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未知屬性魔墮者
“所以說，這是什麽？”
魔力亂流蜂擁到西西身前，“嘭”的一聲一齊消失——就好似什麽也沒發生過。
我衝到西西身旁，隻看到她手裏多了兩團黑乎乎的東西。
“蟹黃堡啊”西西自然而然的遞了一個給我，“雷雷的份。”
“和我想的一樣，這位少女就是……”
絲毫沒有顧及我此刻的心情，執行者在一邊小聲嘀咕著什麽。
“這麽大陣仗就弄個這東西出來？”
我看著手上黑乎乎的不明物體，圓圓的一團還不斷有黑色粘液滴下。剛才西西說這東西叫啥來著，邪皇爆？
“我聽到魔力的聲音了哦，它們說想要吃東西的話我自己就能做出來，沒必要去傷害別人。”
那還真是人間至善的魔力啊……
“唔唔唔唔，真好吃”
西西把“邪皇爆”放進了嘴裏，接下來的畫麵我不忍再看。
再看向手中黑乎乎的物質時，我隱約聽見了某種來自深淵的尖叫，好似有著不可名狀的恐懼順著我的皮膚爬上我的手臂。
我“叭”的一聲把“邪皇爆”扔到空氣牆上。漆黑的黏液在牆上擴散，腐蝕出一個漆黑的空洞。
我呆呆的盯著空洞，然後把頭伸了出去。
陽光、鮮花、小草。
我把頭縮回來。
虛空、黑暗、正體不明的女高中生。
——這是在逗我嗎？
莫名其妙的展開讓我腦袋一片混亂，要不是執行者已經消失我真想向她請教這是怎麽回事。
總之——
“和我計劃的一樣。幹得不錯，西西。是時候出去了。”
次級空間外是一片空地，在鬱鬱蔥蔥的樹林之間，看起來很適合野營和露天燒烤。
完全搞不明白這裏是哪兒，自帶地圖功能的“異界通”app也因為手機沒電不能使用。下意識的和西西保持一段距離後，我用祈禱的方式感知到西莉亞的方位。向著方向行進不久，通訊器有了反應。
“已經一天過去了，聖騎士大人。”
“你以為我這邊很輕鬆嗎？我到現在連一滴水都沒喝到!”聽到某個神官懶洋洋的聲音，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我馬上過來和你匯合，有件事必須和你商量。”
在帳篷搭建的臨時營地，我見到了西莉亞和其他教會人員。很難想象在城中心有奢侈據點的優利卡教會會在一夜之間被趕到帳篷裏。
“沒什麽意外的，因為信仰庇護的原因，教會在這一帶的口碑並不好。昨天的行動將紫晶騎士調到城外，分部就被當地政府隨便找了個理由清查，留在分部的人被拘禁，我們也被攔在城外不得進城。”
據西莉亞所說，上麵的大人物已經提出了抗議，但當地政府卻絲毫沒有鬆口的跡象，態度強硬的表示要將教會不正當庇護的事情清查到底。
不止如此，南大陸的許多小國也聯名向聯合會提起訴訟，傳聞這些國內也在上演與此處相同的戲碼。
事實上，在教會內部“不正當庇護”早已是半公開的事實。
作為北大陸最有影響力的教會，優利卡神教的勢力早已滲透到了南大陸的各個角落。教會沒有主教、教皇之類的階級之分，比起通俗的信仰機構更像是公會或者公司。教會不修建禮拜堂，隻在地方設置分部。南大陸的主要城市都有教會的下屬分部，每個分部獨立於當地政府，不但不受政府管轄還擁有隻效忠於女神的戰鬥人員。這些戰鬥人員不同於神官，專職就是保護教會、神官、傳教士以及信徒。
保護信徒這點就可以做很多文章。不少人犯了罪想借助教會的庇護逃脫責罰，教會提供這項服務，隻要這家夥肯掏出大量金幣為信仰充值。
每行每業都有黑暗麵，我早就和西莉亞一樣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作為聽命教會的戰鬥人員——“紫晶騎士”的精英，我當然不會斷弟兄們的財路。收保護費的行為哪裏都有，異世界還沒搞人權這套，多數地方的法律重得不近人情。正因如此，申請教會信仰庇護的收費標準跟著水漲船高。庇護一個當街毆打婦女的罪犯，就足夠讓一個中產家庭破產，所以一般的大奸大惡沒點家底也無法享受教會的庇護。
“所以這座城裏被庇護的是哪些人？”
現在帳篷裏隻有我和西莉亞。西西在吃飽喝足後兩腿一蹬就睡著了，我還要繼續忍著身心疲憊和西莉亞商談突發事件。
“一個販賣婦女兒童的地下商會。”
“好，我懂了。”我把喝幹的果汁放到桌上，“我立馬去宰了他們。”
“雷霆大人，身為聖騎士的你應該保護他們才對吧。”西莉亞微笑著說道，“你剛才喝的果汁就是用的他們的錢買來的哦。”
突然有點反胃。
“西莉亞，我記得沒錯的話，這種足以判死刑的家夥要申請庇護起碼要花上一座小城一年的稅收吧？他們真的拿得出來？”
“看樣子是分部的管理者擅自為他們降低了標準。我看到的報告裏，記錄的隻有輕度拘禁和逃稅、洗錢這些罪名。”
“好，我懂了。我立馬去宰了分部長。”
“分部長大人已經被憤怒的民眾關進牢裏了，聽我們的線人說就剩最後一口氣，大概率活不過今晚。”
“那我該去宰誰？現在去殺十隻哥布林還是采十捆草藥？”
西莉亞悠閑的抿了口茶，“暫時沒有我們的任務。”
“那麽方舟教派呢？”我盯著西莉亞，“你該不會不知道他們是幕後黑手吧？”
“我們現在能確定的隻是他們確有參與其中，雷霆大人有更確切的情報嗎？”
“沒有.……隻是覺得這種簡單故事增加太多反派不太好。”
“雷霆大人，”西莉亞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在南大陸人看來，我們才是反派哦。”
“.……”
我拿起空杯子又放下，左看右看不知道說什麽好。
“早知道就該在年輕時候搶幾個民女.……”
“雷霆大人？”西莉亞麵帶微笑的偏過頭。
別做這種美少女專屬的萌係表情，你這個醜女。
“不扯其他的了！”我把手撐在桌上，認真的凝視著西莉亞的眼睛，“我要說的事，你千萬別害怕。是關於西西的.……”
沾上西西流了一枕頭的口水，西莉亞手中的試紙迅速變得漆黑。
“黑色的魔力……”
西莉亞露出沉思的表情。
“有頭緒嗎？”我湊到旁邊小聲問道。
“轉變後的亡靈魔力，以及一些偏向負麵性質的魔力都會顯示為黑色。”
“但那是轉化後的顏色吧？這家夥儲存在體內的魔力就是黑的。”
“大概這就是‘粉切黑’吧”
對著自以為說了有趣的笑話，捂臉微笑的西莉亞，我半搭下眼，“你腦袋秀逗了嗎？這家夥分明從裏到外都是黑的！”
似乎是被我拔高的音量吵到，睡在床上的西西翻了個身，“雷雷，不行，不要舔那裏……屎是不能吃的……”
“哈哈，我頭一次聽到這麽好笑的夢話。”
這筆賬我記下了！
“西西大人的情況雖然並不常見，但也並非沒有先例。”西莉亞盯著西西張大嘴一副傻缺模樣的睡顏，輕聲說道，“被特殊的神賦予特別的‘神知’，從而擁有與眾不同的魔力，這類人在過去被稱為‘魔墮者’。”
“魔墮者”——我似乎有所耳聞。在北大陸的時候聽起百年前那場大戰，其中就有不少關於“魔墮者”的事跡。在那場慘烈的戰爭中，許多“魔墮者”身著強大的“重裝魔鎧”組成“殲滅騎士”小隊，是正麵戰場對抗天使和惡魔附身者的絕對主力。
“那麽給與她魔力的是哪個神，有辦法查出來嗎？”
“這可不是一百年前，如今能對人間進行幹涉的神多如繁星，甚至還有許多新生的神未能被發現。”西莉亞麵露難色，“至少在我熟知的神中，並沒有給與黑色魔力的神。”
“當然，雷霆大人也沒必要太過擔心，”盯著我的臉，西莉亞笑著說道，“我感受到的西西大人的魔力非常精純，而且性質溫和，不會對西西大人的身體造成影響。如果雷霆大人願意把西西大人交給我，我可以在一個星期內教導她完全掌控體內的魔力。”
我的身體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西莉亞剛才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在放光。
太可怕了。之前隻教了幾個小時西西就產生了極其嚴重的PTSD，要是再讓她教西西一個星期.……
“呃，等西西醒了她自己做決定吧。”
我剛說完，西莉亞的眼睛就眯了起來。這絕對是在盤算怎麽誘騙女高中生，以西西的智商百分之一百會上當。為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助手，我還是勸她一句吧。
“西莉亞，西西的命也是命。”
“當然！”西莉亞綻放出如花般的微笑，“我接下來打算對西西大人做個全身檢查，雷霆大人請先到帳篷外稍作等候。”
我點了點頭，最後向西西望了一眼。
願可愛的優利卡女神為這倒黴孩子降下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