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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深巷明朝賣茶花

  驟然見到雨中走來的身影,欄邊坐著的三人不由臉色大變。


  “你是何人?”任聽雨眉眼凝起,自己的聽雨樓一向防守嚴密,滴水不漏,然而眼前之人竟然一路無阻地到了聽雨小樓,而且沿途無人發出示警,這是怎麽回事?


  “司汝之命,我為司命。”來人聲音清冷,麵貌卻是隱在黑巾之中,表麵覆著一層神識,叫人無法探查入裏。


  “你是紅裳在荊襄收的那個司命?”沒有想到的是,楚宗全對於箜篌閣的信息知之甚多,竟是聽過司命的名字,不過,顯然他還不知道,司命其實就是王若離。


  王若離心緒沉靜,緩身立定,今夜過來,雖然不會心慈手軟,但是為了防止泄露風聲,這才用了司命之名。


  “一個箜篌閣來的小小殺手,也敢大放厥詞,本護法在這裏剛好清理門戶。”柳琵琶見著王若離的出現,一副故作高手的神秘姿態,當即就想出手教訓,以求在幾位貴人麵前好好表現。


  柳琵琶話聲未落,手頭一招,取出一把琵琶,倚身靠著樓欄,手指輕提,彈起一首“雨夜悲鄉曲”,一曲琵琶語,兩眼淚花聚,傷心問燕,最憐蕊殘,使人聽著猶似幾度風雨離人愁,然而,悲音之中,柳琵琶卻是反手撥弦,一彎靈音光刃猛地暴射襲來。


  可惜,如今的王若離,修為突飛猛進,遠非上次前去箜篌閣的時候,迅疾縱身,身形飛掠,避開靈音光刃,根本不給柳琵琶任何反撲的機會,抬手就是一道紅楓劍式,“楓落”。


  楓葉熟透,隨風飄落,剛剛踏入雨中的柳琵琶,無從躲避,即被殘殤一把抹過脖子,鮮血頓時肆流冒出,混著衝刷的雨水,染紅了衣領,滴落地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等到任聽雨等人反應過來,柳琵琶已被殺死,手上的琵琶斷為兩截,身子跟著猝然倒在雨地之中。


  楚宗全、楚昭真見狀,麵色驚懼,倏然起身,至於任聽雨,則是眉頭皺得更深,顯得十分不安。


  “殺了他!”看到麵前這個司命如此厲害,楚宗全驚慌之餘,哪敢怠慢,連忙招呼四個親隨護衛,一並圍攻。此時的楚宗全早已無心細想,當年紅裳在荊襄那種旮旯地方收的司命,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可怕?

  四個親隨護衛都是靈公強者,身法迅捷,配合默契,組成一道四儀殺陣,想要合力圍殺王若離。


  “嘶嘶……”憑欄軒處,任聽雨嘴邊發出一聲低沉悠長的哨聲,遠遠傳出,幾息之後,就有十幾個聽雨樓的殺手匆忙趕來。


  “其他人呢?”任聽雨看著過來的手下,麵容一緊,自己僅在聽雨小樓周圍就布置了三十多人,外院更多,怎麽眼前隻來這麽些人?


  “樓主,外圍突然遭遇一兩百名靈境強者的合陣襲擊,防守暗哨瞬時大亂,我們也是聽到樓主傳喚,剛剛退守回來。”其中一個老者臉有沮喪,急聲報道。


  “哪來的那麽多靈境強者?”任聽雨自然不信,何方勢力可以一次性調來人數如此之多的靈境強者?隻是看著退回來的這些手下,一個個神色焦灼,不像有假,而且回來的人裏,修為較高的隻有一個靈公強者,兩個靈伯強者,其他都是丹元三化水準,實力比起往常,明顯大幅縮水。


  原來王若離並非單人獨行,而是帶著離死軍,利用隱楓之術,悄無聲息地包圍過來,猶如神兵天降,打了聽雨樓一個措手不及。


  雨夜的廝殺,似乎在聽雨樓內到處響起,又似乎被簌簌的雨聲掩蓋過去,使得這場圍剿之戰變得低沉,變得暗啞。


  聽雨小樓前麵,王若離見到四個親隨護衛聯手攻來,立馬運起窮末劍陣,百劍齊出,劍流滾滾,強橫之頂發出“窮末一劍”,登時就把周吳鄭王四人的四儀殺陣撕個破洞,身形突躍,竄射掠出,抬手一記“楓生”,斬落吳六的頭顱,殘殤急閃,自動飛回,又是一式“楓長”,貫穿王八的胸膛。


  周五、鄭七趁著王若離殘殤飛出之際,凝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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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道焚魂神鏈,鬼火粼粼,神魂惶惶,朝著王若離纏卷過來。然而王若離不為所動,抬手聚火,靈訣生光,翻掌之間打出一道熔炎赫赫的小焚天印。


  仙印轟落,頓時便把焚魂神鏈一舉砸得煙消雲散,還有周鄭二人,也被仙印直接擊落,悲憤地拍死在了地上的積水潭裏。


  一切不過電光火石,就連出手的王若離也沒想到,自從吸收了丹青石之後,自己的靈法威力竟是有了質的提升,麵對一幹靈公強者,竟然仿佛砍瓜切菜一般。


  周吳鄭王四個親隨護衛,僅僅撐了幾招,便都接連斃命,這一下子,著實可把楚家叔侄幾人嚇得不輕,心頭更是悲號,自己幾人剛剛還在悠然自得地計劃著殺王若離,哪曾想到,這個突然冒出的司命居然如此強大,看這樣子,自己幾人難道就要這樣糊裏糊塗地被人殺死?

  至於聽雨樓,隻是一個殺手組織,紀律性和忠誠度並不怎樣,外圍的喊殺聲漸漸弱了下去,分散開來,像是離死軍正在分割包抄,獵殺潰逃的聽雨樓殺手。


  不過,隱匿和逃跑本來就是殺手的強項,離死軍雖然擁有合陣之勢,想要擊潰殺手的頑抗並不難,但是如果想要一網打盡,那就難了,肯定會有漏網之魚,何況此時應該也有不少殺手外出,不在聽雨樓裏。


  任聽雨臉色沉重,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出現的司命如此厲害,雖然修為境界依然處在靈公級別,但是戰力卻是強得可怕,甚至自己這個向來自鳴得意的靈王,居然有朝一日會被一個靈公強者的實力展現驚到,嚇到,這種事情說將出去,怕是無人肯信。


  隻是,對方來的時機,來的態度,來的做法,似乎有些不符常理,除非……任聽雨驀地腦袋驚醒,不禁朝著那人身上猜測“你……你是離公王若離?”


  樓廊那邊,已經禦劍逃飛出去的楚宗全聞言,登時醒覺,難怪剛才的聲音,聽著那麽耳熟,原來竟然是他,那個自己幾人剛剛還在想要計劃殺掉的離公王若離。


  可惜,王若離早就注意到了楚宗全的逃跑意圖,哪會讓他脫身,當即就是“飛楓?瞬移”,閃到楚宗全身後,在眾人全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殘殤已經一揮而過,直把楚宗全斬成兩段,掉落下來。


  見到楚宗全身死當場,楚昭真、楚宗照等人徹底亂了心神,惶恐不已,王若離的實力竟已這般強大,可笑自己幾人剛剛還在謀劃殺他,真是貽笑大方,而且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那種。


  “真沒想到,聽雨樓的樓主,居然會是一個靈王強者。”王若離殺完楚宗全,矗然立於雨中,看著雨滴浸潤殘殤,飄落散開,落到地上,濺起一朵朵帶血的水花。


  “王若離,今日你攻我聽雨樓,讓本樓主吃了大虧。”任聽雨狠聲放話,“他日定然不會與你幹休!”


  “何必等待他日?”王若離嘴角輕揚,從容說道,“難道任樓主還以為自己會有他日?”


  “本樓主堂堂靈王強者,莫非你還想將我留下不成?”任聽雨言語之中帶著一抹困惑。


  “任樓主請放心。”王若離淡然回道,“你不是本公殺的第一個靈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狂妄!”任聽雨聽著憤懣交加,靈力揮斥,宣騰充溢,頓時就在聽雨小樓之前源源不斷地拉起一幕雨簾,洋洋灑灑,飄飄揚揚,直通天際,仿佛每滴雨水,都是九幽閻羅索命;仿佛每滴雨水,都能讓人痛不欲生;仿佛每滴雨水,都是一道死亡的聲音回響。


  王若離也不廢話,隨之身動,百劍齊出,呼嘯的窮末劍流,流滾盤旋,在聽雨小樓周遭繞上了大圈。


  靈逸無極的雨簾大幕遮天落來,散著浩瀚的雨聲靈息,霸道驟壓,似乎就要毀滅下方的一切事物。然而王若離技高一籌,紅楓宣威,正麵對上任聽雨的聽雨簾幕,然後就見一記凶狂暴戾的“長生落紅”,楓葉乍起,楓葉終落。聽雨簾幕瞬時劃開,一卷紅楓殘殤,劍破雨滴,碎成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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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殤一劍,長驅直入,沒有任何花裏胡哨,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就是那麽簡單直接地刺透任聽雨的脖頸,帶起一串血花。


  任聽雨兩眼圓瞪,神情巨震,自己堂堂一代靈王強者,居然就這樣被一個靈公強者幹脆利索地擊殺?可惜,縱是心裏千般不甘,任聽雨的身子已經兀地傾倒,轟然砸在雨泥之中,濺著一灘雨水。


  那邊的楚昭真、楚宗照父子徹底絕望,這般情景,哪裏還有逃生之路?


  王若離信手一招,窮末劍陣一個折返,劍流滔滔,登時就把楚昭真二人刺了幾個通透,從禦劍的半空栽落下來,砸進下方的樹冠,順勢扯掉一堆原本冬日裏還不想凋落的葉子,摔了進去。


  王若離收起窮末劍陣,身形一飄,落到聽雨小樓的翹簷一角,眺望著偌大聽雨樓,在冬雨之中,那些因為打鬥而被破壞的花花草草,屋瓦樓木,以及那些漸漸被雨水衝刷,變得不再明顯的血跡。


  空中,冷風習習,吹著綿綿不休的冬雨,吹得雨中之人,心間愈發冰涼。


  一夜聽雨,聽到的似乎沒有殺戮,隻有雨聲。


  第二日,天空放晴,陽光燦爛,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一大清早,巷子深處就傳來一陣陣叫賣茶花的聲音。


  王若離麵色平靜,緩步登臨小樓高處,望著院外的街衢市集,絲毫不受昨夜風雨的影響,人來人往,熱鬧繁華,尤其臨街賣的那些茶花,花瓣凝珠,色澤動人,就像一個個亭亭玉立的妙齡少女,迎著朝暉,舒展著柔美的身姿。


  一陣清風拂過,茶花輕顫,晃晃悠悠,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隨風而來?


  隻是看著這些茶花的紅色,紅得如此豔麗,如此鮮明,不知比起昨夜的血色,哪個更加鮮豔?

  身後,蕭寶煌恭謹肅立。


  “傷亡如何?”王若離沒有回頭。


  “死了五人,傷了二十三人。”蕭寶煌敬聲道。


  王若離聞言,微微頷首,昨夜一戰,雖然離死軍隻是包圍絞殺,但是自身傷亡依然不小。輕輕舒了口氣,王若離繼續看向茶花攤販那邊,淡聲問道“表現怎樣?”


  “曾順,應對之時,沒有出現什麽岔子,勉強可算臨危不亂;曾穎,雖是女子,但是心性上佳,是個可造之才。”蕭寶煌一一評道,“尤其景瑜公子,雖然年紀最小,但是謙謹穩重,頗有公爺的幾絲風範。”


  “你說,他們年紀還這麽小,就被本公帶著見識這種血腥場麵,會不會有點殘忍?”王若離感聲道。


  “屬下以為不然。”蕭寶煌思慮著道,“他們既然隨著公爺,那麽就不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了,所見所思,自然也就不能再是一般。”


  王若離聽著,沒有再說,隻是靜靜地望著市集那邊,那裏有著一派純真無邪,以及一份讓人懷念的童貞。


  茶花攤前,有三個年齡不一的少年,正在買茶花。三人中以那個稚氣未脫的少年為首,隻見少年頂多歲的樣子,模樣清俊,粉裝玉琢,想必將來定是一個玉樹臨風的風流人物。


  旁邊的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孩,約有十三四歲,雖然高過少年一個頭,但是蹲下身子,任著少年在她的頭上,輕輕插上一朵茶花,臉上巧笑倩兮,洋溢著幾分羞甜的幸福笑意。


  左側邊上的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麵容憨實,正自抱劍站在一旁,看著少年幫自己的妹妹挽發插花,沒有多做打擾。


  原來這兩個年級稍大的少年男女,正是當初王若離在靈泉洗禮的時候,救下的那對曾家兄妹,曾順、曾穎,隨著歐鈞子被王若離接到荊州,曾家兄妹也是跟著過來,並且得到王若離的重點照顧。


  至於那個年紀最小的少年,則是那年王若離在稷山城迷失心性,險些死在王若離劍下,後被紅裳救下並帶回來的那個小男孩。小男孩身世淒涼,王若離心中悲憫,將他收為義子,改名為王景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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