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完美女主角
西西的話語，彌散在朦朧的霧氣中。
我有些驚詫的看向她。
“我雖然玩遊戲不像木木那麽好，個子沒楓楓那麽高，唱歌不行也不會畫畫，但是我會去學的……我最近都在跟詩子學習唱歌，詩子還誇我很有天賦，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得一兩個格萊美。把我當女主角不會虧的！”
“哦，一兩個格萊美啊.……不是，這個‘女主角’到底是什麽隱喻？”
“雷雷應該更多關注我一點，和我的互動更多一點，女主角的出場怎麽都應該比其他角色更多才對！”
沒有避開我的視線，西西就像是掌握了絕對證據的辯護律師直視著我。
“雷雷這段時間根本就是在忽視我！雷雷說口渴了我就幫雷雷倒了水，雷雷被趕出去跑腿我也陪著雷雷，看到雷雷和木木玩遊戲時那麽投入，還露出了我從沒見過的享受表情，我才要雷雷教我玩遊戲……我都為雷雷做了這麽多了，雷雷卻一點沒有注意到，還把我教我功課都推給了別人，明明之前說過要讓我成為完美女主角，雷雷你真是太混蛋了！”
西西越說越激動，在池子裏坐起身子，晃動的水波帶動胸口附近的鬥篷做著危險的擺動。
“等等！”
此時此刻，我意識到我之前一個嚴重錯誤。
“西西的這些異常，其實都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畢竟很奇怪嘛！”西西大聲說道，“像雷雷這樣一看就不正常的老男人怎麽能突然就變得有女人緣了啊？那個憨憨的冬雪就不說了，灰大人這樣素顏都能打滿分的美女怎麽會和雷雷有交集？而且，灰大人的樣子還……總之就是很奇怪嘛！”
“也不是那麽奇怪吧……而且，我是不是該提醒你，我其實也才27……”
“就是很奇怪啊！願意接近雷雷的生命體就應該隻有我一個才對！”
“你眼中的我未免也太可憐了！”
“總之！雷雷不能再繼續犯錯了！再這樣下去，雷雷真的會有一天找不到我的。”
結果犯錯的是我嗎？
……
說到最後，西西變得軟弱的目光低垂下去。
手腕上感受到的抓握變得鬆弛，自我厭惡的感覺不可抑止的在心裏彌漫。
我確實犯錯了。
不懂得和人交往的哥哥誤解了妹妹的心情，把她受到冷落的寂寞當成異樣，忙來忙去到頭來反倒加深了彼此的間隙。
西莉亞說的是對的，以我和西西的性格，如果不放下各自的矜持敞開心扉談一談，誤會隻會越來越深。
所以——
“西西並不是對直播感興趣，而是想幫助我的事業？”
剛才以為是相互恭維的話，現在看來是某人的真心告白。
“畢竟雷雷對搞直播這麽上心……”
我明白了。
有的家夥……真是可愛啊！
“是啊，我當然上心啊，網絡直播可是我征服世界的重要手段。”我伸出手在西西濕漉漉的頭發上揉著，“把直播的觀眾全變成優利卡神教的信徒，再通過他們對周圍的人進行洗腦，用不了多久，整個世界都會落入我們手中！”
“這、這樣啊.……”
對著還沒回過神的女高中生，我豎起大拇指。
“這是西莉亞的計劃哦。”
“哦！那一定能成！”
看來我們對那隻老狐狸的認識達成高度一致。
“所以，我不是對直播感興趣，更不可能是因為冬雪或者灰大人忽略了你。你可是我征服世界的副指揮官，當然是戲份最多的女主角。”
坐直了身的西西，揉著她腦袋而同樣坐起身的我。山巔落下的風吹涼了我的皮膚，把濡濕後貼在少女上身的鬥篷勾勒出魅惑的輪廓。
“在車上我也說過了吧？要是你走丟了我會後悔，要是找不到你了我會用一生去尋找你。這樣的女主角待遇，你就家夥就差不多給我滿足了吧！”
“雷雷.……”
西西抬起眼，仿佛渴求般的望著我，臉頰越來越紅。
興許是燈罩被水霧沾滿，眼前的光線朦朧得近乎曖昧。
西西微微仰起臉，閉上了眼。
——等等！
——這個是！
想到那個名詞後，心跳像是解除了限製的麥克拉奇機關，超高溫蒸汽正從汽笛中急速噴出。
“60億分之一的概率.……等待著心中理想女性.……為你帶來改變的命運.……”
身體迅速燥熱，腦中不斷的閃回在摩天輪中和她親密接觸的場景。
“為什麽還不接受她啊？”
西莉亞的話語像是神諭般在我腦中回蕩。
——西西並不是我心中理想的類型。
但是，我剛才的話語都不是虛假。
我的一生並沒有太多意義，就算是被說成荒廢也無所謂。但是.……如果有人能賦予它意義的話……
向著少女等待的臉——我心中湧出從未有過的願望或者覺悟——我吻了下去……
——然而並沒有。
在途中我察覺到不對，偏開頭。
西西的出拳落空，憤恨的盯著我。
“為什麽要躲開啊？”
“你先說你為什麽要打我吧。”
“憑什麽我是副指揮官？我才是發號施令的，雷雷隻是我的打手吧？”
“哈？我的小助手林唯溪同學，你在說什麽屁話呢？”
“別叫我全名！你是我老媽嗎？”
“我老媽才叫我雷雷啊！”
我和西西對視一眼，看來彼此的家庭狀況都很複雜。
我們都沒再說話。西西的臉紅通通的，我也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向臉上聚集。
剛才又隻是我自作多情的誤會嗎？啊哈哈，那我人生最丟臉時刻又要增添一筆了。
不過……我從西西頭上放下的手又被她拉住。雖然還是手腕，但從西西手心之中，仿佛有溫柔的思緒流動過來。
大概——
剛才那不是我們中單獨一個人的誤會，而這個共同的誤會將會成為我們兩人都緘口不提的尷尬記憶。
也或許.……有一天會被重新提起吧。
但那個時刻的我們.……
“啊，出現了。”
“什麽？”
我指向西西的身後。
“幽靈。”
“.……”
西西沒發出任何聲音的抱了過來。
在距離我還有0.01公分時，我摁住西西的肩膀止住了她的前進。
不開玩笑，隻穿了全濕的鬥篷抱過來，這種考驗就算聖人也禁不住。
“冷靜一點，這些隻是普通的幽靈，不是惡靈。”
“.……”
完了，隻是聽到“幽靈”這連個字西西都抖個不停。為了讓她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我隻能雙手抱住她的頭，手指撐開她的眼睛，讓她直麵恐懼。
在西西視線的前方，一群半透明的、藍色和綠色的小動物在夜空下嬉戲。
“用小動物的幽靈在夜晚做表演，這可是異世界特產。看起來是挺有趣，不過連死後的靈魂都要被人類利用，已經有人成立亡靈保護協協會來抗議這種惡行。”
“這是……幽靈？”
“是不是還挺可愛？對於人類完全無害，不如說夏天還想抱著它們避暑。每天隻要一點點魔力就能繼續存在，許多以夜景為賣點的觀光地都有它們的表演哦。”
“但是，西莉亞說……”
“事到如今，你還會相信那個女人的話？”
被我放開的西西轉頭看來，我聳了聳肩。
“剛進門我就探測過整個旅館，冰櫃都是裝滿食材的狀態很明顯還在正常營業。所謂的幽靈也隻有這些小貓小兔。西莉亞應該是包下了這裏，目的嘛……”
我看向西西在鬥篷下若隱若現的身體。
“H!”
西西捂住了胸。
這個時候該有插畫了吧——我這樣想到。
話說，怎麽感覺西西的樣子怪怪的。不光是臉上雜糅了忍耐和暢快，雙腿也在水下不安的扭動。
我的優利卡女神在上——
“你不會是尿出來了吧……”
“還不是雷雷剛才嚇我嘛！”
完了……我不幹淨了。
我守護了27年的純潔之軀啊！
“你要負責啊！”
“哈？什麽東西？莫名其妙。”
“果然，我的人生不需要什麽女主角，我要貫徹孤高之道直至極致。”
“神經病，少犯點中二吧你！”
就這樣，我泡了一整夜也沒能讓身體重歸純潔。27年的守身如玉，在此畫上句點。
不過另一邊，作為西西這家夥道歉的表示，我用她錄製了一份素材。
第二天，回到地球的我讓灰大人幫我參考了這份素材。
“不錯，挺有意境的。蝦，能告訴我這是哪兒嗎？”
“時機成熟了我再告訴你，”我自信滿滿的對灰大人回道，“更重要的是，今後的行動方針定下了——我會讓西西成為被全世界人喜愛的完美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