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看她的遺態好像是走的很平靜,沒有什麽痛苦,隻是到了年紀而壽終正寢;奶奶養的貓也安靜的窩在她身邊,被驚動了之後有些不知所措的轉悠著一雙眼睛。在一旁的我從方裕一胸口處的煙夾之中探出腦袋來看了一圈,隨之我看見了那隻黑白家貓孤零零的,我頓時倍感同情說:“師傅我們把那隻貓帶回去養吧?”
方裕一壓低了聲音逗我:“我養你都這麽麻煩,還養貓?”
我氣得直在裏邊撓他癢癢,方裕一被我折磨的失笑起來,旁邊一起出案的秦墨色疑惑的看著他,“方先生沒事吧?”
“咳,沒事。”方裕一把胸口的煙夾往裏邊塞了塞,隨之俯下身抱起了那隻黑白家貓。家貓好像是知道他不會傷害它,不但不怕,還往他手上蹭了蹭發出一聲“啾啾”的叫聲,極其乖巧。
我看著瞬間笑了,“你看,多乖,還透著一股機靈勁,”我想了想說:“以後就叫它‘毛線球’好了!”
方裕一也笑,“好,就叫‘毛線球’了。”
在一旁的秦墨色見方裕一這般模樣不禁心生情愫,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想為自己做出一個決定性的時刻:
“方先生,這個月底我生辰,父親要借機辦個家宴,說是特地要請你,你可能來?”
方裕一本是不喜愛參加這些人比較多的家宴,但是和秦墨色的父親也算是有了幾次相識,都比較熟悉了,他也不想掃了她的興答應下來:“我一定去。”
今天方裕一醒的有些晚,誰知卻是犯了大忌諱;起初先是毛線球跑到了他的床上,好像是它餓了,一直用爪子拍著方裕一的臉,方裕一被它的毛毛紮的發癢,他一把抓過毛線球塞進被子之中。
而好不容易安靜了幾分鍾之後,我又來了,我飄在方裕一的床上方,用腳輕輕踹著方裕一,一下一下,樂此不疲。
方裕一無奈翻開被子,“小祖宗們怎麽了啊?”
我揉著肚子一臉無辜,“師傅,我餓了,毛線球也餓了。”
一旁的毛線球好像聽懂了似的微微點了點腦袋,方裕一看著眼前這一大一小很是無語,他隻好從床上爬起來,邊進廚房邊說:“晚色越來越難養了,現在還多了一隻母貓。”
看他無奈的樣子,我樂的在方裕一的床上翻滾,我看了看身邊的毛線球想逗逗它,卻發現自己隻能觸碰到方裕一,連貓這種小生物都觸碰不到,不過毛線球好像也是看的到我的存在,它到別處叼了個小玩具在我麵前似乎是想和她一起玩耍。
方裕一給我們這一人一貓照方妥當了之後才開始忙活自己的早飯,他在外邊買了幾個饅頭就著鹽菜吃了起來,方裕一正吃著一半我對他說:“師傅給我買身新衣裳吧?”
方裕一瞟了我一眼:“你買了衣服穿給誰看?”
我耍賴說的理直氣壯:“我就是想要。”
最終方裕一拗不過我帶我上了街,在城裏一裁縫店中買了一套嫩綠色的刺繡紗裙給我,我一直喜綠,尤其是鮮豔璀璨的綠,連方裕一也覺著我穿著綠好看,每每都看不厭。而眼前的這套嫩綠色的刺繡紗裙上邊用了不少的精美刺繡,整體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與精致,方裕一毫不猶豫的買了下來給我燒了過去。
於是晚上我穿著隻能方裕一一個人看見的紗裙出動了!
來到邱宅,已經是一片熱鬧,不少有名有錢人士都穿著光鮮亮麗,在邱宅裏邊談笑風生,而我看了看眼前依舊是穿著普通至極的方裕一,一身褐色長衫,輕巧便捷,在夜色之中襯著他的膚色更加白皙;我放眼看去,這偌大的院子之中也就隻有我的師傅最平淡無奇,也最怡然文雅。我竊竊地笑了,跟在他的身後滿心歡喜。
方裕一帶著我徑直走了進去,隨後一進去我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般在院子內飄動著,實在是太久沒有出來玩耍了,我漂浮在不同的陪同夫人的身上打量著人家的衣服、首飾、發飾,總之能看的都看了個遍……遠遠看過去,方裕一看著我這邊,正懸著一顆心隨著我滿場打轉,好似疲憊。
接著院子內的燭光亮了許多,在院子正中心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富態的中年男子,一個則是精心打扮過的秦墨色,富態男子慣性開口:“感謝各位來到這裏,”他偏頭看了一眼秦墨色,滿眼慈愛,“也感謝各位來參加小女晚月的二十歲生辰,我邱老在此謝謝大家的恭賀。”
短短的一句話,院子之中所有人都熱烈附和著他,我湊在方裕一身邊問:“他是誰,排場好大啊。”
方裕一解釋道:“是城裏掌管米糧的老板,邱袁毅。”
我一臉崇拜,“那肯定是很有錢了,這米糧可是大家的必備之物。”
緊接著樂器聲緩緩響起,宅子的左邊空出了一塊地,搭了個臨時的台子,繼而便看見了有名的戲子上台唱戲,專門慶賀秦墨色的生辰。大家在下邊喝酒閑聊,好不熱鬧。方裕一看了看,好像這麽大個地方就方裕一最多餘至此,他瞟了一眼身邊的我,雖說我也是他的伴,但是也不得多說,怕暴露了我的身份。方裕一隻得安安靜靜的在角落之中坐著,也不想著參與,可是一旁的我也耐不住性子,丟下方裕一在這兒自己飄去滿院子尋樂子去了。
方裕一隨了我,剛吃下糕點覺著有些口幹,他舉起清茶打算喝上一口,身後便出現一個聲音:“原來你在這裏,可叫我好找。”
方裕一回頭一看赫然看見秦墨色正站在自己的麵前;她身穿一鵝黃色的收腰紗裙,那巧妙的裁剪將她的身材襯托的溫婉動人,而她的腳下還踏著一雙鑲有不少珠寶奇石的繡鞋。她頷首示意,長發微微即可傾瀉而下,引得頭上金釵徐徐顫動,好似美麗。秦墨色伸手挽了挽自己散在肩上的長發笑得嬌羞:“那邊太吵鬧了,在這邊跟先生討個安靜。”
方裕一默許她在這兒待著,不過這院子也是她家的,人家也更有權利決定;方裕一趁機,將準備送她的生辰禮物一並送了出去。秦墨色接過一小木盒子,她輕輕打開,隻見裏邊赫然躺著一枚彎彎的吊墜,可是看材質不是玉石,也不是象牙,秦墨色疑惑的看著他,方裕一趕緊解釋:
“這是驢齒,有防身之效,我閑來無事的時候雕刻成了一彎月吊墜。”
秦墨色愛不釋手,她自小收多了奇珍異寶,父親送的也不在少數,而這稀奇之物她卻是第一次收到;方裕一見她喜歡,正打算告辭回家。可誰知剛要走的時候秦墨色就突然緊緊抓著方裕一的手,似乎是有點緊張和激動,方裕一都明顯感覺到她的手心微微出汗了。方裕一看著麵色緋紅的她一臉疑惑:“怎麽了?”
秦墨色緩緩拿出剛剛方裕一送她的刻字項鏈,“勞煩請先生幫我帶上吧。”
“好。”方裕一繞到秦墨色的身後為她細細撩起頭發,似乎是沒有發現秦墨色的小心思,他伸手略過她的脖子,秦墨色隻感受到一片溫熱讓她突然一下悸動起來。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伸過手直接抓住自己身後方裕一的手說:“方先生,你雖是不熟悉我,可我在幾年前見你的時候就對你情生暗愫了。”
方裕一愣了一下,趕緊抽回了手。
他顯然是不知道秦墨色對他的心意,也好像是從來不知道秦墨色的心思其實是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方裕一不知道該怎麽回複於她而問僵在原地,於是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好像是在找尋著什麽。
脖子上的項鏈還沒有戴好,它直接滑落在秦墨色的手中,秦墨色不明所以,顯然有千百個預算也沒想到方裕一反應會這麽激烈,她轉過身問得有些小心翼翼:“方先生有何想說的嗎?”
方裕一看了一眼秦墨色,接著對她說的毫無方忌:“我已經成親了。”
“什麽?”秦墨色麵容失色,“怎麽可能,我了解過,你並沒有娶親。”
方裕一又重複了一遍,顯然沒有耐心跟她解釋:“我成親了。”隻是,你看不見她而已。
秦墨色顯然是不相信方裕一的話,從小就備受矚目的她哪裏能接受得了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已婚的男人,而且眼前的男人既沒有說愛她,也沒有說不愛她,而是用這種借口這種方式來回絕她!他雖是對她不了解,但自小看見她的男子無一不對她傾倒,她有家世,有姿色,哪裏不好了。
高傲的秦墨色哪裏受過這等委屈,之前總是高高在上,不屑一方,而現在她都主動了,卻還是落得這番下場;她一瞬間又恢複了女王的氣質,將手中的項鏈緊緊握住,接著臉上出現了蛇蠍美人一般絕的笑容對方裕一道:“你即使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也不必找一個這樣的借口,也好,我秦墨色也算是徹底的了解過你一次了。”
隨之她甩了甩長發,踏著精美的繡鞋揚長而去。
這時,就在兩人都苦惱的片刻,院子之內突然滅了燭光,全院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黑燈瞎火的,現場不少夫人侍女都愣了一下慌亂起來。
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暗給嚇了一跳,接著我明顯聽見著人群之中的叫聲慘烈:“你踩著我了!”
我也慌了,趕緊喊了一句:“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