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談心
出於禮貌，謝東問寒的住處，他微微一笑，直言自己在什麽地方都可以睡。 謝東也沒有多說什麽，看著他離開。謝東給楚晴鋪好被褥，摟著她的肩膀，兩眼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先是遇到一個小狐狸，又遇到一個老狐狸，我們這是進了狐狸洞嗎？”楚晴嘴裏嘟嘟囔囔的。
“不是狐狸洞，是妖精洞。寒的回答看似沒有問題，實則有大問題，至此，我們什麽也沒有探查到，還讓他對我們起了不小的疑心。”謝東洞若觀火。
這個寒不好對付，動手是下策，可談判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明尋陪伴他多年，他也能狠心割舍。以假死相逼，劃清界限，這確實不是一常人所能辦到的。
謝東始終堅信，寒身的秘密一旦挖起來，絕對不是一兩個字可以說的清楚，道的明白的。
“那下一步怎麽辦？”楚晴詢問。
“沒有計劃才是最好的計劃。”謝東一笑，把她整個人環在懷裏，低頭一吻，“快睡吧，時間不早，明日還要早走。”
“可我睡不著啊。”
“能睡著，今天可是折騰了一天，怎麽會睡不著？”
“那，要你陪我。”
“好。”
謝東與她和衣躺在被窩裏，要不是有寒的被褥，他們今晚還真要受冷了。不一會兒，楚晴睡熟，謝東小心翼翼的起來，掖了掖被角，朝外走去。
聽著瀑布的聲音，看著頭頂的明星，謝東嘴角一動，朝水邊走去。這個地方還真是人傑地靈，住起來著實舒服。
“這麽晚還不睡？”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謝東微微側頭，“你不是也沒有睡嗎？樹還睡的習慣？”
“習慣，早些來這裏的時候，什麽也沒有帶，隻能睡在樹。那被褥還是明尋帶來給我的。”寒的身形如同樹葉般，輕輕的飄落下來，立在謝東身側，深深的吸了口氣。
“那我們還真是來的巧啊。”
“確實巧，我在這裏待了有三四個月，還是第一次一天之內遇到兩個人。”寒感歎一句，輕輕咳嗽一聲。
“這個地方，確實是好啊，真是讓人不得不覺得好。山水之間，剩下心靈的洗滌和寧靜，無欲無求。”謝東深深感言。
“你也有這番體會？”寒有些意外，看謝東的年紀正是享樂揮霍的時候，竟然還有這樣的心緒，著實讓他吃驚。
“自異命石事件爆發之後，生活總是漂泊不定，總是希望給媳婦一個安定。”
“準備什麽時候安定啊？”
“孩子的事情一旦有了確切的處理辦法，安定不是什麽難事。”
看來謝東是打算做甩手掌櫃了，當初在玫國的時候，他的名聲可是威震四海。現在想著要安定了，人心多變啊。寒在心裏思忖，卻沒有表露出來。
“孩子的事情，去找顧西，他自然會幫你，你也能早些過自己的日子。”寒真心寬慰，他確實不想謝東繼續管異命石的事情。
“當初，我和楚晴二人……”謝東見寒較吃這一套說辭，開口說起了自己和楚晴的故事，如何一步步的走巔峰，如何成為了異命石攜帶者。
事無巨細的說著，沒有半分要隱瞞的意思。寒也聽的仔細，開始還在謝東，詞裏行間尋找端倪。後來隻顧著聽他的故事了，還時不時的發問幾句。
二人的交談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起初是謝東再說，後來受到謝東的影響也開始說起他和明尋的事情。
原來，他們二人的相遇還在清朝明末清初的時候，那是二人差距較大，明尋是富家小姐，他隻是一介書生。後來陰差陽錯的走到一起。
他被明尋的家人逼著自殺，在關鍵時刻，明尋趕來與他同福生死。二人墜崖而“死”，卻不想他們一頭撞的竟然是異命石。他們有跡一般的活了。
死而複生之後，他們開始因為打仗而風雨漂泊，在這其，他們有了孩子，可惜由於異命石和當時環境的緣故，孩子不過十歲沒了。
之後他們還有過幾個孩子，活得時間最長的孩子是在清初，活了整整二十歲。後來，他們發現自己的孩子無法活到二十歲，不再生孩子。
改變他們人生軌跡的是一個老者，老者憑空出現，又在臨走之前，告訴了他們異命石的秘密，叫他們尋找和他們一樣的人，把所有人帶到其他的地方生活，不要入朝堂，也不要入江湖，平靜的在一個地方老死。
他們二人遵循老者的話，離開繁華的京城，前往玄青縣，在這裏，他們在隱秘之處建造了寒冰窟，利用辛崖的地勢，建造了石梯，在迷林之內創造了命寨。
起初，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老者的話在進行。可隨著異命石攜帶者數量的增加，還是有不少人離開了命寨，改換姓名，消失在大千世界之內。
那些人做著違背天地良心的事情，明尋想除掉他們，卻被他們帶到深淵之內。也開始利用異命石攜帶者的身的異命石力量來永葆青春。
再後來，寒常常離開命寨四處去找做壞事的異命石攜帶者，把寨子交給李濤，可當他察覺李濤的心思不純之後。他把權利交給了顧西。
他和明尋二人也因為明尋吸食異命石攜帶者身力量的事情而鬧的不開交。最後，寒覺得眼不見為淨，不是待在命寨閉門不見，是遠走他處。
這一逃避是數年。今年的異命石事件大爆發，他不得不離開，在路他察覺被跟蹤。為了躲避跟蹤，他折回華國在這裏養傷，深思。
後夜的話，越來越輕，寒竟然說的是淚流滿麵。他這一生太長了，長的他有些厭倦，可在要舍棄的時候，卻又那麽舍不得。
他的話固然感人，和明尋的交代也有些許出入，不過在謝東心裏早抓住重點。寒說了這麽多，在他的心裏隻有一句話，異命石一直存著，遇到是機遇。第一代異命石攜帶者裏分了兩派，有人趁機在這次異命石事件搗鬼，最後被寒攔下。
從宏觀的行為來看，寒的正義之感要明尋好太多。
話語說盡，謝東深深的歎了口氣，“異命石攜帶者是整個世界不得不麵對的考驗，若是還有異心者要掀起波瀾，可該如何是好了？”
“我有百年的生命，過來數百年的光陰，在外追尋的是製約異命石攜帶者的東西。在民國初期我終於找到了，把它們製成木棍，教給我信任的四人，要他們來處罰那些為禍世間的異命石攜帶者。”
一番談心下來，寒的戒心越發的小，言語間的真誠可見一斑。
“是顧西的木棍？”
“沒錯。”
“明尋可有告訴你，他李濤被一個低矮的身手不凡的男人救走了？”
“你是說李濤失蹤了？”寒突然提高聲音，整個林子裏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沒錯。”謝東點點頭，期待的看著他，想從他嘴裏知道矮個子男人是誰。
“嗯……”寒深深的吸了口氣，半晌才說，“矮個子男人，身手了得。他已經退隱江湖數百年，這次救了李濤，怕是有大事發生啊。”
“該怎麽找他？”
“不用找，他綁了李濤，下一步是其他的實力非凡的異命石攜帶者。你隻需要等著他來找你。”
“他要做什麽？”
“不知道。”
“你確定？”
“你不相信我？”
“你說呢？”
“哈哈哈，謝東啊謝東，虧我剛下還相信你要退隱的鬼話。”
“我相信要是發生變故，你一定第一個重出江湖。”
“哈哈哈。”寒笑而不語，很明顯他的心思被謝東猜，他的也是個不甘平凡的野心者。
“既然如此，寒先生怎麽會想著讓我隱退呢？”謝東扯扯嘴角。
二人相視一笑，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夜色由深變淺，天空變得愈發朦朧，不知不覺他們竟然徹談一夜。二人話頭將盡，終於肯放對方去休息，謝東回到山洞，靠著楚晴小憩片刻，寒輕輕一躍回到樹，靠著樹幹，數年沒有過如此痛快的徹夜長談。
陽光很快照進山洞，楚晴動了動翻了一個身，發現被謝東抱的死死的，見他熟睡的模樣，心裏很是歡喜，輕輕一吻。
起身洗漱，等她收拾完畢的時候，謝東和寒二人才在洞口碰見，二人一見麵同時打了一個哈欠。楚晴見此挑眉，打趣道，“你們昨晚背著我幹什麽去了？一大早困啊？”
“媳婦，昨夜你搶被子，我可是一陣夜都沒有睡好啊。”謝東張嘴來，前輕輕撞了一下楚晴的肩膀。
“……你，討厭。”楚晴一愣，臉色微紅，繞過他朝山洞走去。
“有趣。”寒抿嘴一笑，吐兩個字。
一早，謝東和寒相處的十分和諧，楚晴心頭訝異，這男人之間的感情還真是難以捉摸啊。過了一晚，好像成了忘年交一樣，真是有趣。
很快，吃過飯後，謝東二人要離開，寒的心裏竟然有一絲空落落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已經很多年不曾有過了。
盡管心裏有些不舍，還是笑著囑咐他們一路小心，有空再來。謝東明白他的意思，是有要事可以來找他。
道別之後，二人根據寒的指引，一路順著瀑布走，不過半個小時，到了頂。二人看了一眼腳下的瀑布，對站在下麵的寒點點頭，轉身離開。
走了不到百米，看到老陸，三人一番寒暄，繼續趕路。來時是不不小心，回去的時候顯得快了許多。老陸本要問些什麽，可見謝東二人神情不錯，知道他們的事情辦的錯，盡管他也不知道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所以也沒有多嘴。
按照約定，謝東二人一出安魂林，謝東給了老陸一張十二萬的卡，十萬是勞務，兩萬是獎勵。老陸欣喜的接過，歡歡喜喜的送走他們，心裏感歎，有錢人的想法這平常人還真是摸不透。
回去的路，謝東一路哼著小曲，楚晴心裏疑惑，看了他一眼，沒有不一樣啊，又看了一眼，問，“你高興什麽呢？”
“昨晚我和寒徹夜長談，算是知道了一些秘密。不過還有一些東西沒有多問。”謝東挑眉。
“你的意思是我們更近一步了。”
“沒錯。”
“那下一步……”
“會會明尋，看她怎麽說。”
“好！”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一樂，又有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