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紙人的消失讓方裕一有些略顯孤單，他趕緊加快了腳步飄進爛尾樓之中尋找人彘。等他踏進爛尾樓之後很快就找到了人彘，因為人彘的五個思想人格在同一時間全都出現了，她們熙熙攘攘的吵聲把這整個爛尾樓給攪得天翻地。方裕一順著聲音來到了二樓，赫然看見人彘正在圍著一男性準備下手吸取他的精血，他又看了看四周絲毫沒有看見周晚色的影子。
時間不多了，他再也方不得了，趁著人彘不注意的時候方裕一衝上前去偷襲了它。方裕一將天羅地網灑在了人彘的身上，竟然是很順利，又或者是人彘太過於粗心，那天羅地網就直直的撲住了人彘。接著人彘就嗷嗷大叫起來，身上多處被灼燒了一般，隨之，它越是掙紮天羅地網越是收得緊，將它死死的圍繞其中。人彘氣憤的大叫：“又是你！”
方裕一不想跟它再廢話，直接問：“周晚色在哪裏？”
人彘突然是起了壞心思，它大笑起來明知故問，“原來是為了那個姑娘而來？”
話音剛落人彘就用四肢將自己身體之中的周晚色給扯了出來，被扯出來的周晚色奄奄一息，滿身狼狽不堪，而且身上還不知道是沾了什麽奇怪的液體，整個人看起來黏黏糊糊，惡臭連連，比上回在鬼母手中救回她的時候還要可怕。
本在昏睡的我隻感覺迷迷糊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硬生生扯了出了，而這一瞬間是前所未有的舒坦，像是在母胎之中突然見世，都是一種陌生與貪婪的感覺。可是我已經是沒有了力氣去掙紮，隻得奄奄一息睜開眼睛匆匆看了一眼，赫然發現方裕一站在我的麵前。
我看見他之後起先是一陣驚喜，可是隨後我又擔心起來，這陰陽之界有別，而他現在又是陰氣滿滿，那他是怎麽來的呢？
我看見方裕一看我愣了一下，我看著他的樣子放佛猜到他好像極其震驚地想要問一句“晚色你還好嗎？”可是他極其隱忍，多一句話也不肯說，他忍住了，他看的到，我很不好。我若是回答了“還好”他知道我是在騙他，而我要是回答了“不好”他又有些無能為力。他倍感糾結於自責，也遲遲沒有等到我們相互之間的回答，他隻好直接行動起來。
“你這個怪物，還是執著於留在世界上禍害別人？！”
人彘笑了，“你不必廢話了，這姑娘在我手上，要麽你放我走，要麽你就一起將我們殺了。”
其餘的幾個聲音也立即響起，“對啊，多了個她我都快被擠死了！”
“是啊是啊，你要不要她，不要我們可隨意折騰了。”
隨之整個爛尾樓就響起了它們詭異的笑聲，它們將我扯過來扯過去，好似是在玩弄一個毫無生命力的玩具一般，我疼的哀求起來，卻沒有一個人肯聽我的，反而是變本加厲。
“求求你們不要再扯了，求求你們。”
“你說不扯就不扯？”人彘很是生氣，它幹脆是將我橫過來，一邊扯著腦袋脖子，一邊扯著小腿腳踝，玩的不亦樂乎，而我正好就被它們抵製在天羅地網上為它們擋著煞氣。我被這天羅地網灼燒的再也無力叫喊，隻得無聲的承受著這一切。
方裕一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拉過天羅地網詢問：“我要是放了你，你就放了她？”
人彘雙眼發光，“沒錯！”
方裕一將計就計冷笑起來：“不可能。我根本就不是來救她的，隻是來殺了你們。你們愛怎樣怎樣。”
我震驚的看著方裕一，仿佛是從未認識過他一般，一向被他寵的無法無天的我一時間接受不了這種事實，也沒有考慮過他為何要說這些話。隻是記得用這句話將自己的心敲擊的粉碎。遇見他這麽多年，我突然恍惚，好像是在他身邊受的打擊、傷害都基本沒有多少。
而他一句簡單的話就讓我粉身碎骨。
方裕一想要用這個辦法來掩飾自己的弱點，想要用這個辦法來引開人彘的主意，可殊不知，奄奄一息的我卻聽得清清楚楚，我顫抖著喊想他，可聲音卻微乎其微，而且被人彘咬斷的一寸舌頭也根本難以發音，所以根本沒有人聽見我的聲音。
人彘大怒起來：“那你要是下得了手就動手！”
話音剛落，方裕一就拿出了銀質小刀，我嚇得顫抖起來，口齒不清含糊的一直說著“不要不要”，可是我的聲音好似囈語，根本就聽不清我在說著什麽。
我隻感覺舌頭上的鮮血緩緩流進喉嚨，一股腥甜，可是我還是沒有放棄，一直在已自己最大的聲音喊著“不要不要”，可是，卻無人聽見我的呐喊。
方裕一有點逃避，他不敢看我的臉，不敢看我的眼睛，可是他卻還得裝作一臉淡然，內心卻已糾結萬分；他珍惜時間不再猶豫，拿起銀質小刀向人彘直愣愣的向刺過去！人彘為了求生趕緊將我推到最前麵，我嚇得顫抖起來不停的喊：“不要不要。”
方裕一看著我一時心軟，出去的刀子又瞬間想要收回來，可是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身後突然出來一股莫名的力量，那力量緊緊抓著他的手控製住了他，然後直直不留餘地的刺了下去，接著方裕一在耳邊就聽見了那句話：
“公子黃泉路上請小心，千萬不要對鬼物心軟。”
方裕一愣在原地，他飛快的看了一眼，發現身後竟然，
是那個紙人！
這個紙人其實並沒有消失，而是一直在方裕一的身邊埋伏著。方裕一恍然大悟，這其實就也是端木霖的一個棋子，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會心軟，早就知道自己會像那天晚上一樣，在關鍵的時刻功虧一簣，所以端木霖一直都是不放心的，他才將這個紙人安排在了方裕一的身邊。
結果，這紙人果然是不負眾望，將任務完成的非常之完美！
紙人借力將方裕一手中的銀質小刀刺入了人彘身體之中，結果他的手穿過了浮層，直直向我刺過來，瞬間我隻覺著身體一輕，腹部感覺到了一陣灼痛，那痛楚漸漸蔓延開來，蔓延到了全身，酥酥麻麻，最終像是定時炸彈一樣一瞬間炸開，刺痛全身。我無力再掙紮了，隻得由著自己的身體一絲一絲，一縷一縷消散開來。
我從未感覺到身體是這般的輕盈，雖然是縹緲，雖然是空蕩，但是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舒暢。在那最後一刻我隻看見方裕一愣著的表情，像極了之前在墓室之中的模樣，我不忍心，我想伸手抓他，眼前卻已是一片黑暗。
而這邊還沒有結束。
那個紙人笑地陰沉沉的，接著方裕一就明顯感覺到周晚色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喊了一句，隨之他穿過周晚色的身體，直接刺進了人彘那團褐色的肉團之上，可是人彘還是沒什麽異常似的，紙人又開始助力，用銀質小刀將它挖的稀爛。隨之人彘那團褐色的肉肉就開始裂開了，裏邊的不明液體和瑩綠色的微光漸漸散開，人彘痛苦不已，一臉扭曲的表情掙紮起來；它開始在自己的身體之中自相殘殺，開始歇斯底裏，扭曲的表情活生生的就將自己已經長和的四肢給扯了下來，隨著四肢被扯下來，那腥臭的屍液就散開了一地，旁邊的孤魂厲鬼都聞著這奇怪的味道趕了過來，想要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隨之，接著便可以看見地上散落著一片殘肢，和各個角落分散的孤魂厲鬼。
方裕一一時間慌了，他趕緊去尋找周晚色，可是在混亂之中並沒有發現周晚色的半點蹤影，好像周晚色就此灰飛煙滅了一般，連一丁點痕跡都沒舍得留下。方裕一恍惚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手中那把銀質的小刀，他突然覺悟，自己好像是殺了周晚色，殺了她的第二次生命。
這時間倉促的讓她都沒有時間告別或者是大發一頓脾氣。
方裕一有些失神的看著眼前，他突然又像是回到了之前，回到在墓室之中的感覺，就僅僅是那麽一瞬間，最重要的東西又從自己的手中溜走，擦肩而過。他想那麽努力一點，想那麽有一絲希望抓住，卻總是不了了之。
方裕一無力的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紙人收集了人彘的最後一點意念，然後將其燃燒的灰飛煙滅，渣渣都不剩。最後人彘大敗，終於是完美收尾，沒心沒肺的紙人又走到方裕一的身邊，她一身穿著慘白，整個身體僵硬，四肢麻木，可臉蛋卻是很詭異地紅潤，方裕一聽見它說的機械：
“公子時間不早了，該上路了。”
方裕一深深看了她一眼，隻見她兩眼無神，僵硬不已，活脫脫一木頭人。他想問問她有沒有見過剛剛的那個女孩子，可是，她絲毫沒有發現周晚色消失了。
或者，她根本不認識周晚色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