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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神塚出品

  宴會辦在瑤池附近,遠遠望去,果如傳聞一般“神池浩淼,如天鏡浮空”;仙使們忙得連腳都看不見,隻聽見她們一陣陣的咯咯嬌笑聲,便又從你眼前飄走了;仙氣繚繞間,瓊漿玉液一陣陣鑽鼻鑽心,撓得讓人不由加快腳步;卻到底不像凡間一般張燈結彩,這裏隻有珠光寶氣,將這宴台照得熠熠生輝,看來宴會主人是不打算分分晝夜了;除了尋常寶物,竟還有許多的稀世珍寶與琳琅法器,讓許多仙人駐足觀看,愛不釋手,有些人不免感歎,把法寶當石頭一樣裝飾,不懼人惦記,也隻有這女仙之首了,果然霸氣!也有些人看著這些寶貝突然愁苦起來,想著自己帶來的壽禮竟不如這“裝飾品”,這可如何是好,西王母豈不怪人怠慢於她?!

  而真正怠慢之人卻渾然不覺,步霄手持桃枝,舉步邁進,彼時,鳳翥鸞翔,金花玉萼亭亭玉立,繽紛斑斕的祥瑞光在四處時時綻放,看來四海八荒的客人都漸次來了。


  “那是什麽?”


  感覺身邊的人運起了法力,故淵上神忙先把人按下,再抬眼去看,卻原來是幾個花精,正扶著一個碧綠如玉的花盆,其中一個在盆的上空如魚躍舞蹈,不時,那空無一物的花盆竟長出一株絕妙的花來!那花如少女軀幹,雖然透著光讓人看不分明,但身姿曼妙,纖纖柔荑憑空招搖間,點點瑩光從四處飄去,讓被法寶照亮的宴會莫名多了一絲溫柔,似是日月同輝般妙不可言。


  “卻不想這昆侖神山還有妖在,你不是嫌我壽禮不夠分量嗎,我這便將她們斬下,送予那西王母作壽禮如何?”


  故淵上神聽到這句恨不能化身捆仙索,嚇得嘴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不要亂來!那可是昆侖山的花精,別處的你要斬要殺我管不著,西王母的花精勞你動手?!也不想想,這裏是昆侖仙山,沒有西王母的默許這些個花精能活下來嗎?!”


  感覺到步霄將法力收了,故淵上神才放下心來:“不瞞你說,就算她們是花精,在這昆侖山修煉得久了,遲早也是要位列仙班的,你瞧不然她們身上為何沒有一絲妖氣?!”


  “有的,隻是極為淺薄。”


  “……是是是,就你法力高強能識破。”


  故淵上神懶得同他理論,看著花精那瑩薄的翅膀和尖尖小小的耳朵,催花成功還手拉著手在一起歡呼跳舞,頓時覺得可愛極了,不由感歎道:“看見這麽美麗可愛的精靈你居然動不動就要斬殺,看來你注定是找不到仙侶了。”


  “你說這話可要想清楚了,我若是找了仙侶,你第一個就要被天帝拿去保留記憶永世輪回畜生道。”


  這話一出,故淵上神調侃的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正經:“……你為何知道?”


  步霄看也不看他,盯著自己手上的桃枝:“放著好好的百仙院院首不當,降為無所事事的副職,不就是他讓你來盯著我的麽,這些年來,但凡傾心於我的仙女不都被你或攪或好了嗎,你不用有別的情緒,我說不說出來都並不影響你我的交情,相反我很是感激你給的清靜歲月,讓你當了許多年的‘風月’上神,我很是過意不去。”


  “……”兩人相交,卻從未談心,這突如其來的內心剖白讓故淵上神很是吃驚,他頓了頓,決定避重就輕,又扯出慣常的笑來:“一開始確實很讓人為難……但時間長了,我便覺出這其中的樂趣了,這‘風月’上神的名號確是我自己闖出來的,與旁人無關,

  你無須掛在心上。”


  步霄這才去看他,瞧他不似在說假話,便也如實點頭道:“我也這麽想的,再者,你與我相交初心不軌,我累你聲名狼藉,兩相抵消,此事便作罷。”


  “……”故淵上神看著步霄沒心沒肺六親不認的離去步伐,恨不能立刻與他打上一架,就知道他說的什麽過意不去都是屁話!

  然而,卻到底無法與之生氣。


  故淵想起命運被更改的那一天,那時戰神剛從神塚出世,自己從圍觀的人群中被秘密叫往玉清宮,無任何贅語,天帝直言道:“你放下手中一切事務,掛個副職,以後便待在戰神身邊,看著他,守著他……切莫讓他沾染情事。”


  “……是。”故淵心裏雖有疑慮,卻還是應了下來,天帝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補道:“上神不用多想,非你有過,而正因你大能,事關重大,此事非你莫屬。”


  “故淵並無他想,謹遵帝令。”


  從玉清宮出來,故淵心裏還在犯嘀咕,先戰神是在仙魔大戰中隕滅的,非為情事,為何天帝如此急迫?倒像是在怕什麽似的。


  九天的人都知道,若戰神隕滅,神塚二十萬年後便會誕生一個新的戰神,他們無不法力高強,英勇善戰,也無不俊美異常,無人可比,仙界有戲言:神塚出品,絕無凡品,必出絕品。


  隻是,這哪哪都深得造物者恩寵的戰神,卻唯獨沒有感情。


  也許正如司命星君一般,要掌管天書,書寫凡人命軌,便要做到公正無私,而自上古到如今,都證實了一點,那便是隻有無情無欲才能公正負責。


  如若說司命星君掌管著天下的秩序,那麽戰神則是維持著天上秩序的第一人,天帝不容有失,倒也說得過去,但此前都不曾有過派專人盯梢的舉動,這一次天帝如此作為是否預示著曾經發生過什麽?

  故淵想到這裏,便感到不能再想下去,有些事不是他可以探究的。


  隻是他到底不是司命,也不是戰神,他是一個有情到些許泛濫的神仙,跟在步霄身邊的這幾十萬年,他發生改變的不隻變為多情的“風月”上神,還有對戰神的心軟心疼。


  故淵知道,或許有一天,步霄真的發生了變化,那麽即便是被永世投進畜生道,他也不會攔著他,相反,他還要幫助他,撮合他,讓他找到一個合適的仙侶。


  不是保留記憶的畜生道不嚇人,而是因為步霄……他啊,實在是太過孤單了。


  等故淵上神從記憶的漩渦中回過神來,步霄早已經走得沒影了。


  突然,故淵上神一陣頭皮發麻,他內心有個聲音狂喊: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隨著祥瑞不斷降臨,四海八荒的神仙也來得差不多了,宴上已起了歌舞,仙女們將仙綾舞得花海一樣,各路神仙被仙使引到各自桌前,隻見那五彩描金的桌上肝髓唇掌,盤盤珍饈,應有盡有,更有泛著光澤的各色瓜果與不斷飄散著香味的瑤池仙釀。


  故淵上神找到步霄的時候,他正在品這仙釀,看他無事一般,這才放下心來。


  隻聽一聲仙樂長起長落,眾仙起身一看,果然,正是西王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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