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曦你閉嘴
“沒有很急的話，就在這裏多待一會吧。”唐休微笑，“我媽很喜歡你。你們也好久沒見麵了，在一起待一會也好。”
我沒說話，低頭打開手機看了看。
開車來唐家的這段時間裏，周屹還是沒有回電話。
不隻是電話，連個短信也沒回。
“好吧。”我不再猶豫，收起手機，“那就一起吃頓飯。剛好，我也很想阿姨。”
“那就太好了。”
唐休頓時笑開了。
他的笑容特別亮，亮到晃眼。
我下意識地錯開了眼睛，不期然地想到了另一個笑容好看的人。
周屹……
你到底在做什麽？
……
唐家把晚飯安排在晚上六點。唐休媽媽安排好晚飯要用的菜，就離開了廚房，來到客廳陪我說話。
那些關於我的蜚短流長，唐休媽媽似乎並沒有看到。她和我接觸的時候，態度和平時比，並沒有任何不同。
盡管如此，我心裏也總是疙疙瘩瘩的，不太舒服。
說著說著話，我就有點走神了。
直到胳膊被人抓著輕輕晃了兩下，我的注意力才回來：“不好意思。”
“怎麽了？”唐休媽媽一臉關心，“晨曦，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事實上，我何止是不太高興。
我猶豫了下，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跟唐休媽媽描述了一遍——與其讓別人告訴她，還不如由我自己來。
唐休媽媽耐心聽完，看向我的眼光還是一如平常，沒有任何一點鄙夷：“是嗎？真是苦了你了……這段時間，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除了周屹，還從來沒有人注意過，我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其實就連周屹，也經常忽視掉我的難過。
每個人幾乎都在以為，我的堅強是理所應當的……
我聽得眼眶一紅，若無其事地轉過頭：“我沒事，挺好的。就是幾條無聊的流言麽，我撐得住。”
唐休媽媽拍了拍我的手背：“好了，晨曦，別傷心。他們誤會你，是因為他們都不了解你。如果他們都知道你的為人，就不會這麽說了。”
我聽得心裏暖暖的。轉念一想，又覺得無奈：“就算了解了，又能怎麽樣呢。”
對記者來說，新聞的轟動性，才是第一位的。
“話不能這麽說。”唐休媽媽一臉不讚同，“晨曦，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溫柔善良的女孩子。什麽破壞別人感情、插足做三……這些事情，你絕對不可能做得出來。”
我聽著她對我的評價，自己都絕對臉紅：“阿姨，您真的過獎了。”
“沒有過獎。”唐休媽媽笑了，半調侃地說，“晨曦啊，你是不知道。你要是能嫁給我兒子，我得高興死。”
“……”
我瞬間臉紅。
唐休也埋怨地叫了一聲：“媽！”
“啊，怎麽了？”唐休媽媽裝傻，“我說得不對嗎？還是說，唐休你特別討厭晨曦，不想和她在一起？”
唐休鬧了個手足無措：“我怎麽會討厭她——”
唐休媽媽捂著嘴笑起來：“不討厭，就是喜歡了。”
“媽，你——”唐休詞窮。
我也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唐休媽媽眼光在我們身上轉了兩圈，笑得前仰後合：“好了，看你們這個表情。我不就是開了句玩笑嗎，你們怎麽這麽大反應。”
原來是玩笑……
我和唐休齊刷刷地鬆了口氣。
忽然，門口那裏傳來一個熟悉的冷漠聲音：“唐太太，你在笑什麽，這麽開心？”
我一個激靈，迅速轉過頭。
周屹站在門口，臉上好像罩了一層化不開的嚴冰。他的目光和我接觸了一瞬間，迅速轉開，落到唐休身上。
“周總，你怎麽來了。”唐休媽媽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顯得很驚訝，“我不記得你說過，今天會來我家啊。”
周屹皮笑肉不笑，拿了份文件出來：“確實。我來唐家，是因為我的法務團隊發現周氏和你們唐家的合同裏，有一部分有爭議的地方。”
周屹和唐家，一直都是有交易的。
這一點，我也知道。
“什麽地方？”
唐休媽媽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周屹帶過去了。
周屹拿著文件，走到唐休媽媽麵前，指了一頁：“這裏。”
“我看看……”
唐休媽媽戴上眼鏡，仔仔細細地開始看。
她看文件的空檔，周屹就冷冷地盯著我。
他的眼神特別冷，也特別鋒銳，簡直就像是用冰做成的刀子一樣。
我不爭氣地抖了抖，主動開口問他：“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麽沒接。”
周屹沒回答，繼續冷幽幽地盯著我。
我被他看得更不舒服了。
“周總。”唐休可能是看不下去，主動解釋，“林小姐是我帶過來的。她今天在學校的時候，遇見了危險……”
周屹沉聲說：“我沒有問你。”
“……”
唐休臉色不太好看，閉上了嘴。
他好歹是救了我一回的人，周屹怎麽能對他這個態度。
我微惱，坐到周屹身邊，小聲說：“周屹，唐休幫了我。要不是因為他，我就被學校裏的那群瘋子害死了！”
“我也沒問你。”周屹沒看我，聲音很冷，“林晨曦，你閉嘴！”
“周屹你……”
我瞬間失聲。
我也是沒想到，周屹對我的態度，居然這麽差。
周屹還是板著張臉，臉色十分難看。
我們幾個誰都沒再開口。
氣氛一時尷尬。
好不容易，唐休媽媽終於看完了合同，把眼鏡和合同都放到一邊，十指交疊起來：“周總，根據上一版本的《合同法》，這些文件都是沒問題的。”
“我知道。”周屹眼也不眨地說，“不過，今年有新的解釋條款。有了那些新的條款，這個合同就有點過時了。”
唐休媽媽沉吟片刻：“是嗎？我不太清楚這方麵，會讓唐家的法務那邊看看的。”
“好，您可以先看。”周屹對唐休媽媽還算客氣，“我希望一周之內能見到結果。”
唐休媽媽微笑答應：“好，一周之內保證有結果。”
“那就好。”周屹拉起我的手，站起來，風度翩翩地道別，“唐太太，我和我女朋友就先走了。”
唐休媽媽微微驚訝了下：“什麽，你說晨曦是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