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喪失人性唯殺戮
一劍過後，狂風疾走，塵土飛揚。
王若離以劍杵地，半跪著身子，一頭飄飄的雪白長發，在風沙之中，晃動搖曳，仿佛群魔亂舞。
源源不絕的修為反哺，就像一潑涼水，撒入一鍋滾沸的油中，頓時油光四濺，一發不可收拾。隨著幾次修為反哺，尤其三次殺死靈公強者獲得的修為反哺，實在過於龐大，終於超出了王若離可以承受的臨界。
界點破碎，一股強大的靈力瘋狂外泄，氣息還在飆升，神識匯聚成嬰，在這一刻，反哺的積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是一道質變的逐漸成形，元嬰初成。
強橫的突破方式，伴隨巨大的反噬衝擊，王若離的身子在劇烈地顫抖，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修為反哺的反向壓製，再也經受不住生機流失的衰老枯萎，靈力瘋狂地外溢，神識彷如爆炸，身體的痛苦摧心剖肝，難以名狀。
“啊……”王若離跪在地上，張開雙臂，仰頭張口，縱聲嘶吼，尖銳難聽的吼聲擴散而出，似乎正在宣泄自己無窮無盡的痛楚，臉上一條條的血水，順著皺紋傷疤，滴淌流下，顯得分外猙獰，格外嚇人。
隨著這聲痛苦萬分的悲吼，一股靈力向著四周渲逸外放，就像往湖中投入一塊大石，激起的一圈狂烈的波紋，朝著外圈擴散遠漾。
兩個通靈級的清一教弟子，本想趁著王若離跪坐在地，神態失常，馭劍襲擊，不料剛好趕上這一聲吼叫，被激烈擴出的靈力聲波擊中，直接往外摔去，落在地上，口吐鮮血，不治而死。
這一圈聲波外擴，將周圍的屋舍房子，盡數摧毀，同樣包括範圍之內的所有人，紛紛化作齏粉。
俄頃，王若離緩緩地站起身來，臉上還在流血，猙獰恐怖，可是兩隻眼睛已經變得楓紅，透著血色，就像一雙惡魔的眼睛，看不到一丁點兒人性，隻有無休無止的殺戮和死亡。
王若離周身氣息一漲，右手緊緊握著殘殤，重重地拾步前行，仿佛一頭無情的殺戮狂魔。
兩個清一教弟子叫嚷著，馭劍殺來，想要報仇。
王若離眼裏血光一閃，身形暴掠，抬手就是一道霸絕的紅楓劍式，“楓落”橫掃，將兩個清一教弟子瞬間劈成兩段。
這一劍，沒有任何技巧和花哨，唯有一力破萬鈞的霸道威勢，簡簡單單，劍落人亡。
王若離身法狂閃，衝在前方，最後剩下的三個受傷的清一教弟子倉皇四逃，可惜被王若離接連追上，一劍一個。
王若離繼續往前，周身透著濃鬱的血氣，殺入人群之中，卻是見人就殺，完全不分敵我。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這個瘋狂屠戮的惡魔人物，可是已經有著數百人命，死在了王若離的手上。
交戰雙方都
是一陣驚懼，腳下發軟，紛紛後撤奔逃，哪裏還管什麽戰不戰爭。
“李弱……”後麵，紅裳一臉擔心地長喊一聲
可惜前頭的王若離，眼裏隻剩血腥殺戮，根本沒有什麽人性的意識，更加聽不到紅裳的呼喊，隻是手頭重複著手起劍落，不知疲倦地收割著一條條人命，殺得所有人群四轟散逃，整個稷山城徹底亂套。
“李弱，不要！”紅裳發現了王若離的不對勁，捂著嘴巴，眼裏擒著淚花，身子輕掠而出，就要衝到王若離的身前。
這時，前麵落下一道身影，阻止了紅裳的縱身上前，正是徐戟：“別過去，師弟現在已經喪失意識，六親不認，眼裏隻有殺戮。”
“李弱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紅裳看著王若離的背影，很是擔憂。
“我也知之不詳，隻是之前在蓬萊島的時候，不經意間見到師弟吸食他人的修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頭。”徐戟臉上帶著幾分感傷，“但是，師弟既然如此選擇，必然有他選擇的原因。”
“徐大哥，那該怎麽辦？”紅裳聲音哽咽，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李弱不會一直這樣渾渾噩噩吧？”
“我不知道。”徐戟看著猶在屠戮無辜的王若離，心中一陣無奈，“現今的情況，隻能靠他自己，如果心誌可以戰勝這股修為暴漲，反噬產生瘋狂殺戮的負麵意識，或許能夠恢複正常，如果不能，那麽一輩子都是這樣渾噩麻木，隻知殺戮。”
“不行，我要去幫幫他。”紅裳作勢就想衝上前去。
“你現在過去，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徐戟心下不忍，隻得出手，阻擋紅裳，“你現在出現在師弟麵前，他也認不得你，隻會被當作其中一個殺戮的對象而已。”
“可是，看著他變成這個樣子，我怎麽能不管不顧……”紅裳看著前方無情屠戮的王若離，心中大動。
“不要衝動，如果你現在莽撞地上去送死，萬一哪天師弟醒轉過來，知道了自己將你誤殺，你說他得多麽悔恨，多麽痛苦！”徐戟出言勸道，“師弟甘願選擇這樣一條痛苦危險的道路，也要扛下心中的那份執念。你要相信師弟，相信他的選擇，相信他的毅力，相信他可以做到。”
徐戟的勸解，讓紅裳冷靜了下來，是啊，如果自己現在過去被他殺了，將來等他清醒過來，肯定會痛不欲生，這樣的蠢事，自己肯定不能幹。
毫無人性的王若離，在城的那邊肆意屠殺，劍氣肆虐，劍招摧殘，大片的人群死去，不但有雙方交戰的軍士，還有稷山城的許多無辜百姓，就見著一個惡魔一樣的血人，追攆著歇斯底裏逃竄的人群，瘋狂屠戮。
眼見著王若離幾個起落之間，又將一條街上驚慌四散的人群
斬殺一空，轉身掠來，遠遠地便是幾道劍氣迅疾射到。
徐戟連忙橫戟，擋下劍氣。
一路斬殺無阻的王若離，像是見到被人擋下劍氣，血紅的雙眼，發著紅光，愈發凶厲，瘋狂的一式“楓紅”，乘楓霸道，斬向徐戟。
徐戟不敢大意，一手抓過紅裳，仗戟還擊，卻又不敢太過使勁，便被王若離一式楓紅擊飛，往上竄出了數丈之遠。
“我們先撤！”徐戟帶著紅裳直接往上逃開，沒有再與王若離糾纏。
王若離見著劍下的獵物竟然想要逃跑，完全本能地追了出去。
王若離剛剛追出十數丈遠，這時，街邊拐角幾個逃竄的婦人，匆忙之間，看到了王若離的肅殺身影，以及那張醜陋可怖的臉麵，嚇得直接驚呼出聲。
聲音一下子吸引了王若離的注意，王若離哪裏還管得上徐戟二人，而是追著聲源，衝殺過去。
仙朝大軍的各位將軍連忙傳令眾部撤退，可惜仍有不少仙朝軍士撤離不及，被王若離逮住擊殺。
至於稷山城中的守軍、平民，那就更不用說了，本身就有地理劣勢，人在城裏，首當其衝，何況在王若離的身法速度麵前，怎麽可能走脫得了！此時就算是通靈級的靈境強者，被王若離逮著，也是難逃一死，更何況這些大多修為在練氣三期以下的守軍和平民。
血氣漫天，聲嘶力竭，數不清的紛亂，數不清倒下了多少，死去了多少。
天黑了，又亮了。
一天一夜的瘋狂殺戮，不知道王若離追著碾殺了多少人命，隻知道到了第二天，整座稷山城，再也找不到一個人影了。
隻有散落一地的屍體鮮血，戰火摧殘的煙塵輕飄，以及殘破不堪的城牆屋舍，無不昭示著這座城池的破敗和殘缺，變成了一座廢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