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很失望
張母沒有看周屹,而是看著我。
她說:“我對你很失望。”
“……”
我睜大了眼睛。
也不知道為什麽,張母這麽一說,我忽然就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孩子,你可能還在記恨我們。”張母緩緩地說,“但是,當年我們確實什麽都不知道。而且,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再糾結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也是沒有意義的……”
“等等。”周屹越聽表情越古怪,打斷了張母的話,“您的意思是,您覺得這件事是林晨曦做的?”
張母問:“難道不是嗎?”
周屹看著她,沒說話。
“孩子……”
張母沒再看他,而是再次看向我。
她讓我覺得,自己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錯。
我明知道她是想減輕他們自己的壓力,還是忍不住反駁:“張太太,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可以跟您保證,它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母不說話了,還是一臉懷疑。
“您信也罷,不信也罷。”我語氣有點冷淡了,“這件事跟我,始終都是沒關係。如果您想讓張家從困境裏脫困,那您就是求錯人了。”
說罷,我扭頭就走。
張母沒再追上來,隻是坐在那裏,很失望的樣子。
……
離開客廳,我往自己臉上猛扇風,半天才冷靜下來。
周屹提醒了我一句:“不要因為不相幹的人生氣。”
我點頭:“我知道。”
盡管嘴上這麽說,我還是冷靜不下來。
道理麽,大家都清楚。但是,到了真章,還是很少有人能冷靜得下來——最起碼,我是冷靜不下來的。
我端起旁邊裝滿水的的杯子,毫不猶豫地灌了半杯下去。
“那個是……”
周屹看著我的動作,想製止我。
不過,我的動作太快。周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我就被杯子裏的液體辣到了,噗一下噴了出去,眼淚汪汪地看著他:“這是什麽酒,好辣!”
“五十三度的白酒。”周屹有點好笑,拿了張麵巾紙幫我擦臉,“你啊你,怎麽這麽急,不問問是什麽就喝。”
他這麽說我,我也很委屈,指控他:“誰讓你把酒放在那種地方的。”
“好好,是我不好。”周屹哭笑不得,倒了一大杯礦泉水給我,“喝點水,漱漱口。”
我“唔”了一聲,喝了一大杯水下去。
稍稍平複一點之後,我問周屹:“你覺得,新聞的事會是誰做的?”
周屹反問我:“你覺得呢?”
“我?”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那麽無聊。如果張佳一的情況還正常,我會首先懷疑是她。但這個時候,張佳一已經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了。
一個瘋子,什麽都做不了。
周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有時候,看一件事是誰做的,不一定要看他和你是不是有仇。”
我沒聽明白:“那要看什麽?”
“看利益。”周屹拉著我在吧台前邊坐下,“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隻要有了利益,也就有了動機。”
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你先在這裏想想。”
周屹站起來,往客廳那邊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還是有點茫然。
……
過了半天,周屹一直都沒回來。
他到底是去做什麽了……
我心裏有點不安,去外邊找他。
走到客廳的時候,張母已經走了。我找了兩圈,最後發現周屹在陽台上打電話。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麽,表情特別嚴肅。
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聽見周屹低沉的聲音:“查,查清楚這件事是誰做的。查清之後,讓他消失。”
說到最後兩個字,他話裏的殺氣已經不容錯認。
我打了個寒顫,悄悄往後退了一步。一個不注意,把旁邊的東西碰掉了。
叮——
一聲清脆的響。
我戰戰兢兢地往旁邊看,發現是一串鑰匙。
“誰?”
周屹迅速掛斷電話,往我這邊看過來。
我說:“是我。”
周屹臉色緩了緩:“你來幹什麽。我不是說了,讓你先在那邊想想麽?”
“沒事。”我走過去,靠在他身上,隨便找了個理由,“我看不見你,不安心而已。”
“小笨蛋。”
周屹笑著罵了我一句。
聽起來,他心情還挺好的。
我也放鬆了一點,問他:“緋聞的事,對你會不會有影響?”
“會。”周屹眼神冷了冷,倒也並不避諱,“影響肯定是有。不過,最大的影響不是衝著我來的,而是衝著張家去的。”
我隱約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不過,還是不太明白:“怎麽說?”
周屹攬著我的腰,走到旁邊坐下:“你的負麵新聞一爆出來,張家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淡了。大眾不會再把眼光放在他們身上,他們的身價、股票之類,也就不會跌得太慘淡了。說不定還能止跌。”
他這麽一提醒,我倒是豁然開朗了。
我想了想,說:“但是,這件事也不一定是張家做的。”
“確實。”周屹笑笑,“所以,我才會讓張家去查這件事。”
我點點頭,問:“這段時間,我要怎麽辦?”
周屹說:“你待在家裏別出去。我會出麵,幫你把這件事解決好。”
平心而論,這個方案,我不太願意接受。畢竟誰願意像隻金絲雀一樣,被人養在籠子裏呢。
但我仔細想了很久,又覺得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那……也好吧。”
最後,我還是不太情願地點了頭。
……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待在周屹家裏,一步都沒踏出去過。
麵對那條新聞,周屹也出麵做了幾次解釋。他的解釋還算成功。加上幾個明星八卦,公眾的目光,也確實是被集中到了別的地方。
周屹剛解釋完,我還挺高興的。但我沒想到,這種輿論風向,居然隻維持了兩天。
到了第三天,我睡醒下樓,看見周屹正在沙發上看報紙。
也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麽,表情特別冷漠,眼裏寒芒閃爍。
我有點好奇,躡手躡腳地湊過去,趴在他背後看過去。
才看一眼,我就嚇了一大跳。
報紙的頭版頭條,印著一條相當聳動的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