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身為怪物而不自知
似乎已經落下帷幕，但最後的結果，確實意料之外的情況。
謀害四皇的任務完成了一半，BIGMOM被斬斷了大動脈，無法愈合的傷口讓那鮮血噴泉一樣的湧出，沒有凱多那可怕的生命力，在短短幾秒內就噴射出了身體內百分之三十的血液，BIGMOM的隕落是注定的。
在這個世界上再也看不到那張巨大的臉盤子並不會讓人感到失落，也許在蛋糕島，那片名為萬國的土地上，沒有了這貪食的巨大女人，散去了陰霾的萬國會有更加繽紛的色彩。
supper桑尼號落在了這片殘破的提地上，硝煙滾滾的鬼之島上彌漫著新鮮的死氣。
“好酒啊！”
已經不知道灌下了多少桶山治釀造的烈酒，醉眼朦朧的凱多依舊是那一幅無所在意的樣子，大概是因為長得醜，所以不能從他身上看到微醺時的灑脫風流，還得讓人不自覺的預防著這家夥會不會突然撒酒瘋。
以麵度人的世界，長得太凶確實是要吃個暗虧。
凱多這個“壞東西”毫不見外的大吃大喝屬實是讓人有些不太容易接受，但卻又沒辦法，人家拳頭大，喝點酒又怎麽了，你能指望這壞東西付賬不成？
“沒辦法，打不死這老家夥啊。”
將在一旁喝酒的凱多當成了空氣，大概知道這人是什麽個脾氣的路飛其實蠻適應和這種人相處的，因為很簡單，不用太多彎彎繞繞。
將自己與凱多所說的事情全盤托出，凱多不介意成為去往異世界的前鋒與肉盾，能夠遭遇更強者與他廝殺，帶給他圓滿人生的死亡，他打心眼裏是樂意的，隻要此時不假，其他的事情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所以就要放過這混蛋，讓他成為我們的……”
“怎麽跟老爹說話呢，大和？”
迷蒙著醉眼，凱多瞥向了自己的女兒，“居然敢罵我是混蛋，這可是大不敬啊.……哈哈哈哈哈！”
隨手丟飛了喝幹的酒桶，凱多支起了上半身，無意間露出的霸道壓得人心頭一顫。
“你好像有話要說？”
醉意朦朧的雙眼依舊是清明的，酒精能夠麻痹他的身體，但那時在他願意的情況下，枯燥而無聊的度過了幾十年，凱多已經被那不死的詛咒逼迫到將要瘋狂的邊緣，或者說已經瘋狂了，酒是他唯一的欺騙自己的麻醉劑、
“你想和我說什麽？”
就像看到了天敵一般，明明是父女，但縈繞在他們之間的，卻像是狩獵者與被狩獵者，凱多很少幹預大和的行為，幾乎放縱她去做任何要做的事情。
但是這張凶惡的臉讓他脫口而出的話語每一個音節都帶上了一種不容拒絕的嚴厲，甚至能說是嚴酷、冷酷，完全不像是父親對女兒說話的語氣。
大和微微有些顫抖，緊攥的拳頭勉強掩飾了此刻複雜的心情。
是恨意？
沒錯，是的。
是恐懼？
也沒錯，是的。
她未曾在凱多身上看到過那所謂人的色彩，相處二十餘年，那一點一滴積累的壓力讓她很難真的直麵凱多，直麵自己的父親，尤其是在散了衝動，沒了那上湧熱血的時候。
“不要又想告訴我，是那什麽狗屁禦田的事情？”
凱多嗤笑了一聲，不屑的神色在臉上浮現。
“呸~”
他唾了一口，隨後撐著身體起身，搖搖晃晃的站立。
“老子這就去刨了他的墳，哪怕是衣冠塚也不準留！”
“等等！”
大和的的開口讓凱多的眉頭越發的緊皺，那赤裸裸的殺意毫不掩飾的流露而出，他強忍著怒火，低頭看向了大和。
“你想怎麽阻攔我？”
凱多俯身。
“或者你想和我說點其他的？”
“沒錯。”似乎邁過了心中的坎，大和此時不再顫抖，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之後的輕鬆。
“我要出海，他們一起。”
“可以。”
並沒有太多的考慮，凱多在與大和對視之後，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
“如果是你想出海，那麽可以。”
這果斷的回答反倒是讓大和陷入了愣神。
“為什麽？”反倒是提出問題的大和開始反問了凱多，“那為什麽之前你……”
“如果不是要成為禦田而出海，那我同意。”
“作為我的女兒，你應當出海，但是要作為我的女兒，我凱多的女兒在大海上闖出屬於你的，也屬於我的名氣。”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凱多瞪著大和，隨後坐了下來，與她平視著。
“區區一個禦田，我伸手就能捏死的垃圾，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中了他的邪，會去瘋狂崇拜一個狗屁不是的玩意，你頂著他的名號，告訴我，告訴你的父親，你要以敗在他手下的臭蟲為傲，將他作為自己未來的榜樣而出海。”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兒，我會送你去和那混蛋見麵，在地獄裏！”
“失敗者是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資格受人崇拜，你真以為我要拿下和之國，我需要和大蛇那個垃圾一起聯手？”
依舊是那嘲諷的目光，微微挑起的嘴角，凱多的不屑溢於言表。
“我隻是懶得去管這破地方，而大蛇，十分的聽話而已，僅此而已。”
“就算是這整個百獸海賊團，都隻是我打發無聊時間建立的工具而已，因為他們好用，所有才有存在的必要。”
“我想要的是什麽，難道你沒有一點自覺嗎？我的女兒。”
微微的失落出現在臉上，凱多突然感覺挺失敗的，也許確實是沒怎麽管，也懶得管太多，可看到現在的這一幕，作為一個父親，他還真是覺得自己挺失敗的。
“就……因為是這樣？”
“那還能如何？”突然加大的聲音裏帶著對大和的惱怒，凱多咆哮道：“這已經很夠了！”
被一嗓子吼得縮了縮脖子，在被大嗓門罵的時候，罵人的還是自己親爹，大和在氣勢上天生就弱了七八九十分。
“那，炸彈是怎麽回事？”
大和揚了揚右手，雖然空空蕩蕩的，但那裏曾有著一枚她帶了十幾年的金手鐲。
“啊？”
“什麽狗屁玩意？”
凱多一頭霧水的思考了一番，很艱難的從犄角旮旯裏翻找出了零星的記憶。
“哦，那東西啊，怎麽了？”
看著這滿不在意的表情，大和頓了頓。
“你是想殺了我對吧，如果我沒有聽話，離開和之國的話，拿東西會爆炸的對吧。”
凱多一時間並沒有開口，緊皺的眉頭很難讓人讀懂他此刻的情緒，等待了好一會兒時間，凱多才從沉思中轉醒。
“那玩意，居然能炸死人？”
“一個小炮仗而已，除了嚇一跳之外，能破皮麽？”
認真的抬頭，認真的詢問，認真的擺出了張疑惑的臉。
“當然.……可以。”但說出這話的大和，她自己也有些不確定。
“你開什麽玩笑？嗬~”
“你可是我凱多的女兒。”雙手抱住後腦勺往後一躺，順便拽過個酒桶捏開蓋子往嘴裏灌，凱多含混不清的繼續開口：“你把你當成什麽了？你居然把自己和普通人做比較。”
“你是我的女兒，而我，是不死的怪物。”
“你身上流淌的，是我這個怪物的血啊，如果你是個男孩，如果你更調皮一點，會去大膽的出去闖。。”
“或許你就能認清楚，繼承了我這個怪物血脈的你，究竟會比那些普通人離譜到哪去。”
“但你很聽話，這不好，這很不好，一點都不像我。”
那呼嚕聲漸起，越來越響的呼嚕聲震得人腦袋嗡嗡的。
“艾斯。”
大和的聲音在呼嚕聲裏有點不容易聽清。
“怎麽了？”
“讓我打一拳。”
“嗯？？？”
狐疑的盯著大和的臉，艾斯猶豫的點點頭。
“轟！”
一記輕飄飄的直拳把艾斯瞬間擊飛到了數十米外，一頭紮進了那廢墟之中，被掩埋在碎石下。
“身為怪物而不自知嗎？”
大和捏緊了拳頭，提起那輕若無物的狼牙棒有些落寂的轉身，背著眾人，看向那正在被染成紅霞的天盡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