醒來，王素素無聲冷笑。
爸、媽，你們早晚有一天會知道，你們眼裏那個懦弱無能的女兒會讓你們家破人亡，悔恨終生！
冷笑間，她按下電燈開關，不大的空間內頓時一片明亮，她眼中閃著詭異的光，從諸多裝扮的衣物中，取出一套普通婦女的著裝出來，替自己一件一件換上。
不多時，王家後門的小徑裏走出來一個女人，看模樣，三十上下，麵色黃而色斑重，上衣陳舊，質量低劣，下著一件寬大闊腿褲，看上去膀大腰圓，普通得沒有絲毫多看一眼的欲望。
再半個小時，這個平庸女人出現在城西的舊公園內。
廢棄的池塘邊，有背著相機頭戴漁夫帽的男人坐在長椅上翹首以望，隔得近了，那人才看清來人，似乎是很奇怪來人的著裝，男人眼中譏諷飛快掠過，轉而又堆起滿臉的笑。
“王小姐，這麽快您就來了，錢呢？錢您帶來了嗎？”
“嗯，”王素素冷淡應了句，將背上一個看似陳舊的牛仔雙肩包扔給對方。
男人一把抱住在手中掂了掂，才滿意地對王素素笑著說：“嘿，看樣子王小姐這回大方了啊！也不枉我吊著小命幫您來這麽一刀！”說著，那人還無恥地做了個刺的姿勢。
王素素看了厭惡，微微撇過臉去，“你不打開驗驗真偽，指不定我給了你假錢！”
男人笑，“那哪能啊，王小姐嘛，圈子裏誰不知道您的信譽，嘿嘿，多謝多謝，王小姐，下回要還有這上好的買賣，您再找我？”
“滾吧你，”王素素冷聲道：“若有事，我自然會考慮你，不過前提得是你知道自己斤兩，該消失的消失，用得著你的時候自然會找你，你懂嗎？”
“我懂我懂！”男人忙不迭道：“都是這一行的老人了，能不懂嗎？王小姐您也不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了不？那些子彎彎繞繞我還能不懂？放心吧你就，等回去我就消失了，去老家避避風頭，隻要您一個電話，我隨時待命！”男人笑得很是欠揍。
然而王素素已是耐心消耗殆盡，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離開了，臉上那股子冷冽的傲氣，直把男人給噎得不行。
“嘿，還挺能！不就是王家一個傻了吧唧的臭丫頭嗎？有什麽好傲的，你以為你最後真能攀上枝頭做鳳凰？啊呸！”男人望著王素素遠去的背影，很恨道。
“慕總，您交代的事情，我們辦妥了。”慕氏大樓內，陳助理匆匆走進來道。
慕斯寒不置可否，從電腦前抬起頭，“那人走了？”
“是的，慕總，”陳助理低下頭，“一切都如您之前所說的那樣，他果然是狐假虎威來的，我們抓住他把柄嚇他一嚇，他就什麽都不敢說了。”
慕斯寒哼了一聲，轉著手中的筆，“你中計了小子。”
“什麽？”陳助理大驚，“您說什麽慕總？屬下聽不明白？”
慕斯寒嗤笑一句，將手中的筆扔在書桌上，“你以為那人在陳氏是個什麽角色？他陳氏在海外橫行了那麽久，以為是一般的蠢貨不成？你未免太小瞧了對方，這都能敢在不熟悉的B市給我慕氏頭上潑冷水了，你以為就隻是盯著那幾個錢？瞧著吧，這事沒完！”
陳助理臉色隱隱發白，他這回才終於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來，剛才那股子因為談判順利而起的興奮感消失殆盡，“那慕總，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怎麽辦？”慕斯寒嘴角輕勾，眼中微微眯起，那神情配上冷峻的五官看著像是黑暗中正死死盯著獵物的豹子，“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還能怎麽辦？在陳氏的底細還沒弄一清二楚之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是，我知道了。”陳助理掩下眼中的韜光，低下頭道。
“唔，你出去吧，派人盯著點那個姓寧的。”
“是”
“等會，”慕斯寒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禁喊道。
陳助理一愣，原本邁出去的腳又收回來，“慕總還有什麽事嗎？”
慕斯寒猶豫了會兒，似乎是很不耐煩道：“這一天，蘇宛如那女人有來找沒有？”
“沒有啊，”話題轉換的太快，陳助理還沒來得及轉過彎，“蘇小姐並沒打電話過來。”
慕斯寒蹙起眉頭，“你確定？”
陳助理一時摸不著頭腦，但好幾年的貼身助理生涯告訴他，此時的情況似乎在隱隱朝著他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他咽了口口水，小心道：“是的慕總，我確定，蘇小姐那人工作起來還是十分盡職盡責的，這會兒估計還沒下班。”
“她工作一向這麽拚？”慕斯寒聽完，表情更差了，明顯的，帶著滿臉的不讚同。
“蘇小姐一向如此啊，慕總。”
“唔，”慕斯寒眉頭未鬆，看向陳助理，“等會出去你打個電話給她，讓她無論在哪兒在幹什麽都暫時放一邊，務必和我今晚一塊回老宅一趟。”
“好的，慕總，我現在就去。”陳助理順承道。
慕斯寒揮揮手，讓他出去了，轉而臉上又是一副冷淡模樣對著電腦，看起來和往常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誰也不知，電腦上那始終不曾動過的桌麵，顯示出他的心不在焉。
慕氏上下的人都知道，慕斯寒是個喜歡掌控一切的人，他對自己了解通透，對人心，更是如此，若不然，也不會年僅二十五歲在B市乃至全國的商業圈內，幾乎無人敢直視他鋒芒。
這幾年，他也是這麽過來的，帶著一股子年輕人獨有的冷冽霸道，傲然獨立與商業之林，縱然，暗中想要慕斯寒身敗名裂的人如過江之鯽，他也從不曾在意過，更是從不會在哪一次重大決策上有過一絲一毫的遲疑。
然而今天，他忽然發現，他平生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猶豫了。
隻要想到那個女人，他幾乎不能集中他的心神去工作，隻要想到那個女人的笑，他會止不住的走神，止不住地想要見一見她，即使並不知道這股衝動從何而來，但，這已足夠讓他心煩意亂了，他如今還在死守著驕傲，負隅頑抗，遲遲不肯答應自己放下姿態主動去尋那女人過來。
“不就一個女人嗎？也犯得著這樣？”他反複對自己道。
然而似乎，糾結徘徊，猶猶豫豫嗎，反反複複中，他總歸是開了口讓陳助理去打這個電話。
有人說，相愛是一場戰爭，是一顆心向另一個顆心的投降，先愛上的那個人注定是失敗者，隻要當先邁出那一步，就注定了淪為愛情的奴隸。
慕斯寒這個天之驕子，在他還未明白愛為何物的時候，就已經對蘇宛如獻出了一顆真心，這也就是，在後來的後來，當他求之不得，愛而不能之時所有痛苦糾纏的開始。
“蘇小姐，請問您下班了嗎？”走出總裁辦公室，陳助理就走到屬於自己的小角落裏給蘇宛如打電話。
奈何電話才剛接起，蘇宛如便毫不客氣地拒絕了，“非常抱歉陳助理，我現在有急事，不能回應你任何要求，你若是有什麽，直接留言給我好了，等我忙完手中事就立即回複你！”蘇宛如彼時剛好和凱莉見麵，無法分出心神來和陳助理打心理戰，所以很是客氣而又不容置疑地掛了電話。
看她這樣，凱莉挑眉聳肩，“哇哦，對待你丈夫的助理這麽冷淡？就不怕他一生氣就和你離婚甩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