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惡化
我見狀,不免有些擔心,“Alice,難不成你遇到什麽困難啦?”
“那倒不是,Vivi,我想去看一看Coco,我聽說,她的病情惡化了。”
我心頭一緊,隻覺得無比沉重,臉上的笑意一掃而空,“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沒有人通知我。”
“原本我想告訴你,Coco沒讓,她說麻煩你的已經夠多了,不想在這最後的時候還要繼續麻煩你。”
我喉嚨有些發緊,眼睛也開始發紅,“她怎麽能這麽想,雖然在這件事情上,我確實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到底認識了一場,你告訴我她在哪裏?我和你一起去。”
“你真的要去嗎?”Alice顯得有些猶豫。
“我說過的話,什麽時候不算數過。”
“這倒也是,那好吧,這個星期天,我在市中心醫院一樓等你,到時候我們電話聯絡。”
我自然應承下來,腦海裏浮現出Coco的樣子,心裏格外的難受。
日子飛逝而過,很快就到了周末,這天一早,天陰沉沉的,寒風呼嘯,帶著幾分秋天的蕭索,刺骨的冷風從領口袖口鑽進人的衣服裏,讓人不寒而栗。
我買了些水果,訂了箱牛奶,準備探病去了。
我的心裏五味雜陳,趕到市中心醫院的時候,發現Alice已經在那裏等我了。
和在媚色不同,Alice今天穿著一身淺藍色的休閑服,咖啡色長褲,腳上白色的板鞋,顯得青春靚麗,平日裏披散的頭發也被高高紮在腦後,那張總是濃妝豔抹的臉,此時也未施粉黛。
我這才發現,原來Alice比我大不了幾歲。
“Vivi,你可算來了!我這都等你半天了。”
“你怎麽來這麽早?”
“我昨天就沒回去,我有些擔心Coco,她的情緒好像不太對勁。”
我忍不住皺眉,“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醫生檢查,不是還說她並沒有那麽嚴重嗎?怎麽會突然間就嚴重起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聽說前一段時間Coco又去找她的那個男朋友了,大概是想要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吧,但是結果,那個殺千刀的,竟然給她注射了毒-品。”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後來呢?她是怎麽被救回來的?”
“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是有人報了警。”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Coco的房間外麵,整個房間裏空空蕩蕩的,連個像樣的看護都沒有。
Coco還在睡覺,一段時間不見,她整個人骨瘦如柴,原本清秀的麵孔被病容折磨的不成模樣,她看上去很疲倦。
我大吃一驚,壓低了聲音,“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Alice隻是沉默的搖了搖頭,“我不是很清楚,在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看著Coco這幅模樣,我心裏難受無比,慢慢的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床頭邊的桌案上。
Coco被我們的聲音驚醒了,她睜開眼睛,看到我和Alice,詫異了一瞬。
“Vivi姐,你們怎麽來了?”
Coco的聲音有些虛弱,隨後才後知後覺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顯得格外脆弱。
“Vivi姐,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醜陋?”
“沒有,你還是那麽可愛。”我湊到她的耳邊,一字一句認真說道。
Coco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她放下了手,眼底帶著幾分絕望,“Vivi姐姐,我不想死,我原本以為自己的人生還很長,就算是知道自己得了病,我也不覺得我會立刻死去,但是現在……”
Coco泣不成聲,我則主動上前,準備去握她的手,她卻下意識的往後一縮,“Vivi姐,你不要碰到我,我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你站在那裏還好一點,萬一碰到我,不小心被我傳染了該怎麽辦?我自己已經夠絕望了,我不想你也和我一樣的絕望!”
“沒關係的,Coco,我不害怕,我之前查過資料,你的這個病,除了體液直接接觸之外,輕易是不會傳染的。”
Coco像是一下子就解除了桎梏一般的,直接撲進了我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Alice也走了過來,從踏入病房開始,向來毒舌的她就顯得格外沉默。
Coco撲在我的懷裏,哭的昏天暗地,我沒有開口阻止,因為我知道,此時此刻,任何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我安靜的坐在那裏,等待著Coco發泄。
病房裏的氣氛格外的壓抑,Alice也默不作聲的坐在不遠處,仿佛是一個背景。
後來我從Coco嘴裏聽說,Alice之前過來的時候,也是這麽一坐一整天,偶爾和她聊幾句,但是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彼此沉默以對,有時候,ALice會帶一些書過來給Coco解悶。
我倒是不知道,私底下的Alice是這樣體貼的一個人。
Coco整整哭了半個小時,大約是哭累了,整個人暈暈沉沉的睡過去,我歎了口氣,心裏越發沉重了幾分。
Alice與我一前一後的走出了病房,我突然開口詢問,“Alice,你說,如果Coco當初直接跟著她爸爸回去,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如今的這一切呢?”
Alice依然沉默不語,隻是從身邊掏出一支煙來,隨手遞了一根給我,我接過香煙,與她一起到了醫院外的陽台上。
此時已經是深秋,寒風瑟瑟,卻讓人格外的清醒。
我點燃了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煙草直衝進我的肺腑之間,辣的我幾乎當即落下淚來。
“在來這裏之前,我家裏除了我,還有一個弟弟,我們姐弟的感情很好,他和Coco差不多大,之前在學校的成績也非常優秀,可惜,都是因為我。”Alice的聲音有些低沉,混合著煙草味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我頗為驚訝的轉頭看去,在媚色裏,如果說有誰是對過去諱莫如深的,莫過於Alice,但是現在,她竟然主動開口講述她的過去。
我依然沒有絲毫的好奇,有的就隻有沉重,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有這個資格去傾聽別人的故事。
但是既然Alice已經決定講述,此時此刻,我安靜聆聽才是對她最大的尊重。
於是,我沉默不語,隻用最虔誠的心去聆聽她的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