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山治（六）
文斯莫克家族，或者說是傑爾馬66。
他們不是一個簡單的組織，與那些海賊團或者幫派團體不一樣，這是一個國家。
一個特殊的國家。
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國土，將自己的國家建立在一艘艘能夠拚合的特殊船隻上，艦隊所在的位置，便是他們國家所在的位置。
漂遊的國度，傑爾馬66。
踏上了由石塊鋪就的堅實地麵，重新回到闊別十三年的“故鄉”，山治的心情要是說不激動的話，那是虛假的，可這激動將要作用於何處，那便是另外一回事。
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城堡，哪怕離開了十三年，山治依舊清晰的記得這裏的每一條路，這裏的記憶在他腦海裏是在太過深刻，深刻到了難以忘懷的地步。
“我還以為我忘了……嗬~”
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山治打量著未曾有過什麽變化的走廊，輕聲低語著。
口中吐出的煙氣讓他眯起了眼睛，迎著白煙走來的，是熟悉卻不熟悉的聲影。
但那標誌性的圈圈眉，還有青綠色的頭發，讓山治不會忘記此人，哪怕相隔十三年，外表已經有了巨大的變化，但依舊能認出他來。
“終於見到你了。”
來者也認出了山治，那笑容有些肆無忌憚，雖看似有些挑釁，可眼眸深處閃耀的是不屑的神色。
就像在看某種東西一樣。
“我很吃驚啊，沒想到那個山治居然還活著，而且在那艘冒險船上。”
“你的那個船長，可給我們帶來不少的麻煩啊。”
咧開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猙獰。
“雖然聽到你的誇獎，讓我有點小高興，但是啊，勇治。”
山治的臉色陡然冷冽了下來，從嘴裏捏下了香煙，彈了彈煙灰。
“滾。”
甚至不打算給他一個正臉，輕蔑的瞥視一掃而過。
“我和你沒什麽好聊的。”
這般森冷不屑的態度讓勇治一愣，這樣的話語說辭他可是從未聽聞過，詫異與驚訝甚至壓過了憤怒，勇治的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笑容。
“可我們有許多話要和你說呢。”
“聽說你很聽話的同意了和夏洛特家族的婚事，雖然你這個廢物根本沒有選擇權，但如此識相，倒是給我們少了不少的麻煩。”
“能夠被廢物利用，想必你是很高.……”
“咳咳咳……”
話語尚且沒有說完，捂著胸口跪倒在地上連聲咳嗽，已經將胸膛踹得凹陷的一腳沒有留情。
“喋喋不休的廢話些什麽呢，垃圾。”
踩著勇治的頭，山治蹲下了身體。
“這裏居然還沒有修複呢，還真是有點懷念。”
撫摸著那牆壁上的細微裂紋，在十三年前，作為一個正常人，而非他的兄弟一樣的改造人的山治，就在此接受著三個兄弟的暴打，那細微的縫隙中還殘留著一絲黑色，這是十三年前留下的痕跡的佐證。
“伽治在哪？”
盯著那雙圓瞪的雙眼，山治輕聲的問道，隨後腳下加力。
“哢嚓~”
似乎是什麽被踩碎的聲音。
“說不出話啊，那算了，我慢慢找。”
起身的側踢將那被踩碎了下巴的綠色人頭踹進了有著舊傷的牆壁之中，新的傷痕掩蓋了成就的傷疤，隨著腳步聲的遠去，本就空寂的走廊上再次恢複了寧靜。
主城堡的塔樓中段，這裏是記憶中他的房間，推門進入，大概是為了歡迎他的回來，這裏已經被打掃幹淨，嶄新的裝飾擺設與曾經稍有變化，但變化的幅度並不大。
推開了陽台的門，在陽台上的環形箭垛前，山治俯視著下方忙碌不休，從未停止訓練的士兵陷入了沉思。
這個漂遊的海遊國度全民皆兵，女性的數量甚少，隻能在城堡之中能夠看到，而那些國民，或者說是那些士兵，都是健碩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GAY裏GAY氣，基情滿滿的國度，山治的心裏止不住的生出了一股厭惡。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讓山治回頭瞥了一眼，在看到那粉紅色的頭發時，山治收回了目光，不去看，也不開口，隻是望著這片由數十艘船隻拚裝而成的國家，他心中在思索著。
“十三年沒見了，你對姐姐還真是冷淡啊，山治。”
在柔軟的躺椅上等待了許久，見山治依舊沒有回應，蕾玖柔聲開口，相比那眼底藏著抹不去的不屑的勇治，蕾玖看向山治的目光沒有多餘的異色。
“紋身真醜。”
山治在陽台上回身，走進了原本屬於自己的臥室裏。
“可惜了這雙腿。”
“你是在調戲姐姐麽？”
“實話實說而已。”
山治來到了蕾玖的麵前，穿著粉白色短袖衣裙的蕾玖交疊著雙腿，貼身的裙裝勾勒出了誇張的曲線。
“我已經和你們斷絕血緣關係了，從十三年前開始就已經是了。”
“我跟著種會在牆壁上掛惡心照片的瘋子一家沒有瓜葛。”
撩起的紅布帷帳後是一副被文斯莫克家族稱為榮耀的血腥畫麵，四個扭曲不甘的頭顱被砍下，在頭顱的身後，一位穿著黑色金邊袍服，上書66數字的壯碩男人正威嚴的俯視著前方。
“討伐了北海四位國王的大事件，四國斬。”
“父親的夢想是以傑爾馬之名再次征服北海。”
“嗬~”短促的冷笑是不屑的聲音。
“這不挺好的嘛？男人嘛，肯定是渴望強大和名聲。”
“被從北海攆到這裏的落魄雜魚沒有資格說著些。”
在人妖島修煉的時候，他的“教官”，人妖王伊娃伊萬科夫可是革命軍的幹部，他在那了解到的東西可不算少。
兩年來，騰出手整頓四海的海軍還要革命軍已經將四海打造成了鐵桶一般的牢固國度，那些流竄的海賊、幫派，還要類似於傑爾馬這樣的雇傭軍，已經失去了成長的土壤。
還呆在原地隻有被滅殺的份，他們一窩蜂的湧入了偉大航路，雖然危險，可比在老家等待死亡要好得多。
“那個混賬還惦記著北海？”
“那可真是夠可笑的。”
“所以我們才來這裏。”被反駁了話語的蕾玖也不惱，事實卻是如此，“與夏洛特家族的聯姻，不就是為了這個而做的麽。”
“回來吧山治，好好享受著難得的王族血統不好嗎？”
攤開手掌指向了圓桌旁的侍女，蕾玖輕笑著開口：“看，這十名侍女都任你使喚。”
“請盡管吩咐，王子殿下。”
穿著深V領子水藍色女仆裝扮的侍女雙手交疊於身前，將那豐盈襯托得滿滿當當，甚是晃人。
“做什麽都可以哦。”
蕾玖調皮的炸了眨眼，話語背後的意思沒有絲毫隱藏。
“就因為你是王族啊，隻要吧士兵們派往戰爭中的國家，就算你不去戰鬥也不用愁沒錢花，這樣有什麽好不滿的？”
“我們文斯莫克家族代代都是依靠武力將財富收入囊中的，你也繼承了這一血統啊。”
“與其在一艘船上吸著油煙，當一個廚子，為什麽不回來呢？”
“切，幼稚。”
將凳子拉過，山治坐在了蕾玖的對麵，隨後揮散了侍女。
“區區一個四皇BIGMOM，就算我加入了，那也是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你們不是喜歡武力麽？”
山治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隨後一飲而盡。
“我在第五皇的船上當一個不可被替代的廚師，總比在這裏做狗要好得多吧。”
“真不知道你們的腦子是怎麽想的，我拋開了所有的東西不談，隻談你們需要的實力與後盾，我的選擇也優於你們一萬倍。”
“從未見過大海的，生活在水溝中的雜魚，是不知道這天究竟有多大。”
微微俯身湊近，山治看著蕾玖的眼睛，誠懇的開口。
“姐姐，想活著嗎？”
“我所唯一能做的，就隻有救下你一個人的性命。”
“在我的船長來這裏的時候。”
山治指了指窗戶外。
“這裏便不再如此的安逸了。”
伸手揉了揉蕾玖的發絲，自始至終森冷的目光在此刻露出了僅有的一絲柔軟。
“姐姐，隻有一次機會，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山治起身，雙手插兜，那絲柔軟消散，目光之中僅剩寒芒。
因那腳步聲響起，是無法忘懷的熟悉的步伐。
房門被推開，壯碩的人影出現，帶來了一片暗沉的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