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底洶湧
“有什麽你就盡管說，一家人哪裏還用著避諱！”
王素素笑著應了聲是，她放下勺子，動作十分之輕柔地擦了擦嘴，才不緊不慢道：“我也是昨天無意中才知道的消息，我聽說前幾天慕斯寒帶蘇宛如回慕家老宅見了慕老婦人了，慕老夫人還留她住了一晚，似乎，他們目前相處的十分融洽，並不是外界所說鬧著要離婚的樣子。”
“是嗎，這消息你確定？”汪楚琴麵色隱隱不好了起來。
“是，千真萬確，”王素素說著將身子稍稍側了過去，“我家旗下有一家報社，專攻金融和娛樂版塊，慕家的事情，我們一直有狗仔隊在跟著，這事假不了，看來蘇宛如那女人十分狡猾，還知道拿慕老婦人來拿住慕斯寒。若是她地位鞏固了，媽，我們要想拿到蘇家那個莊園就更不可能了，說不定姓蘇的那女人還會伺機報複我們呢！”
“那也用不著擔心，慕老夫人我知道，病得下不了床的，她能有什麽用，現如今慕家上下都看慕斯寒臉色行事，慕斯寒又是個遊戲花叢的，她能得意幾天？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汪楚琴滿不在意。
王素素見狀，心底裏極盡諷刺，暗恨自己怎麽會和這樣眼皮子淺的女人合作，麵上卻還要裝作討好的樣子，哼，真是紆尊降貴得很，若不是為了江以淮，她能淪落到今天？心中各種情緒交織纏繞，直讓心底那份對江以淮的愛與怨升騰翻滾，深入骨髓。
“媽，話不能那麽說，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女人的計策成功，我們得做些什麽，媽，您是不知道，昨天我和以淮在婚紗店遇見她了，那態度，簡直囂張的得要死，我和以淮都因為她鬧了一次矛盾了，媽可要幫幫我啊！”說著王素素麵色委屈了幾分。
“行了行了，媽知道你心裏得勁兒，都這麽多年了，是你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我有什麽辦法，難道還讓我將以淮拴在你身邊天天不出門？”汪楚琴睨了一眼她，“我們家以淮我知道，最是心軟不過的，隻要你用心，哪能打動不了他的心？你呀少想那些有的沒有，多關心關心以淮才是正經，都要結婚了還算計這算計那的，女人家家的，要多將心思放在家庭上，將來以淮可是要繼承家業的，你這樣，還怎麽當我們江家的少夫人！”說話間，汪楚琴暴露出了她的頤指氣使。
王素素心裏憋著氣，裝著笑恭敬聽著，那微微垂下的頭，眼去了眼底的憤恨。
“是，媽您說的我知道了，我當然一切以以淮為先的，您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這回也是意外，是公司裏那些主動將消息報上來的，我也就多看了那麽一眼，正好借這個機會給跟您提提，您若是不願意，我今後不過問就是了。”
這話說得極盡低姿態，簡直就是汪楚琴最樂見成的，這就是為什麽王素素家世並不讓她十分滿意卻一直極力促成這樁婚姻的原因，沒別的，她要的就是一個足夠聽話的媳婦。
當然，王素素是個什麽樣的人，她自然不會知道。
這會兒聽了王素素一番低聲低氣，心裏頭舒坦得很，又轉而安慰道：“你呀你，也別怪媽把話說得重，媽這是以過來人身份在勸你，這要結婚的女人啊，一定要以家庭為重，我們江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家大業大的，那是一點差錯也不能出的，你從小也沒見過什麽世麵，媽不怪你，現在慢慢學就是了，總歸是能當得起我們江家少夫人的，別急別急！”
“是，我知道的，媽你都是為了我和以淮好！”王素素仍舊一副受教的模樣。
“嗯，那就好！”汪楚琴拍拍她的手，隨即低下頭繼續優雅地一口接一口吃著盤中的糕點。
王素素也不再說話，倆人秉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無言而又各有心腸的將一頓清淡的早餐結束掉。
之後，王素素也不多言，笑著起身告退了，直說要回家和父母談談結婚嫁妝的事情，汪楚琴聞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也不多留直罷手放她離開。
王素素走後，汪楚琴才露出張難看的表情來，她甩下擦嘴兒的帕子，蹭蹭上樓來。
進了臥室，她將房門緊閉，麵色難看地直視不知什麽時候跟在身邊的人。
“為什麽王素素會比我們先知道這個消息？我不是讓你盯緊了蘇宛如那女人嗎？你不是和我保證過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報告給我聽，現在，這是怎麽回事？我居然還要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事？”
站在她眼前的女人咽了口口水，辯解道：“夫人，不是我故意拖延，而是我人手實在不夠啊，您上次不是叫我去調查蘇宛如現在的情況嗎？我去了，可發現他們蘇家的那些資料早就被調走了，那些當年的當事人也被轉移了，我查了好幾天都沒查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這麽說你還有理了？你是在怪我沒給你足夠的錢？”汪楚琴冷笑。
女人擦著汗，“不是的夫人，您也知道，我並不是職業，這事本就不是光明正大的，我這心裏頭也始終擔著心哪夫人，若是教人發現了，我也吃不了兜著走！夫人，要不然您還是換個人吧，我實在是……。”
“住口！”汪楚琴厲聲打斷，“你在威脅我，是嗎？你難道還想回到你來的地方？”她目中殺機頓現。
女人冷汗涔涔，連忙道：“不是不是，夫人，我不是不給您辦事的意思，我也想順順利利地給您解決，可是，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夫人，還請您諒解一下吧，您也知道的，我、我對您是忠心耿耿的，要不然當年也不會……。”
“行了行了，”汪楚琴不耐煩打斷，昂著下巴睨著在她麵前卑躬屈膝的狼狽女人，“我知道你對我忠心，但我更需要的是能辦事的，這事你的確給我辦砸了，不過也沒事，我現在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
女人一聽，麵色頓時放鬆，“夫人，您隻管說，我一定給您辦穩妥了。”
汪楚琴冷哼一聲，“你哪一回不是在我麵前千保證萬保證的，又有哪一回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了？上次的事情我就不說了，這一回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辦好了！”
“是是是，絕對的夫人，您就放心吧！”女人連連應好。
“那你將耳朵湊過來，我細細跟你說。”
女人順勢湊了過來，將高壯的身子放矮。
倆人喁喁私語一番，一會兒之後，女人臉上露出了微笑。
“這事容易夫人，我一定能給您辦的妥妥的。”
“話可別說的太滿，我要的是結果，你懂？”汪楚琴慣常的冷諷。
“懂懂懂，這回我一定能讓您放心，您這事不是我吹，我趁手得很，您好好看著吧，不過，這辦事經費的話，您看……。”說著女人嘿嘿笑起來，露出了一口的黃牙和殘留的酒氣。
汪楚琴厭惡得後退了一步，“不就是錢嗎？我江家會缺？不過這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可以給你，但你事兒務必要給我辦漂亮了！”
“好嘞，您就等著看好戲吧！”女人諂媚地笑。
汪楚琴不說話，偏過頭去連一個眼神都欠奉，“你出去吧，錢我待會兒派人打給你，你立馬去給我將那事給辦了！”
女人痛快地應了，又是彎腰又是媚笑，極盡小人之姿態，待從後院出了門，她朝身後那華麗的歐式豪宅望了一眼，麵色頓時變了。
“啊呸，什麽玩意，壞事都讓我去幹了，好處就都你一個人享？背黑鍋這種事你也好意思叫我去給你背？哼，個老虔婆，也不怕傷天害理的事幹多了遭報應！”
女人嘴裏罵罵咧咧著遠去，卻不知後院側門的薔薇花叢裏，有人已經等待已久。
王素素待那人消失不見之後，才慢悠悠地現出身形。
“哼，原來是她啊，我就想呢，汪楚琴一個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手裏哪裏伸得那麽長，原來這還偷偷養了條狗，這狗是條牙齒鋒利的，可惜啊，忠誠度還差了那麽一點，陰溝裏翻船那是遲早的事，我就坐著看好戲好了，蘇宛如過了三年舒心日子也差不多該到盡頭了！”
王素素連連冷笑，那眼神如猝了毒的刀子，站在陰影裏駭人得很。
不知什麽時候，王素素被嫉妒心蒙了心，蒙了眼，入了骨髓，連靈魂也變了模樣。
她踩著定名師定製款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身子極盡搖曳多姿，風兒吹起她點綴著碎花的裙擺，夏日裏看上去如同一個從民國裏走出來的名媛貴女。隻可惜，她內心底裏正厲聲叫囂著的靈魂使得她的麵龐扭曲至極，雙眼陰翳一片。
“宛如，宛如！”
林氏酒莊，一個嬌柔的女聲連聲喚道，說話人西洋複古裝扮，一席墨綠長裙華麗非常，襯得女人那張混血麵龐優雅而迷人。
蘇宛如恍惚間抬頭，眼神迷蒙的看向對方，那模樣引起了對方的不滿，女人翹起小嘴兒，挽住蘇宛如的手臂晃了晃，“你想什麽呢？叫你好幾聲了都沒聽見！討厭，是不是在想你那冷酷迷人的老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