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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雞立鶴群鍛心誌

  “玉郡主所言甚是!”這時,官道右側一株年份久遠的合歡樹上,不知何時坐著一個臉麵尖削的青年,翹著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隻見這個尖削青年,一邊把玩著自己長長的鬢絲,一邊慢悠悠地跳下樹枝,信步走了過來:“雪狸雖在楚朝,卻也不是牧野公主你可以一口吞下的!”


  “劉義隆,你不過通靈級別,也想來分一杯羹?”楚朝歌語氣間,很是不客氣。


  來人正是大宋仙朝當今兒皇帝的親叔叔,人稱劉皇叔。


  “本王自不是你的對手,但就算分不到肉,喝口湯也是好的!”劉義隆卻是毫不在意,眉梢向著對麵的方向,微微抬了抬,“這不,還有汲瘋子嘛!”


  但見他的正對麵,一個黑袍長發的男子,閉著雙眼,肅立在樹蔭下,背上背著兩把金劍,神情冷峻,巋然不動。


  隨著劉義隆的話語,黑袍男子緩緩睜開的雙眸,仿佛放出一股肅殺冷冽之氣,冷若冰霜的氣息,讓人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更是在那漫天雪地中,透著絲絲的冷漠與無情。


  王若離一見此人,便覺心裏生涼,好淩厲的殺氣,此人即使不是嗜殺之人,恐怕也是醉心劍道的那一類人,這樣的人,心無旁騖,殺性最重。


  大凡修者踏入靈境,除了馭物,另一項重要的標誌便是靈力納物,但此人卻依舊背著雙劍,可見執念甚重。


  “汲風!”楚朝歌見到來人,麵色不由凝重起來。


  汲風,是大齊仙朝即墨王世子,從小性格孤僻,淡漠冷情,以劍為癡,及至劍法大成,更是凶心暴起,殺人如麻,但凡殺性一起,有如瘋狂一般,非浴血難以終了,時人畏懼,稱其為汲瘋子!


  “左將軍,傳令十萬將兵,弓弩先手,重甲結陣,分二十重,圍住此地!”楚朝歌斷然下令。


  “遵命!”左將軍張去疾當即發出圍兵信號。


  一邊緩緩行來的汲風聽此,臉上似有微怒,但見他的兩手一點,身後兩把金劍登時飛出,攜雷霆之勢直取牧野公主和四位上將軍。


  左將軍張去疾持槍左拒,右將軍青浮持劍右抗,隻是甫一接觸,便被彈開。


  楚朝歌從左手手腕,取下青黃雙儀環,迎上其中一把金劍,兩方靈力狠狠拚了一記,各自彈開。


  金劍方向偏移回轉,繞到王若離車隊,幾個護衛大慌,撒步就跑,隻是還未跑出兩步,便被飛速而過的金劍劃破脖頸。


  幾個護衛驚恐地捂著脖子,前撲而倒。


  王若離見此場景,心中憤怒,此人見人就殺,實在有如瘋魔一般。


  另一把金劍直直擊向衛將軍呂淵,呂淵連連發出柳葉劍氣,隻是劍氣擊在金劍之上,卻難以撼動金劍分毫,當下隻能挺劍硬扛攜勁而來的金劍。


  可惜金劍之勢太盛,呂淵根本難以相抗,瞬間大受創擊,隻見他的柳葉長劍,片片碎斷,身子也被擊倒飛出,當空就吐出一口血沫。


  然而,金劍雖然擊飛呂淵,速度稍滯,但旋又回飛,刺向護將軍司馬聞。


  司馬聞全力劈出數道刀氣,更是橫起長刀,護住身前。


  金劍劍芒一閃,銳利難當,直接刺碎刀氣,穿透長刀,從司馬聞身前刺入,背部飛出,帶起大片血花。


  司馬聞兩眼圓瞪,後退了兩步,仰天摔倒,氣絕而死。


  “靈境之下皆螻蟻!”汲風收回兩把金劍,冷冷地朝官道走近,“楚朝歌,何必讓這些螻蟻上來送死!”


  “哼!如你所願!”楚朝歌飛掠上前,左手青環擲出,頓時周遭半空撒下大片青光,右手黃環盤繞而起,大片黃光與青光交相呼應,如螺旋,如太極,蜿蜒曲行,直往汲風打去,“青黃無極!”


  “金劍護盾!”汲風並不托大,以金劍旋繞成盾,硬生生抵住。


  另一邊何衝之與拓跋玉兒、七叔戰在一起,何衝之的清河乾坤扇,劈點啄刺,運用得如行雲流水,恰到好處,而拓跋玉兒手持冰霞玉尺,攻守間,尺光飛濺,進退有度,雙方打得有來有往,隻是少了幾分殺意,多了一些平和。


  而不遠處,鍾子期提著青背雁翎刀,衝向劉義隆,一套雁翎刀法使將出來,刀光四射,逼得劉義隆左右開散,更是直接一記殺招“雁翎脈衝”,連環刀光三連脈衝,覆蓋數十丈,直取劉義隆。


  原本躲閃中的劉義隆嘴角輕咧,手上打了一個響指,食指一個晃動,“移花!”,但見碩大的刀光一分為三,斜向側邊,四麵正要圍上來的重甲士兵驟逢三片刀光,走在前頭的上千甲兵直接被削平了三大片,死傷過半,人群頓時一片哀嚎。


  這時,四麵山頭的弓弩營開始放箭,漫天的箭矢如雨點一般落下。劉義隆氣急,幾個轉換身形,避開鍾子期,但見其兩掌合著一拍,充斥周身的靈力往天上指去,“換影!”,隻見所有的箭矢仿佛被彈了一下,往反方向射去,一時間,各個山頭也是哀鴻遍地。


  在方才諸人言語交鋒之際,王若離也從雪白小獸那邊了解到一些信息,雪白小獸出身雪狸一族,名叫雪靈,原來它家與沐雲煙家竟是舊識,它幼年時常隨在沐雲煙身邊,伴著她一起修煉,雖然那時沐雲煙修為已經很高,但是一人一獸關係依然十分親密。


  隻是自從隨父搬來神元大陸北疆後,便再也沒見過沐雲煙了。


  數年前,沐雲煙來到北疆見其父親,雪靈欣喜萬分,以為又可以和沐雲煙在一起了,豈知沐雲煙來去匆匆,雪靈根本就沒來得及跟上。


  其父更是言道,它的年齡太小,境界太低,無法成為沐雲煙伴獸。


  然而,那個時候的雪靈,根本聽不進去勸,猶自不死心,偷偷溜了出來,循著沐雲煙的氣息,滿大陸尋找,直至來到荊襄國。


  如今得知沐雲煙已經離去的信息,雪靈的情緒,顯得很是失落。


  “雪狸!北疆!”鬼斧嘴裏輕念著,突然醒悟震詫,“不知北疆雪帝,是你何人?”


  “是我父親啊!”雪靈滿不在意地說道。


  這時,車蓋被削飛而落,也不知道是被青光打到,還是被刀光波及,車廂頓時變成了無頂。


  照此情形下去,車隊眾人隻怕不是被無辜殃及慘死,就是事後被滅口!


  車隊內早已人心惶惶,正在為生存煩惱的王若離,聽到鬼斧雪靈的對話,心內一凜:雪靈之父雪帝,應該是個大人物,所以這些人雖然都極想讓雪靈成為其伴獸,但言語和行動上都很注意分寸,即使像牧野公主,久請不動有些氣惱,卻依然未敢對雪靈造成半點傷害。


  更進一步想,也就是說這些人其實都是知道雪靈身份的,而這樣牽扯這麽多大陸頂級天才的事情,各家長輩竟然一個都沒來,恐怕也是源於此因。


  所謂不知者不罪,各人也都不點破,在所謂不知情下結的善緣說不定就真的成了!而如果明知了還強搶,那性質就不一樣了,那是在打雪帝的臉麵,好事就成了壞事!


  至於雪靈,心智就是個小孩,又有修為傍身,對方也並未傷害她分毫,自然不會想得那麽多。但它隻是單純,若挑明了利害,自然也會明白了!


  “雪靈,你父親是誰?”想通了此中關節,王若離故意大聲問道。


  “雪帝!”雪靈瞪著藍眼睛,不滿地又答了一遍。


  “看來雪帝也不怎麽樣,不然怎麽會有人敢脅迫她女兒成為伴獸呢!”王若離又添了一鍋油。


  “胡說,我父親乃是北

  疆強者,縱觀整個神元大陸,鮮有對手!”雪靈嘟著毛茸茸的嘴,不滿地喊出聲來。


  王若離心裏一個吃驚,雖然料想雪帝應是一位大人物,隻是沒想到,竟然是神元大陸的頂級強者!如此更好,震懾力更加充足!


  “既然雲煙已經離去,你不妨回北疆吧!”王若離繼續加醋。


  “我才不要,好不容易出來,才不要回那冷冰冰的北疆!”看得出來,雪靈對於回歸北疆,似乎有些反感。


  “要不,跟我留在荊襄國吧!”王若離脫口道。


  “你想得美!就你這樣的低微實力,我才看不上呢!”雪靈不由得對王若離露出鄙夷的表情,“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

  啥?男女授受,合著你這雪狸竟是女的!不!竟是雌的!那剛才在我懷中肩上竄來跳去的時候,怎麽沒想過男女大防!王若離不由苦笑咂舌。


  打鬥的眾人聞聽這邊的大聲交談,此時已經停下了爭鬥,隻是一個個眉宇間,多有戾氣。


  “原來你叫雪靈啊,我們大楚仙朝有很多好玩……”楚朝歌還想試著勸說一番。


  “你是個壞姐姐,我不跟你走!”雪靈並不買賬,轉身看向拓跋玉兒,“這個玉姐姐倒是比較親切,隻是我還沒考慮好成為伴獸!”


  “這個自然,成為伴獸,終生相伴,乃是一生所擇,慎重之至,非一朝一夕可以促就!”拓跋玉兒忽見峰回路轉,滿心喜悅。


  雪靈一個極速的跳躍,頃刻間就竄到了拓跋玉兒懷裏,拓跋玉兒高興地抱著雪靈,愉悅之色,溢於言表。


  場上的楚朝歌以及其他四個男子,雖然沒有了機會,但又哪裏願意看著拓跋玉兒輕鬆離去!


  “劉皇叔,你所圖之事,我大秦義渠,屆時願助一臂之力。”拓跋玉兒得雪靈青睞,自然不忘拉攏盟友,“汲世子,你所要蓬萊劍陣圖,待我回歸義渠王府,必雙手奉上!”


  “如此甚好!”


  “成交!”


  兩人盡皆同意。


  楚朝歌見他們三夥人又連成一氣,己方再想搶雪狸也是徒勞無功了,更何況如今挑明了雪靈身份,若撕破臉明搶,隻怕會招來雪帝記恨,實在得不償失。當下憤憤地咬了咬銀牙,不情不願地看著對方四人翩翩然,禦劍遠去。


  楚朝歌回過身來,居高臨下看著車廂內的王若離,眼裏閃過一抹殺意,冷冷地道:“王若離,王家族比之時,本宮對你還頗為賞識!隻是,不管方才是有意還是無心,莫要忘了,財帛動人心,但命隻有一條,善自珍重!哼!”


  說著,楚朝歌與何衝之、鍾子期,禦劍而去。


  “是,謹記公主教誨!”王若離不由得低首,心裏暗暗捏了一把汗。


  車隊清點人員,發現此戰無辜被波及,一下子死了九個護衛。


  王若離臉色謹重,對著餘下的護衛下令道:“今日之事,遠非我荊陽王家可以承受,各位都是明白人,須知守口如瓶,而今我也醜話說在前頭,但凡有人膽敢泄露出去一丁半點,我王若離絕不客氣!”眼神冷厲,讓人望而生畏。


  “請少爺放心!”餘下護衛聞言,紛紛慎重,不敢大意,齊聲應道。


  車隊即時起撥,遠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那邊餘下的三位上將軍以及各路將兵還在清點傷亡,收拾著殘局。


  無頂的車廂內,於老坐在王若離身側,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少爺,不用這麽緊張,今日之事已經順利揭過了。”


  “於老,生死在別人的一念之間的這種感覺,真的好不自在!”王若離呆呆地看著帷裳之外,無奈歎道。


  於老聽著,心內也是一陣苦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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