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擒賊擒王除惡盡
此時天色漸晚,屋外已經全黑了,王若離吹熄了蠟燭,悄悄地掩上房門,提劍重新鑽進了黑暗裏。
村莊由於被山賊劫掠,屋舍多被燒毀,隻餘下幾戶還有亮光,應該是有軍士暫居其中。
而軍士大多集中去了村口的廣場,此時遠遠看去,火光大盛,估計是在燒毀農夫和山賊的屍首。
王若離摸到其中一戶點著亮光的農舍窗邊,但見農舍裏麵有兩個軍士正躺著呼呼大睡。
王若離正待鑽入房中,忽然轉念一想,有道是擒賊擒王,以自己的修為隻能偷襲那個校尉,而這般對普通軍士下手,於事無補,萬一打草驚蛇,讓對方有了防備,卻是失了先手的機會。
如此一想,王若離打定主意,先行尋找那個校尉所在的房舍。
還好村中亮起燭光的就那麽幾間,王若離很快找到了校尉所在的農舍,隻聽得裏麵傳來那個校尉一陣陣短促而又深沉的低吼聲。
農舍門口及四周並沒有軍士站崗,估摸著是那個校尉不喜門外有人竊聽,也沒想過會遇到什麽危險。
王若離輕步來到窗邊,內心緊張,這是自己首次偷襲修為遠勝自己的修者,這對自己的心境無疑是一次巨大的考驗!
凡事無絕對,所謂一著不慎,就算是化靈期高手,都有可能被練氣期菜鳥刺死呢,當下王若離隻能默默地給自己提氣鼓勁。
王若離偷偷透過窗沿,往裏麵瞄望,隻見那個校尉還在上下挺動,想來戒備應該鬆懈許多。隻是窗子太窄,單人穿過尚嫌困難,更不要說,還要落地無聲,不為那個校尉察覺。
王若離心中有點焦躁,環顧房舍四周,忽見屋角有棵老槐樹,其中一個開杈的樹枝直通房舍簷下的房梁。
這次村中屋舍多被燒壞,此樹也是幸運,未曾被火光波及。
王若離見此大喜,手腳輕盈地爬上老槐樹,躡手躡腳地趴到房梁上,隻見眼前一下子光亮了。時下不敢大意,依舊小心翼翼地順著房梁往房舍中央爬去。所帶的長劍早已別在後腰帶上,動作緩慢,唯恐發出聲響。
時候正好,王若離一路爬到屋舍床鋪上方,正對著那個校尉的背影,提劍準備就緒,等待著時機,借著校尉那一聲低昂喘息的當頭,身子自由落體,持劍直刺而下,根本容不得校尉做出任何反應,長劍便從其後背刺入,紮進心窩。
那個校尉驟逢變故,卻是“啊”的一聲,身子挺起,長劍斷裂,王若離被這氣勢一裹,手握著斷劍,被震到了地上,嘴角流血,還好不是內傷,隻是嘴唇情急被牙齒磕到了。
王若離趕忙仰立而起,全神戒備,隻見那個校尉腿腳向前抖動了幾下,竟是撲倒在床上女子的身上,一動不動了。
此時已經沒有退路,王若離握緊手中的斷劍,展開身法,對著校尉的後背接連刺了幾劍。
見到校尉後背被自己捅了幾個窟窿都無動於衷,王若離這才寬心,把校尉往邊側一推,隻見對方已是口鼻流血,瞪眼而亡。
再看床上的女子,王若離不由驚詫,竟是先前幾次追殺自己的那個狐媚女子,然而此時的狐媚女子神情死灰,似乎生無可戀,見到自己殺了校尉也是無悲無喜。她的四
肢被綁在床沿四角,身上衣衫盡褪,想來被淩辱了多次。
王若離內心複雜,這個狐媚女子和那名頎偉男子劫掠自己前來岐南國,一路上自己更是受盡了折磨,求生不能,最後雖然僥幸殺了那名頎偉男子,但是卻被狐媚女子一路追殺,險象環生。
隻是此時王若離見到對方情狀淒慘,心下有些不忍,用斷劍割斷了捆綁女子四肢的繩子,把她放了下來。
王若離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校尉,想到這名校尉既是南靖城的校尉,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回去應該很容易問出身份。於是蹲身,摸了摸校尉懷裏,卻隻摸出了幾錠金子和一封書信。
忽然,身後似有風響傳來,王若離情急用斷劍橫擋,就見那狐媚女子拿著校尉的劍刺來,可惜身子太弱,氣力不足,被自己一劍擊飛,直接軟在床上,似乎暈了過去。
哼!恩將仇報,自己剛剛救了她,就想來殺我!王若離到底還是青年心氣,沒有下手殺了狐媚女子,隻是氣哼著不再管她,任其自生自滅!
殺了那個校尉,王若離自覺底氣足了許多,趁著黑夜,先後摸進了那幾戶點著亮光的房舍,輕鬆了結了七個還在沉睡中的軍士。算了算,這批軍士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前後連同那個校尉在內,被自己殺死十個了,其他軍士都在村口廣場,這會兒應該也快回來了。
王若離現在如果衝過去,絕對是被餘下十幾個軍士圍毆的下場,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這種送死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
於是,王若離換過軍士的衣服,把所殺軍士通通塞進床底,吹滅幾間房舍的蠟燭,再次躲進了不遠處的黑暗裏。
原來這些軍士,竟是在廣場那邊,將原先被山賊劫掠的酒食女人享受了個舒服,酒飽飯足後,才三三兩兩、跌跌撞撞地返回村莊房舍,有幾個直接回到床上倒頭就睡。
王若離見此大喜,身上穿著軍士的衣服,大搖大擺地三次進入那幾戶房舍,依樣結果了睡覺的軍士。
這幾趟收獲頗豐,直接又幹掉了六個。
隻是在第三次,正當王若離邁出房門的時候,迎麵一把樸刀襲來。
王若離舉劍格擋,身形急忙往一側跳開。
原來是那個使刀者發現情況有異,雖在黑夜,到底還是看出了王若離形跡可疑。
“你是何人?竟敢冒充軍士!”使刀者原是個都尉,養氣期的修為,現下做了逃兵,神色間有些多疑。
王若離撇眼見不遠處,有三個軍士聞聲趕來,自然不會傻傻地等在原地回答,立即展開遊身步法,往身後的黑暗處竄去。
使刀者見對方一觸便即逃竄,心下大惱,往黑暗處追來,隻是四下裏,黑漆漆一團,一時躊躇,不敢再追下去,唯恐中了暗算。
王若離馬不停蹄,趁著黑暗往村口廣場直撲而來,心裏暗自計算,扣掉使刀者,還有來援的三個軍士,廣場內的軍士應該不會超過兩個。
果然,此時廣場上隻剩兩個軍士,還在喝著小酒,一旁有幾個農婦衣衫襤褸地在一邊縮成一團。
王若離提劍直入,臨近的那個持杯喝酒的軍士什麽都不知道就被王若離挑斷了脖子,另一個軍士正坐
對麵,見狀大慌,轉身去摸佩劍已是來不及了,直接被王若離割下了頭顱。
旁邊原本蜷縮著的幾個農婦被嚇得直叫喚,四散逃竄。
使刀者吹響集合,不曾想,四下裏竟是死寂一片,唯有他們四個人麵麵相覷。
三個軍士心內惶恐,使刀者隻得發令:“去村口廣場,那裏有光亮!”
四人匯合一處,王若離還是有點顧忌,不敢直接前去襲殺。
莫名地,王若離發現自己好像特別適合黑暗,在黑暗中似乎是自己的主場,那些讓人心生恐懼的不敢靠近的黑暗,似乎就是自己最好的保護色。
剛才殺了廣場那兩名軍士,王若離隨手將他們的長劍帶在身上,此時見到對方四人背靠背,謹慎地一步步往廣場走去,便即拿出一把長劍擲去。
那邊戒備的軍士聽得風聲襲來,連忙舉劍格擋。擲來的長劍劍身被擊斜,劍刃卻是劃破了旁邊的軍士手臂。
三個軍士開始慌亂,使刀者大喝:“不要自亂陣腳!”
四人再次往前行走,卻是沒有追擊王若離。
王若離轉換幾次身位,又是躲在一旁,再次拿出一把長劍,不由想到飛楓術,當下運使心經,攜勁擲出,長劍劃著一道弧線,無聲無息飛至,其中一名軍士的前胸被直接擊透,痛聲倒地。
餘下的兩名軍士再也鎮靜不住,轟地往兩邊跑開,其中一個傻傻地往王若離蹲著的牆腳奔來……
王若離踏著步法,追擊另一側奔跑的軍士,長劍再次脫手,貫穿前方逃竄的軍士。
眼前的篝火,夾雜著屍體焚燒的味道,使刀者拄刀立地,神情平靜。
王若離緩緩地從黑暗中走出,一臉森然地來到使刀者身前丈許的地方。
使刀者開口,臉上帶著驚異:“沒想到,殺我校尉連同二十名軍士的,竟然是你這麽一個小青年!”
王若離凝神以待,並沒開口,雙方也無需多費口舌,有的隻是你死我活。
兩人提著武器,衝向對方,互相拚了一記,旋即撤開,使刀者往前快速劈了十數刀,王若離倚仗身法,來回躲避,借著回撤的力道,也是刁鑽地刺出了一劍,當下以秋楓劍訣,配合遊身步法,竟是和使刀者鬥得個旗鼓相當。
使刀者原見校尉都被一劍襲殺,想著自己難逃一死,索性拚死一搏,不曾想對方竟是個小青年,氣力雖然也入養氣期,不過經曆幾次對拚,才發現對方氣力相較自己還是稍顯不足,不由得心內轉喜。
兩人又相互攻鬥了數十招,使刀者忽地一記大力的劈砍,逼開王若離的身法,就勢一踢,王若離也是果斷,直接把手中的長劍擲出,長劍橫著在使刀者的腳上削出了大片血花。
使刀者單腳著地,忍痛樸刀直劈而來,不料王若離手中又多出一把長劍,就勢撩開樸刀,長刺直入,紮進了使刀者的脖頸。不待使刀者臨死反撲,便是長劍一橫,將使刀者的半邊脖頸都削掉了。
使刀者哀嚎無聲,跪坐在地,側身栽倒。
王若離摸著手中的長劍,回首望著身後黑暗裏的村莊,望著這血氣彌漫的黑夜,此夜,夜黑,將無聲,這是怎樣的一個殺人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