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終將背負一切之人
雖然外麵是夜幕,雖然被窗戶上的玻璃模糊了夜色。
但在這時,這一切都不能阻擋那遠眺的目光穿透這些圍籬阻隔,將思緒投向遠方。
愚蠢的歐尼桑啊,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大意才被打敗的吧。
那可就太丟臉了。
但是……誰讓你是我哥哥呢。
“漢庫克,有去推進城大監獄的方法麽?”
路飛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撇開了被清空的碗碟側頭看向了身旁。
“趕在艾斯被處刑之前,或者被押送離開推進城之前,我要過去。”
“有……有的。”在被注視之後,突然又蔓延上紅暈的漢庫克點點頭,“妾身知道方法。”
“如果乘坐我的船的話,去那裏至少要花費七天的時間,海軍總部、推進城、司法島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海流,那是世界正府專用的快速移動的漩渦,普通船隻必須繞開的漩渦。”
“如果是軍艦的話,到達那裏就隻需要四天的時間。”
“正巧的是,一天半之前,有一艘軍艦來到了九蛇島,就在島外三公裏的禁入圈外,因為他們冒犯了妾身,妾身將他們石化,以示懲戒。”
“雖然那艘海軍船隻的長官用自殘的方式逃脫了妾身的石化,但沒有了士兵的他,是不可能離開這裏的。”
“隻要路飛你需要,妾身就願意做任何事情。”
漢庫克頓了頓,展露笑顏的她沒有過多的猶豫,雖然去到那令她厭棄的地方很是不舒服,但洗去了身上的印痕,重獲新生的漢庫克如今對此並沒有如之前那般畏懼。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在知道了軍艦所在之後兩人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妾身隻需要同意七武海的征召令,妾身就能以此換取前往推進城的機會。”
“解除石化讓他們返航,我偷偷跟上一段時間,然後直接綁了他們,帶我去推進城附近就行。”
路飛的做法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自己不會開船是個硬傷,單飛在海上要是迷路了,耽誤時間了那就直接完蛋,雖然飛得超快,然而這時候還是穩一波。
隻要在處刑完成之前趕到,沒人能對艾斯動手。
已經嗅到了那群老狐狸味道的路飛總感覺這裏麵有著深深的陰謀之感,自己被拍到九蛇島絕對不是巧合,那軍艦多半也有貓膩在。
包括艾斯的處刑之中也感覺摻了巨多的算計,自己的爺爺還好,卡普雖然並非隻會莽莽莽,但相對而言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的想法,但是二爺爺戰國,成為了海軍元帥的他,所想的可不要太少。
自己腦袋上的黑鍋辣麽多,起碼得分三分之一扣在他的腦袋上,尤其是司法島,甚至香波地群島估摸著也有他參手。
不然報紙上怎麽可能報道出天龍人因為奴隸交易而身死的醜聞,還被有限度的放出了不少其他的線索,有心之人花點精力就能摸出一大堆黑料。
一看就是有預謀的策劃,糟老頭子心眼壞透了,一頂天大的黑鍋從天而降,而原本絕對沒有現在這頂這麽沉。
唯一錯估的大概就是自己被世界意誌大姐姐拉走打工,原本留給路飛的時間還算寬裕,而如今卻顯得緊巴巴的。
“路飛君,妾身以為還是讓妾身開口申請比較好一點。”
“雖然一艘軍艦絕對不是你的對手,但是萬一被發現了導致處刑時間提前的話……”
“海軍的軍艦都會定時匯報情況,妾身就隻怕有萬一。”
“那就聽你的好了,我們盡快吧。”
拍板決定之後,路飛也沒有什麽好再猶豫的,盡早過去就多一分時間去準備,雖然不知道後麵究竟會發生什麽,會有什麽樣的事情,早點到早點好。
電話蟲被撥通,漢庫克答應了世界正府的征召令,而作為交換,她要去推進城看一看,掀起這次巨浪,攪動驚動天下漩渦的關鍵人物。
波特卡斯·D·艾斯。
“妾身想看看,他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會向上麵申請,但是不能保證。”
“那妾身就等待著你的好消息。”
沒有等待很久,也就過了一兩分鍾,漢庫克便收到了回電。
“看來還真的是有貓膩啊。”路飛伸了個懶腰把新端來的果盤內的水果一掃而空,“這麽幹脆的就答應了.……嘿嘿嘿~我想二爺爺他們應該是鬆了口氣了。”
正從卡普手裏搶仙貝的戰國確實是鬆了一口氣……隨後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卡普:“吃吃吃,遲早你腦子也要變成仙貝!”
“誰知道路飛那小子那麽不爭氣。”卡普翻了個白眼,反正仙貝都吃完了,搶就搶了,自個兒還懶得丟垃圾。
“那要是沒成功呢?”戰國把手裏的空袋子揉成球彈進了垃圾桶裏,“你親自下場?”
“怎麽可能,那可是我孫子!”卡普擺擺手揣著兜出門,“路飛那小子是個什麽樣的家夥,我當爺爺的還不知道?漢庫克那個小丫頭,無法拒絕能夠拒絕自己的人。”
“我當年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俊後生,追我的人都能排隊繞偉大航路半圈,可不像你,老光棍一個,還得從我這裏偷摸摸的沾光。”
“卡普!!!”
氣急敗壞的戰國抓起身邊的辦公桌就要砸過去,但是想了想裏麵整理好的資料又放下了,這一耽擱,揣著兜邁著王八步的卡普已經消失在門外。
“啊哈哈哈哈哈!”
囂張的笑聲隱隱約約的傳來,不久之後,伴隨著一聲地麵開裂的轟鳴聲和音爆聲,心情大好的卡普消失在了總部大樓下的廣場上。
“帶我去見艾斯。”
如同隕石一般從天而降的白發魔王從深坑中走出,踹開了推進城的大門。
“這.……卡普中將……這.……”從廁所裏慌慌張張拎著褲子跑出來的麥哲倫回想起了曾經的畫麵,麵前的這個人,曾是橫壓一世的海軍傳奇英雄,鐵拳卡普.……
“這十分符合規定,請跟我來……”
選擇了從心的麥哲倫係好褲腰帶引著老人家走向了升降梯。
愛之鐵拳,恐怖如斯,沒有人想嚐試第二次,沒有人!
在清晰可聞的也從未斷絕的慘叫聲中,升降台平穩的下行,幾人來到了推進城最深處的Lv6監牢。
壯碩的身影獨自走出了升降台,也許是因為入夜了,也許是因為此處本就安靜,也許是因為來的人身上那可怕的威勢。
在一間牢房前坐定,被海樓石鎖鏈捆縛了四肢,傷痕累累的男人抬起了頭。
“爺……爺爺。”
“終於是不叫我臭老頭了?看來你長大了嘛,艾斯。”
“受了這麽重的傷,拉屎需要人扶嗎?”
“哈……咳咳咳.……這可一點都不好笑啊。”
“多虧了你這個笨蛋被抓到了,世界正府現如今亂成了一團。”
“嗬……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孫子!”
抱著胳膊的卡普發出了陣陣的笑聲,回蕩在這安靜的監牢之中,那威勢壓抑更甚,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殺……殺了我!”喉嚨深處擠出了沙啞的音節,艾斯不能理解卡普的笑聲,“快殺了我!”
“要我殺了你?”卡普的笑意收斂,隨後拉下臉盯著艾斯訓斥道:“白癡小子!”
“現在做什麽都沒有用了,就算你現在死了,白胡子也不會善罷甘休。”卡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語的複雜神情,“誰也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了,在你被光明正大的交到海軍手裏時.……”
“我們已經把大海上的王者給激怒了!”
聲音雖然充滿了些許堅定的無奈,可唯有艾斯能看見的表情卻並不是那麽的無奈,反倒是露出了一抹說不上笑意的笑意。
“白癡小子,睜開眼看著我,我當初怎麽教你們兩個的,別給我丟人。”
見著那滴落的水珠,卡普一巴掌拍在海樓石欄杆上,巨大的震聲中還夾雜著一絲不堪重負的哀鳴。
有些心虛的卡普從地上撚起了點老泥抹在了監牢欄杆裂開的縫隙之中,搖頭四顧發現無人察覺後才滿意的笑了笑。
“唉……我本來想讓你和路飛成為出色的海軍的,但很明顯,你們兩個臭小子都不會做。”
想起了當初兩個屁顛屁顛來和自己講道理,還講得有那麽點意思,隨後被自己敲了滿腦袋大包的臭小子,卡普露出了身為爺爺的慈祥笑容。
“那就當個冒險家吧,起碼比那些垃圾一樣的海賊要好,可結果你不但沒當成海軍,冒險家也不去當,最後居然跑去當了個海賊.……”
“你也聽過關於路飛的傳聞吧,和你弟弟一樣,爺爺我也就不用擔心你了,你這個白癡小子。”
聽著卡普這恨鐵不成鋼,卻又帶著一股奇怪感覺的話語,艾斯強忍著身體上的虛弱看著卡普的麵容。
“路飛那小子在七水之都挑釁世界正府,摧毀了司法島,還在我和青雉的聯手下逃跑,還找到了不少看著不錯的夥伴,甚至還給我老蒙奇家物色了兩個孫媳婦。”
卡普臉上的那份自豪莫名的讓艾斯感覺到了臉上火辣辣的痛。
“可是他一點都沒有吸取到任何的教訓……”卡普雖然語氣很是苦惱,可臉上的笑意卻絲毫不少。
“這次他又在香波地群島宰了三個天龍人,屠殺了在上麵盤踞的奴隸販子。”
“真是令人頭疼的臭小子啊。”
話語聲裏還是帶著惱怒,可快要笑爛的臉讓艾斯抿著嘴,心裏生出了一絲異樣。
這不公平啊!路飛這臭弟弟搞了那麽多事憑什麽最後反倒是我被關起來了?還有那兩個孫媳婦是什麽情況?這劇本有問題!太偏心了吧啊喂!
我打個黑胡子都給我整個臨死爆種開掛絕地翻盤,這家夥怎麽就成人生贏家了?
明明是我先出海,就連惡魔果實我也吃下了最帥的一顆,這有黑幕!我要投訴!
“都說了不要當海賊,就算裏麵不全是垃圾,但是垃圾占了大多數,名聲已經臭了,不當海軍可以,但是要去當冒險家。”
卡普的話讓艾斯一震,隨後露出了苦笑。
“隻是因為是海賊而已?”
“還而已?”卡普毫不留情的嗬斥著:“蠢貨。”
“那是身份。”
“你是羅傑的兒子又怎麽了?路飛他老爹,不也是革命軍龍的兒子嗎?”
卡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笑:“都是繼承了世界級重大罪犯的血統,但是他任何地方都能獲得那些垃圾海賊的恐懼,人民不說會歡呼雀躍,但也絕對不會排斥他的存在。”
“他滿手都是血腥,殺的人數以千計,但殺得痛快,殺得讓人覺得這不是個壞家夥。”、
“但是你呢?”
“你是海賊,你當了海賊。”
“海賊也是賊!海賊的名字就代表了成為了海賊之後就不是個好東西!”
“因為裏麵好的人太少,壞的家夥到處都是。”
一聲輕輕的嗤笑從其他牢房中響起,似乎還有著愈演愈烈的跡象。
“轟!!!”
卡普揮拳平A,將最初發聲的家夥打成了漫天飛濺的血漿肉泥。
監牢再次安靜了下來,絕對的無聲。
艾斯默默的咽了口唾沫,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爺爺揮拳,可每一次都是那麽震撼人心。
“就像我現在,我殺人隻會有歡呼。”
“掌聲呢?!”
整齊的掌聲響起,安靜壓抑的監牢裏多出了些明亮的色彩。
“因為我是海軍,而且我殺的人,都是真正的垃圾。”
被堵得啞口無言的艾斯沉默了。
“你的名字是波斯卡斯·D·艾斯。”
聽見了卡普的提醒,艾斯從恍惚中回神。
“是的,我繼承了波斯卡斯這個對我恩重如山的老媽的名字,我不願承認我那混賬父親的另一半血統,但是……”
咬破了嘴唇,殷紅的鮮血滴落。
“但是我卻走上了和我自己也不願承認的混賬父親一樣的道路。”
“爺爺,你知道路飛在聊起我父親的時候是怎麽說的嘛?”
“我現在才想明白。”
“路飛說,海賊王羅傑,是一個偉大的蠢貨,是個腦子有坑的理想家,他用自己的生命開啟了一個自由卻錯誤的時代,如果羅傑還在的話,他要打得他滿地找牙。”
“所謂的自由,是自律的自由,而不是放縱的自由。”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誘惑麵前維持本心,招來混亂的自由隻會帶來災難,就像現在一樣。”
慘笑了一聲的艾斯微微的晃動了腦袋,“可就算他如此說……”
“在羅格鎮的時候.……臭弟弟就是臭弟弟……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已經無法原諒羅傑了,不過還是,謝謝他啊。”
“如果我還能活著,我父親他的罪孽,就讓我來背負好了.……”
“雖然我不承認,他是我的父親,在我的心目中,他沒有留下半點記憶和恩情。”
“我的老爹隻有一個人!”艾斯盯著卡普的雙眼,“那就是白胡子!”
“哈?”卡普撓了撓頭發,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迷茫。
“你叫我什麽艾斯?”
“爺……爺爺,但是!但是!”
“不,沒有但是。”卡普沉重的搖搖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又多了個兒子了!!!!”
“等等!等等!不是這樣的!不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普狂笑著,他在狂笑著,如同白發的魔王一般,無與倫比的威勢讓人感覺在眺望看不見盡頭,藏匿在雲端的紅土大陸。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第二高興的事情啊!”
“不愧是我的孫子啊艾斯!”
“不愧是我的孫子啊.……”
那張狂霸氣的聲音漸漸遠去,卡普走出了監牢,升降台緩緩升起。
“不是啊!!!”
艾斯怒吼著,卻隻有空蕩蕩的回音回蕩,微弱的竊笑聲愈演愈烈,最後如同狂歡一般,淹沒了艾斯的聲音。
“哈啾~~~”莫比迪克號上的某人皺了皺眉頭,將氧氣管重新插回了鼻孔中。
就在那狂笑聲還回蕩未絕時,身穿金紅雙色高叉旗袍,腳踩一雙紅色高跟鞋,身披華貴鬥篷的女帝,波雅·漢庫克在九蛇海賊團船員的護送下靠近了因為沒人手開船而無奈在原地等待的軍艦。
“我都說了我能悄悄上船的,我吃的是響雷果實啊!”
“妾身以為在漆黑的夜晚裏,電光太容易暴露位置了。”
“那我變裝也不行?”
“到時候和你會和妾身分開,也會暴露的。”
“快要到了,請再抱緊一些,妾身的方法不會被人發現的。”
“你是在饞我的身子對吧?”
“沒錯,妾身是這樣想的,到地方了,噓~”
被巨大的綠色蛇首送上了軍艦,漢庫克平靜的前行。
“等待總算是有價值了,但你也想得太久了,算了,這樣一來,我的任務總算能完成了”
“不過之前你那麽強硬的反對召集,現在下定決心……”
“妾身說了,妾身想看一看,看一看攪動世界風雲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僅此而已。”
“你對妾身的做法有不滿麽?鼯鼠中將?”
理所當然的話語讓負責召集的中將有些無言,不過如果是漢庫克的話,反而是很正常的事情。
“嘛……算了。”
一晃眼,漢庫克已經越過了他,向著前方走去。
“路飛,你這樣讓妾身很難走路啊,往上麵一點。”
“還是不行,再往上麵一點.……”
“腦子裏別老是想著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好不好?下次能不把衣服穿整齊了再出門?”
“妾身太高興了,所以故意沒穿。”
將披風向身前拉了一下,漢庫克裹住了全部的身體。
“那麽,能不能請你先把士兵的石化解開呢?這幅熊樣是沒辦法回去海軍總部的,我一個人沒辦法開船。”
看著麵前那數十個被石化的士兵,鼯鼠中將頗有些頭疼的嘀咕了一句:“這算是死了麽?”
“哼~”漢庫克不屑的發出了一聲鼻音,這群庸俗的男人,連路飛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醒來吧。”
她吹出了一連串的愛心光波,士兵的石化瞬間解除。
“.……庫克大人!”那之前未說完的話語在此刻被補全,摔成了一攤的士兵趴在了甲板上,爬起時擦了擦口水。
“開船!蠢貨們!”鼯鼠中將恨鐵不成鋼的嗬斥著,自己的手下就這點水平實在是丟人現眼到家了。
“返回馬林梵多之前,先前往深海大監獄,推進城。”
“是!”
作鳥獸散的士兵們雖然經受不起那甜甜的誘惑,但開船航行卻也不馬虎。
“妾身要去休息了,沒事的話不要隨意打擾妾身。”
“為妾身帶路。”
理所當然的將軍艦上最好的房間占去,無比殷勤的士兵們還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床單被服的換新,搬走了漢庫克不需要的家具,順帶將房間打掃的一塵不染。
臉色越發難看的鼯鼠咬著牙關沒吭聲,但那擺在臉上的無奈和氣憤還是沒有士兵關注.……
“啪嗒~”
房門關閉,隨後窗簾也全部拉上,漢庫克進入了房間當中。
“你們這群蠢貨,還想在這裏呆多久?!”
腦殼疼的鼯鼠歎著氣離開了房門處,“回去看我練不練廢了你們!這群丟人的蠢貨啊!”
而在那房間中,完成了二次檢查的漢庫克微微的歎了口氣:“可以出來了,路飛。”聲音中的失落沒有絲毫掩飾。
陪伴在身側的粉白雙色的大蛇將漢庫克的小手提包放在了床邊,安靜的盤踞在了房門口。
相比穿上了高跟鞋,身高直奔兩米的蛇姬,從鬥篷中走出的路飛矮了不止一截,如今不過從177長到180的路飛個頭已經不算特別矮了,然而這是海賊世界,兩米三米高的正常人到處都是,更別提十來米打底的巨人族。
自家老爹256公分,自家爺爺287公分,還沒成年的路飛還有得長,對於身高嘛,他倒是不怎麽著急在意。
也正因為20公分的最萌身高差,雙頰再次泛紅的漢庫克捂著臉坐在了床上,迷離著眼神扭捏著。
“怎麽辦怎麽辦.……真是太害羞了,要是抱住了路飛~~呀啊~~~會碰到我那裏的吧~”
“喂!能不能不要總是想著這些色情的事情,會被聽到的。”
“那那那……那現在天色這麽晚了,路飛也快點休息吧,妾身……妾身已經暖好床了。”
看著已經縮進被子裏招手的漢庫克,路飛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她要讓士兵把原本擺在裏麵的沙發扶手椅什麽的都拖出去……
這根本就不是在嫌棄那些東西髒的原因啊!
不過說起了休息.……
那份沒有被驅散的戰鬥後的疲憊猛然上湧,無論是被打爆三百多次還是因為被抽離了真名鎖鏈而產生的劇烈疼痛,它們都帶來了深沉的疲倦之感。
好討厭的感覺啊.……
但在枕在那豐滿的柔軟之後……
真香……
昏沉的睡意襲來,將路飛帶入了一個純白色的令人心神放鬆的夢鄉,能暫時卸下疲憊的夢鄉。
“果然妾身,是被喜歡著的呢。”
“人生~沒有遺憾了呐~~”
然而陷入沉睡中的路飛並未能聽見,在那純白色的世界中,他陷入了小小的疑惑。
“這是……什麽東西?”
雙眼在適應了這純白色之後,路飛才發現這並非一個空無一物的世界,隻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純白色的,沒有陰影,沒有任何異色,導致所見的一切都隱沒了自己的存在,融身於純白。
“是夢境麽?還是……什麽地方?”
“姐姐?”
但沒有回應。
小心翼翼的探索著,見聞色霸氣完全感知不到,任何力量都無法使用,似乎除了走動奔跑以外,其他任何形式的力量、能力都在這裏失去了效果。
跌跌撞撞的四下走著,時不時就會撞到、被絆到,雖然目可視物,用雙手身軀作為背景板時也能搞清楚碰到的遇到的東西的輪廓,然而白色的恐怖依舊在慢慢的侵蝕著神經。
雖然緩慢,但確實存在。
極度的純白和極度的黑暗展現出的效果如出一轍。
在遇到了一堵能夠用雙手爬上的高牆時,路飛艱難的向上攀登,也許是數百米,也許更高,在攀爬到了最高點,摸索著坐在頂端的平台上時,第一抹異色出現。
這突兀的顏色讓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那裏,但還未等生出思考之時,第二抹,第三抹異色出現,越來越多的非純白的異色出現,並且快速的將身旁的,身下的四麵八方的世界塗抹上除去純白之外的其他顏色。
那肆意綻放的顏色瞬間就將這個純白色的世界變成了一個新的模樣。
路飛所攀爬的高牆是一棟極高的摩天大樓,而如今,路飛坐在的位置便是大樓尖頂的高塔平台上。
自此下望,一座比海賊世界最繁華的城市還要繁華一千倍,一萬倍的超巨型城市出現在此。
因為曾經的小光球接觸過穿越者,在那些支離破碎的些微片段記憶中,他知道了應該如何稱呼這裏。
“那是霓虹燈光,那是摩天大樓,那是電視塔?”
“真是有意思的世界。”
可一切都是靜止的,就像是一張相片一樣,沒等路飛看清楚這個世界,更多的異色出現,五彩斑斕,無比的炫目,讓人微微有些頭暈。
但唯有一個地方,不曾出現那畫足添蛇的異色。
跳下平台,後退蓄力,隨後爆發衝刺,從這數百米高的高樓頂端一躍而下,劃過了一道並不算太優美的弧線。
路飛砸在了不遠處的較矮的高樓頂端,隨後繼續衝刺,飛躍,來到了那異常點的位置,這裏有點像是公園,位於這座城市的最中心。
而公園的中心,則是一個不大的湖泊,一隻純白色的高腳杯懸浮在上。
越來越多畫足添蛇的異色層層疊疊的將原本的繁華都市塗抹,一層又一層的塗抹,斑斕的色彩融合重疊,漸漸的,原本多彩的世界從五彩斑斕變為了純黑。
未被侵染的就隻有那純白色高腳杯周圍不大的一個圓圈。
試探性的邁步踩踏在湖水上,一圈圈的波紋擴散,但湖水很是神奇的能承載他的重量。
漣漪蕩開,路飛接近了那高腳杯所在的位置。
天之聖杯
心中莫名的出現了這個名字。
路飛愣了一下,隨後一小段記憶浮現,那是他第一次點開交易市場時,手握著數百積分的“巨款”打算購物時的記憶。
是第一次見到那差2積分就到達五位數價格的被大佬拐帶出世界的昂貴法則武器。
亞瑟王的佩劍,石中劍和湖中劍。
曾因好奇而點開的路飛清楚的了解這是哪個世界的產物。
聖杯戰爭。
而眼前出現的純白色高腳杯,天之聖杯便是那個世界的核心。
可令路飛感到奇怪的是.……自己並沒有任何有關這個世界的物品。
麵前的天之聖杯散發出的力量純淨聖潔,路飛很確定,他沒有持有過任何與這氣息相同的物品,就連類似的都沒有。
就在這疑惑之中,漂浮在半空的純白色聖杯湧出了無數的,數之不盡的,不斷蠕動的詭異且令人厭惡的黑色泥沼。
這最後一片未被異色混合而成的黑暗吞沒的地方,卻被由這散發著純淨聖潔力量的聖杯吐出的黑色汙濁所侵染。
極端的對比之下,不由得令人生出了一股難以接受的詭異。
聖潔和汙濁,純淨和扭曲,純白與至黑。
相互對立卻又好像相互融合的,針鋒相對的力量統一且矛盾。
似有呢喃低語在耳邊響起,是叱責,是哭泣,是不甘,是怨憤……
低語聲述說著這個世界的繁華,述說著這個世界的貪婪,最後述說著那無窮無盡的欲望,和超出限製的欲望融匯後成為的純黑色的汙濁。
天之聖杯不複存在。
在最純淨的地方綻放出了一朵漆黑的花朵。
由內而外的崩壞讓它僅能維持那美麗純潔的外表,將自身的黑暗汙濁藏匿。
金玉其外大概便是這個世界的真正模樣。
路飛想起了世界意誌大姐姐對他提到過的小故事。
以前我咬了一口閃亮亮的,聞著香香的世界,沒想到裏麵壞透了,臭死了,所以我現在很小心很挑食。
“原來是你啊……”路飛訕笑了一聲。
“漆黑的聖杯麽?”
“這種無聊的東西給我看有什麽意義呢?”
“這個世界本就是錯誤的。”
“作為武器,你不需要擁有黑與白,你隻需要被我掌握,僅此而已。”
“是非對錯在我,與你無關,不用你告訴我你的悲劇,我將親自背負一切,我的夢想,我的夥伴,所有的一切,我都將親自背負。”
“你不行,你沒做到,那是因為你太弱了,我需要一個弱者來告訴我你所謂的‘正確’結果?”
“你在教我做事?”
“嗬~”
“雜種!”一聲怒喝破碎了這片黑暗。
“你在瞧不起本王?!”
“天地之間,能夠稱得上王的英雄就隻有本王一人而已;
天地之大,能夠掌握一切的就隻有本王一人而已;
天地之中,能夠背負世界的就隻有本王一人而已。”
不容否定的話語回響在這片被撕扯成碎塊的黑白世界之中,於黑白交錯的混沌之間,一抹暗沉的金光閃耀,走出了一位威嚴非凡的男子。
“隻有雜魚才吵吵嚷嚷吼得大聲。”路飛扯起了一抹嘲笑,“就算我輕聲細語,你也不是認真在聽麽,失敗者。”
“身為失敗者就老老實實的呆著,看著,跟著我做事就好,你的實力,無法匹配你的野心。”
“想鳩占鵲巢麽?”路飛攤攤手,“給了你這麽久的時間,你成功了麽?”
路飛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眼神刺穿了那被黑暗覆蓋的金色輝煌。
“也許你曾經是一位高傲的王者,但被這爛泥包裹之後,你算什麽東西?”
路飛睜開了雙眼,雖然小睡了一會兒,卻洗不去那深沉的疲憊,但也強打精神蘇醒了過來。
“路飛你醒了?隻睡了一會兒呢,再休息一下吧。”
看著眉眼間那尚未散去的疲累,漢庫克溫柔的開口。
“我出去一趟,解決點小麻煩。”但在清醒之後,路飛有些哭笑不得的開口:“別跟抱孩子似的,我都多大人了。”
電光微動,路飛消失在了房間內。
“也許妾身應該.……難道路飛喜歡霸道一點的?”
正在她思索的時候,遠方的天際有雷鳴聲響起。
在雷雲之中,被雷電圍繞的路飛手中緊握著一把似槍非槍,似劍非劍的古怪武器。
漆黑之中卻有一抹金光,是暗沉的金色光芒。
“報上你的名號,雜種,本王賜予你榮耀的戰死。”
“失敗者有什麽資格和我說著些?”
“雷!”
天際的雷雲飛速的向外擴散,無盡的雷電匯聚,自然的咆哮在應和著掌控他們的王者。
“迎!”
將手中閃著暗沉金光的武器高舉,雷雲中積蓄已久的雷電匯聚,刺目的電光伴隨著轟鳴的雷聲降臨。
被高舉的武器正在遭受雷霆的洗練,不可匹敵的力量正一寸寸的滲透進這武器之中。
“你隻是失敗的敗犬而已,為何大言不慚?”
“這裏是我的世界,你算什麽東西。”
一抹純金色的光彩從漆黑之中盛放,奪目而璀璨。
白金色的霸王色霸氣將那金色也一寸寸的熄滅,隨後換成了它的色彩,比金光更加的耀眼,刺目,也更加的鋒銳,不可抵擋。
此前還在張狂叫囂的,從被黑暗侵染的金色中走出的男人雙手抱胸,一言不發。
似乎他在等待。
雷霆的洗練讓它恢複了原本的璀璨金色;
霸王色霸氣的扭曲逆轉讓它成為了路飛的顏色。
“如何?”
無論是漆黑的黑暗還是那金光都已經消散,唯一沒有被白金色暈染的隻有那褪去了漆黑的燦爛金光。
“嗬……哈哈哈哈~”
身穿燦爛金色甲胄的威嚴男子大笑著,那聲音中沒有了此前的那般令人不屑的所謂的“高傲”。
褪去了黑暗的王者所展露的氣勢讓路飛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十分的有意思。
是驕傲而不是傲慢,是自信而不是狂妄,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氣勢展現出的是一位真正的王者。
“雖然很不甘心,但本王依舊會向你道謝。”
“我們會再次見麵的,本王會撕碎一切阻礙本王的存在,就算阻礙本王的是世界本身!”
“吾乃唯一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本王的佩劍就暫時寄存於此,我會帶上美酒,親手拿回它。”
沒有多餘的動作,環抱著雙手的英雄王平視著路飛。
“你回得去麽?”
與麵前之人所維持的威嚴不同,表情輕鬆的路飛努努嘴,問出了一個令他不知道怎麽回答的問題。
看著麵前這人的臉色慢慢的帶起了一絲又一絲的異樣……
“哈哈哈哈哈哈.……”
路飛在狂笑,毫無風度的狂笑著,直到笑累了,揉著臉頰的路飛抬起頭對他說道:“算了,算了……”
“別天天王啊王的,累不累。”
“開心就好。”
“我是草帽冒險團的船長,蒙奇·D·路飛,下次再見。”
“姐姐,讓這家夥出去算了,挺有意思的。”
話音剛落,前方的金甲男子瞬間消失,揮了揮手中的奇怪武器,如同融化了一般,它沒入了路飛的手中,隨後電光微動,軍艦的船艙中多出了一個人影。
“給妾身過來!”
是那不可置疑的話語,漢庫克似乎變了個人一般,不見了之前的百依百順,不過如此這般,反倒是更有女帝的風采了。
長得好看的人,做什麽事,似乎都是對的。
隻可惜.……
“幹嘛呢,嚇我一跳。”
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路飛理都不理的走到了床邊。
“妾身的話你聽不……”
“啪~”
“什麽時候能和娜美一樣了再這樣說好了。”
伸手拍出了一圈圈臀浪,路飛翻了翻白眼鑽進了被子裏蒙頭大睡。
咬著嘴唇的漢庫克捂著屁股委委屈屈的蹲在了床前,看著那已經陷入沉睡的男人的側臉……瞬間多雲轉晴的麵容掃去了那一丟丟小委屈。
“那……那妾身聽你的就是了。”
“娜美啊……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呢?”
心中想著自己的情敵,漢庫克有些恍神的發著呆。
“但是妾身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她如美人蛇一般纏繞而上,懷著溫暖和安心沉沉的睡去。
一夜無話。