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前前前世的告白
“第一個問題，雷雷。”
安靜的臥室，隻聽見我自己的呼吸。
魚骨劍的思維探測猶如輕盈的羽毛在我的頭腦中騷弄，我盡可能的避開它以免刺激它更猛烈的深入。
“你喜歡灰姐姐嗎？”
“喜歡。”
畢竟是說過的事情，沒有隱瞞的必要。而且我向來是敢做敢當，正人君子的人設不是開玩笑。
“想要和灰姐姐交往嗎？”
“想。”
“想和她結婚嗎？”
“想。”
“想跟她住一個屋子睡一張床上，然後做那些羞羞的事情嗎？”
“想。”
我咽了口唾沫。
“想得不得了！”
“那你想跟我做那種事嗎？”
“.……”
一秒過後。
“不是那麽想。”
再一秒過後。
“這居然是真的……”
西西握住我的手無力的鬆了下來。
“但是我喜歡你，也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可能是我真的說順口了，畢竟今天一天就說了好幾次。
“你想開後宮嗎？”
“想！”
幾乎也是脫口而出。
哈哈！
我知道結果。
常小雷27歲，死定了啊！
果然，西西生氣了。
剛剛放鬆的手又以數倍的力量握了回來。
“你找死嗎？”
“是的！”
“吃屎去吧！”
“不去！”
“虧西莉亞還說你純情。”
“我隻想開一個純情的後宮。嗯，兩個老婆就夠了。”
“唔……”
西西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仿佛沒睡醒的鼻音。
“雷雷，你說的這兩個，其中一個是我嗎？”
“這.……不知道。”
嘶！
頭痛，被異物抓撓一般的疼痛。
“啊，”西西輕呼了一聲，“雷雷你撒謊了啊。”
魚骨頭，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武器？
今後我絕對要找個劍鞘把你裝進去。
“那我再問一遍，雷雷你想的後宮裏有我嗎？”
“嘖，怎麽說呢，在剛才那個語境、那個瞬間、那光都無法捕捉的千億萬分之一納秒，我的千億萬分之一個神經元有千億萬分之一的可能這麽想過。”
“太麻煩了，我直接問了。隻能在灰姐姐和我之間選一個的話，雷雷選誰？”
“選你。”
“雷雷.……”
西西的手再次放鬆了些。
緊接著又語氣不快的問道：“這次又是用了多少神經元？”
“一個都沒有，這絕對是我最不經大腦的一句話。”
“唔……”
西西用悶悶的鼻音沉吟了一會。
我莫名的能明白她是在思考自己該高興還是生氣。
“該不會是.……灰姐姐讓你選我，你才這樣想吧？”
“這倒不是。”我明確的回答道，“確實有灰大人不喜歡我這一層原因，但是果然還是西西更重要一些。”
“真的？”
西西往我這邊蹭了蹭，在被子下隱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
“真不真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
“嘿嘿~”西西傻笑了兩聲，“雷雷，我和灰姐姐是好姐妹，你別把人和人分得這麽清楚。弄什麽比較和排名完全是引戰行為，希望你以後別再做了。”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討打嗎？”
“你說得這麽幹脆，我有點害羞嘛~”西西另一隻手也捂在了我手背，“雷雷到底是怎麽看我的？到底是妹妹還是女朋友？你是不是想和我結婚生孩子？”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又是這麽直擊靶心的提問，這家夥就沒有一點身為“女主角”的覺悟嗎？
“我說啊，西西。一般來說戀愛故事的流程是這樣的：從認識開始，一點點靠近，經曆重要事件豎起旗幟，觸及女主角隱藏的內心，解決關鍵事件感情升華，最後才是結婚生孩子這種事。我們現在連豎旗事件都沒有，怎麽能直接跳到最後一步？”
“哦，我明白了，雷雷。你是想享受酸酸甜甜的戀愛過程。就像從小指偶然觸碰都會臉紅，慢慢培養感情到可以相互牽手，然後在一個剛剛好的時機在星空或者夕陽下接吻，噗……抱歉，我不是故意笑出來的，就是有點忍不住……”
“喂……”
這個17歲的小朋友是在嘲笑我的戀愛觀嗎？
我就是喜歡這種純純的戀愛怎麽了嘛？最好還要從明明相互喜歡卻無法說出口的好想急死你開始！
等等，那我這種一開始就向另一個女孩告白，還把“喜歡你”當社交辭令隨便說的人是不是出局了？
哦，我隻是男主角身邊的友人A啊，我懂了，我就老老實實的幫男主角收集女生情報更新好感度動態圖就行了。
“我喜歡你哦，雷雷。”
輕飄飄的飄來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思考，同時打斷了我的心跳。
“誒？誒誒誒？這麽突然？！”
“我也覺得挺突然的。契機是看到雷雷第一次和木木遊戲對決吧。看著你們兩這麽投入，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我觸碰不到的世界。我覺得挺難過的，雷雷這種又老又窮的人下人應該很安全才對，被我撿到就應該隻屬於我，其他人碰都不能碰。”
“.……同學，你這根本就是占有欲吧，還是有病的那種。”
“是喜歡哦，”西西的雙手捧起我的手，“我以為自己不喜歡，但其實是喜歡哦。我會在意雷雷看我的眼神，會在意你一天看了我多少次，我還做了很多你可能會增加好感度的事，幫你倒水和幫你倒水什麽的……”
“我知道的，畢竟現在你已經進化成自動飲水機了。”
“我隻是不知道這是把你當哥哥的喜歡還是……另一種喜歡，”西西停頓了一下，聲音似乎有些泄氣，“但是看見你和其他人離得近一些，我就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我也很討厭，再繼續下去我絕對會把木木她們都討厭一遍。啊，順便說一下，其實我不討厭灰姐姐，我知道雷雷配不上她。”
“西西，你這家夥.……殺人何必誅心……”
“後來我想通了，其實我是想和你更近一些。我想要雷雷更多的關注我，心裏隻想著我一個。有時候我會想要你更疼我一點，別罵我不要打我腦袋。以前都是聽說擁抱對身體健康有好處，實際被雷雷抱著感覺確實挺好。然後今天.……我覺得說不定和你結婚，也挺不錯的。”
“.……我有點說不出話。”
“那你就打手語吧。”
“呃，所以西西你喜歡我，還是戀愛的那種喜歡？”
“嗯……”西西像是用頭撞我一樣額頭抵著我的肩膀，“突然被帶著穿越了，還是個有點不錯的男人，講道理是會喜歡上嘛。”
“喂，我明明記得有人說要我別喜歡她，還說隻打算找同齡人。”
“雷雷的心理年齡隻有5歲。”
“你隻有3歲。”
“嘿嘿嘿~”
笑得好傻，這家夥。
“這麽說，豎旗事件實際就是帶著你穿越那次？”
“我其實更傾向於我們決定要征服世界那次。”
“我這邊的情況倒是有點在意溫泉裏的那次。”
“雷雷是在那晚上喜歡上我的？”
喜歡嗎？
我此刻也還是有點不清楚這種感覺。
果然覺得很奇怪啊。
“難道明天起來我們就從兄妹變成了戀人關係？”
“誒？不是今天開始的嗎？”
我的未來就和這家夥綁在一起了？
話說同卵雙狗原來是可以結婚的嗎？
“嘿嘿嘿~”
我正在思考的時候，西西又發出一陣傻笑。身子像是青蟲一樣的蹭到我身邊。
現在的我和她已經是肌膚相貼的距離。
“西西。”
“嗯？”
毛茸茸的頭在我肩膀蹭了蹭。
“你有心跳加速的感覺嗎？”
“沒有。”
“我也沒有。”
好奇怪啊，戀愛是這麽平靜的事情？
先不說沒有起承轉合就成了戀人是怎麽回事，都睡一張床了還沒有小鹿亂撞是個啥情況啊？
“但是很安心。”西西小聲的說道，“有雷雷在身邊就很安心。”
“我也是……”
“我猜的話，我們那些酸酸甜甜的事，在上輩子就已經做過了。”
“前前前世？”
“嗯，多半你追我追了幾輩子了。”
“我也太慘了吧！”
而且還是追的西西。
“我TMD也太慘了吧！”
“這輩子不是成功了嗎？”
“哦。”我應了一聲，“那這輩子我們還做什麽？”
“是啊，做什麽啊……”
房間安靜了一會，西西小聲說道：
“親我一下？”
“好。”
我側過頭，鼻息前就是西西的臉。
在黑暗中兩隻眼睛格外明亮。
我靠近，她閉眼。在肉嘟嘟的臉頰親了一口後，我又躺了回去。
“睡覺吧。”
“嗯。”
心中的小鹿剛抬起蹄子蹦了兩下，迅速力竭倒下。
我確實是喜歡西西的，隻是這個想法一直被西西“可能喜歡我”和“不喜歡我”這兩種想法所掩埋，沒辦法表露出來。
西西和我也是一樣。
西莉亞說過，灰大人也說過，我和西西太過相似，我們都以為自己在遷就對方跟隨對方的腳步，但其實我們隻是圍著彼此原地打轉。
再一次的，較為任性的那方邁出了向前的腳步——不管是因為嫉妒還是病嬌，我們的關係再一次沒有戲劇性的在風平浪靜中前行。
“雷雷。”
黑暗中，某個不肯睡去的少女再度輕聲呼喚。
“你會覺得我煩人嗎？今晚強迫你向我說這些。”
“總比賭上靈魂的黑暗決鬥好。”
感受著西西與我緊貼的手掌，我望著陌生的天花板回想著手機是何時從我們的掌中滑落。
“而且你不是說得比我多嗎？”
“啊，好像是誒。好虧！”
“那我再說一句你不用回答。”
“說！”
“等你滿18歲，嫁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