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碗不過崗
“老板，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一樣來兩份。”
距離我和西西住的小區不遠，頗具小地方特色的露天燒烤攤上，我撐著下巴，望著踮起腳在攤上點菜的高中生。
“雷雷，跟我吹兩瓶？”
西西轉過身，抱著兩瓶啤酒。
這個未成年還挺上道。
“放下，喝你的牛奶去。”
“嘁，雷雷自己喝？”西西不情願的放下一瓶。
“我喝可樂，叫老板多加點糖。”
“哈？可樂還加糖……”西西目光顫抖的看著我，“雷雷，你真的有毛病。”
點完菜後，西西與我在小方桌麵對麵坐著。
無事可做的等待時間，西西非常沒有教養的用筷子敲打碗碟，還很歡快的哼著歌。
看到這家夥心情不錯，我隨口問道：“給你做的檢查結果怎樣？醫生是怎麽說的？”
“沒什麽，醫生隻是說我缺少愛和休息。”
真巧啊，這兩東西我也缺。
“你現在有沒有感覺身體有什麽異樣？”
“沒有啊，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不會覺得身體裏麵多了些什麽？”
西西停下了手中的敲打，麵露懼色，“難道說……在我昏迷的時候，雷雷對我做了不知廉恥的事？”
好吧，還是把“關心高中生”這個選項抹殺掉。
菜上來後，西西放開手腳開始大快朵頤。她的吃相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爺爺奶奶看了會開心，但是我就不想看了。
我在思考另外的事情。
不隻是西西今天使用出的魔法，還有這個世界中魔力的問題。
西西手上的手鏈沒有變化。在這個世界魔法道具無法發揮作用，這是理所當然。能夠確定的是冬雪博士的研究內容——水晶中的魔力並沒有消失，而是以另一種形式在這個世界存在。
這些魔力是可以發揮作用的，冬雪的研究和西西今天的召喚魔法都證明了這點。
那麽，地球和異世界的區別在哪兒呢？我現在身處的世界真的就是幾千年前的異世界嗎？
要弄清這個問題，我果然需要的是.……
“雷雷，你不吃嗎？”西西睜著眼睛看著我，然後把手中的烤雞翅伸了過來，“啊——”
“‘啊’個啥啊？不是已經被你啃得隻剩骨頭了嗎？”
“但是，美少女啃過的骨頭27歲童貞男會喜歡吧？”
“揍你哦！”
“雷雷，”西西放下雞翅，看向我纏著紗布的右手，“你的傷沒事吧？”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右手。
隨意做出抓握的動作後，我想了想，把紗布解開。
隻有最裏層紗布沾有血跡，手掌上已看不到傷口。
“裏麵的骨頭也應該複原了，總之用它揍你是沒問題。”
“恢複得這麽快，”西西困惑的望著我，“雷雷你是不是小強變的啊？”
“沒什麽奇怪的，師父為我進行的‘龍血儀式’重塑了我的身體。力量、神經反應、恢複能力都已經超越了人類。隻要我不斷進行修行，這些能力還能不斷提高。達到師父那樣的境界，身體已經接近了真正的‘龍’，就算不使用鬥氣也近乎於無敵。”
更何況，就算是現在，我身體裏也還有鬥氣存在。
“哦，那個女人這麽厲害啊，了不起了不起。”
“你說我師父嗎？那不是一般的厲害啊！師父還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是鳳凰騎士團的第一劍士，還是當時北大陸唯一劍聖雷霆之殤的弟子。師父參加了百年前對抗惡魔入侵的大戰，在那個時候就覺醒了‘血色鬥氣’，還自創了用血液增幅鬥氣的武技，並且隻用了短短十年就取得了劍聖——”
西西塞了一塊土豆進我嘴裏。
好燙。
“但是那女人沒胸部吧？”西西在桌上撐著臉，一副百無聊奈的樣子說道。
“哈？為什麽要有胸部？那種贅肉有什麽用？隻會成為戰鬥時的負擔吧。”
“生了孩子都養不活哦。”
“沒事！”我一拍胸脯，“生下來，我養！”
“好蠢。”
說了一句，西西繼續埋下頭吃東西。
我盯著她的樣子，端起可樂喝了一口。
根本不夠甜嘛！
“喲，小雷。聊什麽呢？”一個沉穩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我是不是聽到生孩子的事情，你終於想要結婚了？”
對方拖來椅子坐下，我全身血液瞬間涼了下來。
小口的吸了口氣，我轉過頭看向來人。
身著便服，國字臉，額頭和眼角排著皺紋，嘴邊掛著微笑，眼中卻有著讓人笑不出來的敏銳。
我抿了抿嘴，“陳警官。”
“好久沒見了，快有半年了吧？”陳警官拿出一包煙，抽出兩支，“最近都在幹嘛呢？”
我接過遞來的煙，點了點頭。
“沒幹什麽，投簡曆找工作。”
“那好啊，你早該找個正事做了。”陳警官拿出打火機幫我點著煙，問道，“找到了嗎？”
“沒有，沒啥合適的。”
為自己的煙也點上後，陳警官吸了一口。
“工作適不適合，去嚐試一下才知道。小雷你也不小了，早點定下來讓家裏人也省點心，也讓我們省點心，哈哈哈。”
笑了兩聲後，陳警官看向西西。
“這是你女友，小雷？看著也太年輕了點吧？”
“哈？什麽女友？”嘴裏還嚼著烤肉，西西發起了反駁，“我是雷雷的同卵雙.……”
“雙胞胎妹妹！”我搶先說道，“不聽話的妹妹。”
“小雷，你沒有妹妹吧？”
“多年之前走失的，最近才找回來。”
陳警官望著我們笑了笑，搖了搖頭。
“老板，來兩瓶啤酒。”陳警官喊道。
等到酒來了，陳警官挨個打開，把一瓶放在我麵前。
“今天找你，你應該知道原因。”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對方把酒倒進杯子。
“小雷，你什麽時候和加美集團的人認識的？”
“怎麽了嗎？”我出聲問道。
“搶奪車輛、危險駕駛、肇事逃逸，這些都是小事。你在遊樂園停車場徒手抬起一輛車，很厲害。然後又在航天大道上引起了一場車禍，很有意思。之後的事情就更有意思了。飆車追逐，我還以為是在拍電影。你們的視頻已經被很多人傳到網上去了。你覺得是怎麽了嗎？”
陳警官看著我，再次笑了笑，將杯中的啤酒一口飲盡。
“想問你到底在幹嘛，你的電話又打不通。上麵來的命令是必須嚴查，我隻能帶上這東西來找你了。”
說著，陳警官拿出一副手銬放在桌上。
我對著他的視線，沒有說話。
“喂，你搞錯沒有啊，雷雷那個時候可是在……”
“西西！”
我製止了拿著筷子抗議的高中生。
“聽陳警官說完。”
“後來，加美集團的人來了。”陳警官嗤笑一聲，重新在杯子裏倒滿酒，“解釋了你當時是在見義勇為，輕而易舉的幫你擺平了一切。你現在隻需要到警局錄份口供，再去參加一下交通安全學習這事就完了。”
“就這樣？”
“就這樣。”說著陳警官自己都笑了出來，“上麵也是這樣的決定，甚至還有人提議把你當做英雄宣傳。”
“不可能的吧？”
“隻要還沒人能把你的案底消幹淨，就永遠不可能。”
陳警官的酒一杯杯的喝著。說著如何控製輿論擴散和事件影響，聽著這些，我隻能不斷低頭道歉，保證以後盡量不惹麻煩。
等到陳警官一瓶喝完後，他不悅的盯著我的麵前。
“怎麽一杯都沒動？小雷，這不是你的風格吧？”
“我戒酒了，陳警官。”
“真的？”
“準備要孩子了。”
“那還是戒了好。”
說完後，陳警官拿出一根煙點上。
“順便也把煙戒了吧。”
“這個有點難。”
“小雷，”吸了口煙，陳警官坐正身子，“不要犯罪哦。”
“那是肯定的。”我趕緊點頭。
“誘拐未成年少女，判得很重哦。”
“這個.……”
“最好不要和加美集團牽扯太深。”話鋒一轉，陳警官眯著眼看著我，“他們比你想象的危險，不要再被人當刀子使了。”
拿起桌上的手銬，陳警官笑著看了我一眼。
“好了，小雷。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小妹妹也是，勸你哥哥找個正經工作。下次再見吧。”
陳警官站起身，留了兩瓶啤酒錢在桌上。隨手打了個招呼後，順著光線昏暗的小路走遠。
“雷雷，你還認識警察啊。”
望著陳警官離開的方向，西西壓低聲音問道。
“認識很多年了。”
每次把我抓進去的都是他。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他沒說什麽，但總覺得他很凶。”
“這是超強武者自帶的威壓，要是你和我一樣修煉鬥氣可稍作抵抗。怎麽樣，想學了嗎？還可以獲得和我一樣強悍的身體哦。”
“不學。”不知道有沒有看出我在胡謅，西西輕蔑的瞥了我一眼，“魔法才更厲害，絕對的。”
“哈、哈、哈，您可真逗。”
西西突然低下頭抓起我的右手，雙手包裹住我的手掌。
“幹、幹嘛？”手心和手背都能感覺到西西掌心的柔軟，而此刻這親昵的姿勢更是讓體內血液逐漸升溫。
“用我的魔法給雷雷治療。”
“說了我傷已經好了啊！”
“在解毒呢。”
“你才有毒吧？”
“雷雷手上老繭好多。”
“你這樣蹭也蹭不掉啊！”
“雷雷，”西西抬起頭，大眼睛印著光芒，“不要犯罪哦。你要是被抓進去了，我等你的日子一定會很無聊。”
屏住呼吸，很難判斷時間經過了多久。
錯過了用帥氣答複做出成熟應對的時機，也錯過了在她眼裏閃過戲謔時揭穿她的時機。
此刻我能做什麽？
用什麽來掩飾心裏胡亂冒出的諸多情感？
“啪！”
左手拿起桌上沒動過的啤酒瓶。
“咕！”
灌進嘴中。
“咚咚咚。”
“雷雷？”
“哈——”
空瓶子放回到桌上。
被我的豪飲所驚嚇，西西放開我的手和我拉開了距離。
我笑著對她豎起大拇指。
“三碗不過崗！”
此刻的我有百分之一百二的決心向她承諾不再犯罪，但是不行，至少今晚不行。
所以我隻能對關心我的妹妹說道：
“今晚打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