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清脆的鈴聲帶著一絲急切，那傳遞信號的警鈴被搖晃，佐烏島上已然嚴陣以待。
“凱多應該不會這麽快到才對的吧？現在才過去一天。”
“是隻巨龍，拽著一艘奇怪的海賊船。”
四下飄飛的幽靈是最好的探子，相比鈴聲傳遞的簡單消息，用幽靈作為雙眼窺見的更加真切。
“是艾斯。”
羅賓睜開了雙眼，鬆開了手臂，花花果實也能讓她看見視野外的畫麵，雖然沒有幽靈來得方便，但彩色的畫麵比黑白的畫麵要真切了許多。
“不過.……我看到了個熟人。”
羅賓臉色有些奇怪，她輕輕的在娜美耳邊低語，小賊貓也露出了一絲異色，但隻是點點頭。
“先過去看看吧，弗蘭奇呢？”
“來了，我在這兒。”踩著噴射尾焰落地，弗蘭奇的嘴裏一直在嚼啊嚼，好像在吃口香糖，“剛剛把避難所完工，我在佐烏島上發現了點新材料，耽誤了點時間。”
“沒關係，是艾斯到了，我們過去吧。”
貓蝮蛇和犬嵐率領的火槍隊與俠客團已經提前趕到了弗蘭奇搭建的要塞級大門門口。
“偵察兵說是有巨龍.……”
“那是艾斯，他是幻獸種炎龍果實能力者。”
“那就好。”微微舒了一口氣，犬嵐放下心來，雖然已經能夠長久維持月亮獅子變身，可要直接撞上那四皇凱多，他心中還是有些毛毛的，在認識到了四皇等級，大將等級的力量後，他了解了自己的斤兩，那不是輕鬆能夠對抗的敵人。
但一聽是外援到來，那對朋友到來的熱情出現在臉上。
路飛他們是朋友，路飛的哥哥當然也是。
鋼鑄的大門被絞索升起，眾人來到了大門外，遠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濃鬱的霧氣籠罩住了除了佐烏島所在位置外的所有範圍，毛皮族能夠洞悉的濃霧是第一道軟防線。
巨龍顯然沒有在霧氣中徹底迷失，那銳利的眼神穿破了霧氣，巨龍直直的向這裏飛來，可能是因為船太沉，他飛的速度並不快，畢竟好幾十噸的玩意，哪有那麽輕鬆。
雙翼煽動的風暴接近，將黑桃號穩穩當當的放置，那巨龍在落地時收斂了雙翼，戴著一頂熟悉的草帽，披著一件橙黃色的夾克，艾斯輕巧的落地。
“嗯……那個.……弟妹們.……大家好啊？”
看著那帶著一絲小尷尬的艾斯，一個邁著小短腿“噔噔噔”跑來的萌物化解了尷尬。
“艾斯~”
小喬巴嘿咻的一下跳到了艾斯的懷裏，小千年龍也布嘰布嘰的叫著停在了艾斯的腦門上。
“喬巴你長大了啊，不過小火雞你還是那麽的……”
“哎喲喂……這什麽鬼……”
解除了小小果實的縮小，展翼二十多米的千年龍兩個腳趾搭在了艾斯的肩膀上，把他半截身子都給摁進了土裏。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也長大了。”
艱難的伸手拍了拍布吼布吼叫著的千年龍的腳指甲，感覺老腰飽受摧殘的艾斯連忙認錯。
“布嘰布嘰~”
恢複原狀的小家夥蹭了蹭艾斯的臉頰，然後又撲騰騰的飛回了瑪莉安的身邊，被梅利抱在了懷裏。
“歐尼醬的哥哥，好像也是個好人呢。”
看到萌寵們對艾斯的親昵，白星歪歪頭看向了娜美。
“嗯，第一次遇到的時候.……”娜美思考了一小下，“他是個好哥哥呢。”
“現在我也是啊娜美，你和路飛什麽時候結婚呢？”
將小喬巴放在了自己的肩頭，掃去了那絲小小的尷尬，艾斯開口打趣的問道。
“大概用不了多久了，到時候一定要來參加哦，請帖要提前給你嗎？”
“打擾了……”
猝不及防被塞了口熱乎的，抿著嘴的艾斯訕訕的擺擺手。
“為你們介紹下。”
船員們已經從黑桃號上下來，艾斯的黑桃海賊團成員數量也不算多，才不到十人。
“這是跟著我最久的大副，兼航海士和重炮手，馬修，然後這是……”
“甚平老大？！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這個嘛……白星公主……”甚平撓了撓頭，“魚人島那已經不用我一直守在那了，魚人海賊團也解散了，我就出來找艾斯老弟在他船上呆一段時間，不久前剛剛到。”
“正好聽說艾斯要來佐烏支援你們，所以就……”
“上了我的賊船可是下不去的甚平，老老實實的在這裏呆著得了，哪有出來玩玩這種說法的。”
對於艾斯的說辭，甚平不置可否，隻是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作為一起蹲過推進城的獄友，兩人都早已認同了對方，若不是魚人島的事情，在艾斯進入新世界的時候，甚平早就過去了。
“艾斯，艾斯。”
坐在艾斯肩膀上的小喬巴推了推艾斯的帽子。
“那是烏索普對吧？”
沒有了那標誌性的百寶袋，沒有了那古裏古怪的穿著，也不見了那奇奇怪怪的護目鏡。
背著一把一人高的狙擊槍，腰上別著兩把大口徑左輪，身上纏著一條塞滿了子彈的彈藥帶。
雖然外在的變化巨大，可那標誌性的長鼻子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這是烏索普，絕對是烏索普。
可又不是曾經的烏索普。
“香克斯拜托我的，還有耶穌布。”
“我知道你們以前發生的事情。”艾斯拉過了那繃著臉，緊咬著嘴唇的成熟男人到身邊。
“人是會成長的。”
“兩年前，我和雷利師父跟著紅發的船去修行的島上，在這之前，我們先到了七水之都。”
“耶穌布一直想和你們說句抱歉，他很高興，當初路飛能帶著烏索普出海，但也很失望烏索普之前那幼稚的想法。”
“出海不是過家家，一艘船上，隻能有船長一個人的聲音，上了那艘船，就需要聽從船長的命令，不然當初為何要上船，既然我們不是為了財寶而出海的無惡不作的海賊。”
“我們在一家酒吧裏找到了這混蛋，那時候他正在被揍，用酒把自己灌得爛醉，說著些莫名其妙的胡話，我當時都看不起他，我也能理解為什麽路飛會那樣做。”
“兩年來，我，雷利，耶穌布，還有烏索普，我們四人在島上修行，雷利教導我，而耶穌布教導他。”
“算是一位不稱職的父親對自己孩子那微不足道的彌補，還有恨鐵不成鋼的訓斥，我看見了他的成長，還有覺悟。”
“時間不能倒流，犯下的錯誤可以彌補，但是很難抹去，路飛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會欣慰，但草帽團，他回不去了。”
“算是我光明正大的挖牆腳好了，烏索普現在可是一個厲害的狙擊手，和他爸爸一樣，非常強。”
“去吧，我知道你有很多話相對他們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該說的話，一句都不能少。”
邁著僵硬的腳步，越是靠近就越是慌亂，雖然早有準備，但真正麵對的時刻，曾經因自己所為而生出的愧疚，因那不成熟的言論行為而犯下的錯誤。
那是一條毒蛇，越是成熟，越是了然便噬咬的越疼。
草帽團中出現了許多新麵孔，即是陌生，也帶著散不去的熟悉，這裏是他曾經認定為家的所在，可那是過去的事了。
“對不起。”
如果是曾經，也許還有些亂七八糟的話語，類似於既然你們誠心誠意的讓我回來，果然是沒了我就不行，讓烏索普船長帶你們起飛.……
那幼稚的想法已然消失。
彎下腰，深深的鞠躬，此前的愧疚不知道應該如何用其他詞語所表達。
我成長了，但是太晚了，我知道不能再回來，但請原諒我曾經對你們造成的麻煩與傷痛。
那是將我當成家人朋友一樣的夥伴啊，我終於明白了，那督促的話語是想讓我不斷前行，能夠成為撐起共同家園，一起遮風擋雨的臂膀，我終於明白了，失去夥伴是一種何等的痛苦，當初的梅利號，你們也不想放棄他，可沉沒在大海中，是大家絕對不想看到的，梅利號的歸宿。
我明白了這一切，可惜太晚了。
我隻能.……
“對不起。”
我不知道還有什麽話語，能夠在此時和你們述說。
抱歉啊，夥伴們，如果能.……原諒我的話.……
“烏索普……你給梅利做的音樂盒，它不能動了，對不起，梅利不是故意的。”
微微有些褪色的顏料，略顯粗糙的雕刻，並不算精巧的拚裝，一個小小的音樂盒被梅利捧在手心，上麵雕著一對彎彎的小羊角，與梅利兜帽下的那一對像極了。
“沒有，怎麽會呢……”
烏索普有些慌亂的蹲下身半跪在地上，有些顫抖的接過了那粗糙的音樂盒，熟練的拆開了部件，這是他當初送給梅利的小禮物。
“隻是發條鬆了，你瞧，現在好了。”
簡單的音符再度跳躍，烏索普哽咽著，似乎失去了開口的能力。
短暫的沉默後，用那沙啞的聲音開口：“梅利.……”
似乎是不敢麵對，他低著頭，遞過了被修複的音樂盒。
一隻小小的手掌握住了那大大的手，那大手變得粗糙了，上麵還有硬硬的老繭。
將那自己的寶貝收好，小梅利上前一步，用那小小的身軀抱緊了那大大的人。
“梅利.……梅利以為你已經忘了梅利了……”
“梅利好想你啊，烏索普，好想你啊……”
“梅利喜歡當初拿著小錘子敲敲打打認真工作的烏索普了呀！”
“現在也是，梅利喜歡你，所以能不要忘了梅利好嗎？”
小手緊握著大手，生怕捉不住了一樣的緊握著。
“對不起……對不起，梅利，真的，真的對不起.……”
“我怎麽會忘了你呢.……梅利……”
將那小小的人兒抱在懷裏，抑製不住的淚水滴落。
“對不起啊大家，當初是我做錯了，真的是對不起……”
“那現在也能是朋友嘛，已經過去了。”
一隻手掌伸出，娜美的話音落下，隨後是第二隻，第三隻……讓那低垂的頭顱抬起。
熟悉的溫暖仿佛還似昨日，傳遞來的力量讓他起身，所見的是那微笑，鼓勵著起身前行。
“謝謝.……”
此刻不知……還應何許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