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件事，真的是因為緣分嗎？
張父沉沉地歎了口氣：“佳一，你讓我太失望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夫婦對張佳一的態度，已經不如之前那麽堅定了。
出賣公司信息，是人品問題。賭癮，則是更大的人品問題。
“爸，媽，我不是故意的。”張佳一回過神，手腳並用地爬到張父旁邊，伸手去拽他的褲腿，“爸，你多少顧念一下我們相處的時候。我做了你十年的女兒啊！”
“……”
張父沒說話，眼神鬆動了些許。
張佳一很會察言觀色，當場趁熱打鐵：“爸，你和媽當初選中了我，說明我們有緣啊。我們還有十年的父女情分，我現在是做錯了事，求你們看在我們的父女緣，看在情分的份上，原諒我吧……”
“佳一……”
張父彎下腰，把張佳一從地板上拉了起來。
張佳一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爸媽，求你們原諒我。我再也不敢了……”
張父拍了拍她的後背：“哎，當初我們在孤兒院，原本是看中了另一個女孩。沒想到那個女孩忽然就病了，最後帶走的還是你……可能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緣分吧。也罷，看在緣分的份上，我就原諒你。”
“爸！”
張佳一大哭，抱住了張父。
場麵十分感人。
林開闊驀然開口，問張佳一：“張小姐，當年那件事，真的是因為緣分嗎？”
張佳一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我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抓緊了麵前的桌子。
難道說，林開闊終於要說出之前的那件事了……
“你心裏清楚。”林開闊盯著她，“你當年是怎麽進入張家的，那個生病的女孩，又是怎麽‘病’的？”
“我、我……”
張佳一嘴唇直哆嗦。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一個接著一個砸下來。她就算心理承受能力再強大，也受不了了。
張父聽出了不對勁，問林開闊：“當年是怎麽回事？那個女孩兒也不是病了，是不願意跟我們走啊……開闊，你是不是誤會了？”
“事情其實很簡單。”林開闊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台下的人，“當年，張家伯父伯母自己不能算恒宇，就想著去孤兒院收養一個孩子。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張父點頭：“對，當年確實是這樣。”
林開闊繼續說：“其實，當年要被收養的，本來是另一個女孩。這個女孩跟伯父伯母相處得很好，伯父伯母也很喜歡她！就連當初的孤兒院院長，也是極力推薦她跟伯父伯母走的！”
“對呀。”張父頓了頓，忍不住問，“開闊，你是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的？”
林開闊看了張佳一一眼，沒有直接回答。
張父也看向張佳一，臉色變了變。
張佳一還渾渾噩噩地站在那，好像都沒聽清林開闊的話。
林開闊繼續說：“到了那個孩子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她忽然病了，病得很厲害！這個時候，張小姐趁著那個女孩病了，跑到伯父伯母麵前，說她不願意跟他們走，自己願意和他們走！”
觀眾再次炸了。
“居然是這樣！”黃梓瑩也很震驚，“十年之前，那個時候張佳一才多大？那麽小的女孩子，就有那麽深的心計！難怪我哥不要她！林晨曦，你說對不對？”
我咬著嘴唇，沒說話。
那些陳年往事被人再次揭開，暴露在觀眾麵前的時候，我隻覺得尷尬。
很尷尬。
張父想了想，歎氣：“這……這也算是緣分吧。那個女孩畢竟也是病了，這也不能全怪張佳一……”
他對張佳一的稱呼，已經從“佳一”換成了“張佳一”。
遠近親疏，一目了然。
雖然張父嘴上說不怪張佳一，但他心裏，恐怕已經對張佳一心存芥蒂了！
林開闊搖頭：“伯父，你誤會了。那個女孩當年的病，其實不是病，是張佳一讓她吃下了沒有煮熟的豆角。”
“什麽？！”
張母也震驚了，抬起頭死死地看著林開闊。
張父雙手緊握成拳，微微發抖：“開闊，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張佳一，她真的這麽做過？”
林開闊點頭：“我沒有必要騙你們。”
“如果是這樣。”周屹也開口，“我可以立刻安排當年孤兒院的工作人員來作證。現在張小姐還沒來得及串供，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不！不要！”
張佳一終於回過神，淒厲地嘶吼一聲。
這個反應，剛好坐實了她的罪證！
“你……佳一，你怎麽能這樣！”張母痛心地搖頭，捂著胸口說，“我們張家對你不好嗎？你捫心自問，雖然我們是收養了你，但你在我們家，可從來都沒受過任何委屈啊！你怎麽能這麽做，你怎麽這麽狠，你的心到底是什麽長的？！”
張父沉聲打斷了她：“別說了！你沒聽見剛才開闊和周先生說的話嗎，她不是變成這樣的，她是從小到大一直這樣！”
“……”
張母不說話了，默默拭淚。
“你這樣的女兒，我們要不起。”張父轉過頭，對台下的看客們大聲說，“我宣布，這次訂婚宴取消。今天，我們夫婦和張佳一正式斷絕關係！從此，她再也不是我們的女兒了！”
“不……”
張佳一受不了這個刺激，白眼一翻，當場暈倒。
“太太，我們走吧……”
張父沒再看她，扶著張母從側麵走下主席台。
一瞬間，他們好像老了十歲。
周屹看了林開闊一眼，把胸前的胸花摘下來扔到地上，往台下走。
走到一半，他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心領神會地站起來，跟他一起往門外走。
外邊都是記者。因為張家和周屹的身家背景，他們都被攔在門外沒進來。但裏邊的聲音這麽大，他們在門外也都聽得一清二楚，都特別激動地在直播。
看見周屹出來，他們一個個都瘋了，拿著話筒，爭相往周屹嘴邊送。
“周總，請問你之前知道，張小姐是這麽個蛇蠍女嗎？！”
“差點和張小姐訂婚，你是什麽感受？請告訴我們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